“好冷…”


    系统担忧的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但脸上异常通红的叶微晚。


    虽然最后是打车回来，但是小巷子里有卵石，司机怕刮花底盘，不肯开进来。


    宿主最后不免还是淋了很多雨。


    租房没有热水器，只能自己烧水，再加上身体器官逐渐衰竭，抵抗力下降…


    ...


    大年三十。


    “萧牧清...开个门好吗？”大雪中，叶微晚穿着一件睡衣，双脚赤裸的站在雪地里。


    寒风吹的手脚泛红，叶微晚呼两口热气搓搓手。


    A市冬天只有几度，要是今晚她进不去萧家，等晚上凌晨化雪温度更低，她可能会冻死在外面。


    半晌，门开了个小缝。


    温暖的黄色灯光从他


    温润如玉的萧牧清穿着身笔挺的银色西装，嘲讽的看着门外衣着单薄的叶微晚，嘴角勾起抹恶劣的笑。


    “叶微晚，谁给你的胆子。”


    “成年，就可不听哥哥的话，嗯？”


    “你生是我们萧家人，死后也是我们萧家鬼。”


    “前几天不就是叫你陪李总喝个酒，至于像个贞洁烈妇一样反抗？”


    叶微晚双手握紧，双唇紧闭。冰冷的寒风像刀片一样，一阵阵刮过她的白皙脸庞。


    喝酒，那喝完酒，下一步是什么，上床？


    萧牧清明明知道李总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她喝酒后的下扬会是什么。


    却还是执意要她去。


    她忍受萧牧清二十多年，难道这次，连自己的清白都要交出去吗？


    她不想。


    她是想活着，但还不至于折辱自己到这种地步。


    萧牧清看着门外的叶微晚，突然想起，小时候初见叶微晚的扬景。


    虽然躲在萧母背后，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但探出的眼睛圆润润，像极了一只刚离开母亲幼猫，让人看了忍不住疼爱。


    不过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东西，凭什么能得到‘爱’这种东西。


    这种人进了萧家这种大染缸，恐怕要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那时候就忍不住想。


    这幼猫要是堕落，会是什么模样。


    萧牧清看着叶微晚神色沉默，那双葱白的指尖把衣服捏的极皱。


    恶劣一笑。


    “看样子，我的妹妹你还没想清楚。”


    “管家，吩咐下去。今天大小姐不想清楚，谁都不许给她开门。”


    “也不许给开车送大小姐下山。”


    “是，少爷。”萧牧清身后的管家低头，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大门完全紧闭。


    叶微晚坐下，背靠在门上，把身子蜷缩成一团，尽量想维持自己身体不多余温。


    但刺骨的风还是透过缝隙，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


    打开约车软件，过了半小时，依旧没有接单通知。


    脚底不断逐步攀附上的寒冷，叶微晚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种情况她早有预料。


    先不说这里是山上，一般没市区的车愿意开进来。


    更何况是寒假，同学大部分都已经回家吃团圆饭不在A市，谁会理会自己。


    等等…，她好像记得顾白留在A校没回家乡。


    打开页面。


    叶微晚犹豫该怎么开口。


    打扰了，在吗？


    还是，你现在有没有空？


    那她又该如何解释，大年三十一个人穿着睡衣在外面寒风……


    叶微晚聊天框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突然，手机铃声响起，突然直接跳转到通话请求页面。


    是顾白。


    ！！！


    叶微晚慌忙点击接通。


    “……”


    一时间电话里只有电流声。


    最后还是顾白先开口。


    “你...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叶微晚握紧手机，“顾白，你现在能来…越山这里来接我吗？”


    叶微晚以为自己声音正常，但另一头的顾白眉心紧蹙。


    叶微晚现在声音很奇怪。


    声音小而且还有轻微颤抖，而且还有寒风的呼啸声。


    很不对劲。


    顾白轻声应了句好，要来定位，匆忙穿了件挂在门口的外套，拿起门口的车钥匙往楼下冲。


    期间，叶微晚甚至在说一些胡话。


    顾白内心焦乱如麻，但依旧放轻声音，轻声细语地和叶微晚交流。


    絮絮叨叨的和她讲了很多自己的故事。


    “有回加班一个月直到项目结束。好不容易周六休息一会，领导打电话来，叫我今晚给他新项目方案。


    然后我问他，这么着急，是不是活不到周一了？”


    “哈哈…，咳咳——”叶微晚没忍住笑出声，但被寒风刮了嗓子，喉咙止不住的难受。


    顾白这人在学校一副高冷学霸模样，没想到还会顶领导嘴。


    ...


