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去呼朋引伴，有的甚至让同行的人回去再拿个大袋子。


    摊贩气得要命，直接给了个更低的价格，围观群众左顾右盼，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等着周小柒继续降价。


    可周小柒却没反应了，反而朝后退了几步，摇头道：“我可降不了价了，你们去买他的吧。”


    这价格倒是宋工能承受的范围，这会儿宋罗阳后知后觉地知道了周小柒其实是在帮他压价。


    看向周小柒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


    “小周同志，谢谢。”


    周小柒快速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声张。


    宋罗阳利落地付了钱，然后对那贩子道：“劳驾，帮我把这些炭送到……”


    报了家门地址。


    “想屁吃呢？买点炭还想让人送？就这么点钱，谁给你送！”


    宋罗阳平日很少干活，在厂子里也是设计为主，哪扛过重物。


    那一袋子炭刚落到他肩上就差点把他压垮。


    周小柒推过来自行车，帮宋罗阳将炭放到自行车上：“宋工，咋没骑个自行车过来？”


    “……呵，自行车让她借给娘家人了。”宋罗阳嘲讽一笑，“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说什么借！”


    “小周同志，这次谢谢你了，以后有事儿你吱声。”


    “咱们是同事，帮个忙而已，算不得什么。谁家还没个难处的时候？”


    宋罗阳沉默下来。


    和宋罗阳道别后，转身回家，在经过一处废弃厂房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不寻常的响动，像是重物拖拽，又夹杂着短促的闷哼。


    隐约还能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


    周小柒心头一紧，那边平时少有人去。


    她清楚这种闲事少管为好，但这地方距离林世照的住处不远，若是抄近路可能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犹豫片刻，还是放轻脚步，循着声音悄悄靠了过去。


    阴影里，林世照一脸阴狠地将程小山拖到一堆废弃物料旁，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他手上。


    旁边，徐跃进淡漠地瞅了一眼，随即笑出声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先踩人的手。”


    “比不了你，喜欢收集败者的东西。”


    隐藏在暗处的周小柒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还记得父亲的尸体找到时，他惯用的那支总是挂在口袋里的钢笔不见了。


    那时候她只以为是赈灾时丢了，如今想想，说不定就在徐跃进手里。


    “啊～～～”


    随着一声惨叫，程小山一只手被踩得血肉模糊。


    “林哥，我错了，饶了我吧。”


    “说说，都听到什么了？”林世照又用力在他手上碾了几下。


    “没，什么都没听到。”


    看着程小山痛苦的模样，周小柒恨不得直接冲出去救人。


    但她有自知之明，以一敌二，她没有胜算。


    徐跃进从高高的杂物堆上一跃而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行了，这人不能留着，赶紧处理了吧。”


    说罢，就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转身，“最近别再联系了。”


    见徐跃进出来，周小柒赶紧朝后面躲去，慌忙之中，踩到一根树枝，发出咔嚓的声响。


    徐跃进双眸微眯，危险又狠毒，宛如伺机而动的毒蛇。


    他没有说话，直接隐匿了身影。


    但周小柒不敢大意，她可不会觉得徐跃进在发现了异常的时间还会离开。


    喵～～～


    就在周小柒以为自己即将暴露的时候，一只野猫从荒草里跃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鱼干。


    徐跃进扶了扶额，“原来是你这小东西！”


    看着徐跃进远去的背影，周小柒却不敢大意，悄悄地转移了，找了一个更加有利于隐匿的地方。


    就在她离开不多时，徐跃进又悄悄摸了回来，正站在周小柒刚刚站的地方。


    眉头微蹙，“难道是我想多了？”


    周小柒藏匿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原来的地方。


    在看到徐跃进的身影后，一阵后怕，这会儿她无比庆幸自己换了阵地。


    否则不仅救不了程小山，自己也会搭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再看不到徐跃进的身影后，周小柒才贴着墙挪到一侧坏掉的窗户旁。


    “啧啧，可惜了，还这么年轻，只能怪你命不好。”


    一顿狂踢猛打后，程小山已是奄奄一息，林世照抽出杂物堆里一根铁棍，狠狠朝程小山的头部砸去。


    周小柒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一瞬间就从窗户跃了进去，同样抽出一根铁棍，将林世照逼退。