    故事总有讲完的时候。


    一时间电话里，只传来叶微晚轻微的呼吸声。


    大年三十没有多少人在外面，马路上空荡荡的。


    旁边的扬景不断飞速略过，顾白静静地听着叶微晚的呼吸声，把车速开到上限最高。


    顾白：“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过了片刻，叶微晚再次开口，只不过声音比起最初弱了许多。


    “什么时候？”


    他们见面是在学校，当时两人撞到了对方。


    难道顾白更早认识她？


    顾白闷笑：“我看见你，喂A校流浪猫，然后带着他们做了绝育手术。


    抓猫期间，被几只猫儿抓了也不恼，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一味的把它们提进笼子里。”


    叶微晚脑子卡机的像是生锈的发条，但还是想起的确有这么件事。


    是在大一刚开学不久。


    “哦，其实那几只猫儿平时挺乖的，而且抓的也不怎么疼。”


    没有萧牧清打的疼。


    ...


    过了二十分钟。


    电话里的呼吸声已经越来越弱，弱的顾白已经听不见


    顾白死死盯着还有二十分钟路程的导航，握紧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过度，骨节突起。


    另一边，叶微晚的状态的确不是很好。


    她全身已经没有一处是温的，甚至已经感知不到下半身的存在。


    “顾白，你说，世界上真的有无缘无故的恶意吗。”


    “有，很多畜生只是披了层人的外壳，实际上干的事情还不如畜生。”


    “...你说的对，他们只是披了层人皮的畜生。”


    ...


    “顾白，你喜欢吃草莓蛋糕吗？”


    “吃过，真的。我还会做。等会给叶小姐露两手。”


    “好啊，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草莓蛋糕。”


    萧牧清说她这种低下的人，就不配吃甜的东西。


    ...


    “顾白，我好像看见我妈妈了…她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走。”


    “叶微晚，那是幻觉。”


    幻觉吗？她怎么感觉好真实。


    “不是幻觉，顾白。”


    “她穿着洗的泛黄的T恤，下面穿着牛仔裤。会轻轻哼着童谣，还会细细的抚平我的头发。”


    她记忆里的妈妈，明明就长这样，就是这样仔细打理她发丝，每天给她扎好头发出门。


    “好，不是幻觉。”顾白哑声。


    “叶微晚你要撑住，我已经出市区了。”


    “嗯。”


    ...


    “我错了，顾白。好像真的是幻觉。”因为她要扑向‘妈妈’时，脚不听使唤，扑是扑到了，但也狠狠地摔了一跤。


    入眼只有漫天的白色。


    真像她死的那天。


    顾白：“嘘，别说话，尽量减少体力消耗。”


    ...


    “顾白，我好热，热的想脱衣服，我是不是要死了……”


    “微晚，别脱。”


    ...


    “顾白，我好像看见你了，你手上提着一盒草莓蛋糕。”


    “不是我。”


    …


    “顾白，你怎么穿着一身白大褂，旁边还跟着只白猫？”


    “下回穿给你看。”


    ...


    “顾白，我好像看见....”


    “这回看见什么了？”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


    安静，整个世界安静的不像话。


    叶微晚感觉自己沉睡了很久。


    直到感受到阴影，温暖的大衣披在自己身上。


    “顾白...我怎么看见你穿着猫猫睡衣？”叶微晚费力睁开眼，笑了一声。


    “你和猫猫要一起带着我去天国，也挺好的。”


    顾白弯腰，把额头贴在叶微晚眉心，两人鼻尖尽在咫尺，呼吸相互交缠。


    “这是真的，叶微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