    “我来做你的对手。”


    完全不给林世照反应的机会，周小柒招招致命。


    林世照是亡命之徒，她绝不能给他反击的机会。


    上次程小山看到周小柒暴打林世照的时候离得远，这会儿近距离观察，简直是太帅了！


    而且哪怕是他这样不擅长打架的人也看得出来，林世照处处被周小柒压制。


    “原来是你！”林世照眼神阴鸷，前些天他被人偷袭，那人做了伪装，但招式他却是记忆犹新，招招刁钻诡异。


    和眼前这个女人一样的套路。


    新仇旧恨。


    然而林世照并不是周小柒的对手。


    很快便落了下风。


    周小柒一只手精准地擒住林世照挥棍的手腕，一个反制，先卸掉他的胳膊，夺走铁棍，又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处。


    当即将他踹得站不起来。


    “原来徐跃进要找的人是你！”


    林世照曾听徐跃进说过，废了他双腿的人，脚法独特，看着受伤，却能让人再也没法正常走路。


    周小柒猛地将林世照按倒在地，脚踩在他胸口，居高临下，语气凉凉：“知道又如何？你没机会了。”


    将林世照打晕后，周小柒将程小山扶了起来，“你还能走嘛？”


    “能……”


    “行，那你去找傅明淮。”


    等程小山走后，周小柒将林世照拖到角落里，用杂物掩盖住他的身体。


    随后躲了起来。


    刚处理完这一切，徐跃进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厂房里。


    本来已经离开的林世照越想越觉得不对，常年的部队生活让他整个人都十分警觉。


    他口里喊着林世照的名字，脚尖轻点地面，每一步都小心又警惕。


    眼神凌厉地盯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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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放过一点异常。


    然而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他。


    “难道他已经走了？”


    以林世照的能力，弄死一个程小山不过是分分钟的事，说不定他已经去毁尸灭迹了。


    这样想着，徐跃进的心似乎稍安了些，转头离开了。


    周小柒屏住呼吸，直到傅明淮等人过来，她才从藏匿的地方出来。


    将林世照交给傅明淮后，周小柒直接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大院。


    很快就见到了陈继川。


    “陈叔，我被发现了。”


    周小柒将事情大致讲了一下。


    “这事儿你做得对，咱们不能因为要保密就罔顾人命。”


    陈继川默了默，又道：“你说那个林世照曾经是部队里的人？”


    “是，我听到他们说什么五年前……”


    五年前正是父亲出事那年，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两个人是不是都跟那件事有关。


    “林世照好像曾经在部队里犯过事儿，手里还有人命。”


    陈继川骤然起身，一双如鹰般的眼睛里透着愤怒，“什么？”


    立刻将勤务员叫进来。


    门外等候的年轻勤务员应声迅速推门而入。


    “首长！”


    “立刻去请王政委过来一趟，就说有紧急重要情况需要立即商议！”


    勤务员得令，转身快步离开。


    陈继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你提供的这个情况非常重要，这件事必须彻查清楚。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如果真和五年前的事有关，那性质就更加严重了。”


    “而且你可能会遇到危险……要不……”


    周小柒打断陈继川的话，语气坚定，“陈叔叔不用顾及我，我有自保能力，只希望能尽快揪出蛀虫，还百姓安宁。”


    “好，好，你有这样的觉悟很好。”


    离开大院，周小柒的心始终是七上八下的。


    就这样过了几天，在打碎了一个暖瓶，两个鸡蛋，三个碗后，傅明淮实在看不过去，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


    “别担心，有我在。”


    “要不……咱们就离婚吧。”


    若是徐跃进知道是她打折了他的腿，一定会报复她。


    而傅明淮也会被她牵连。


    傅明淮的脸色唰地就黑了，“想都别想，你只能在丧偶和寡妇里选一个！”


    说罢就气呼呼地走了。


    “……”


    不多时，公安局派人来请她去协助调查。


    到了公安局，讲述了那天发生的事，周小柒默了默，试探问：“有人来看林世照吗？”


    “他情况特殊，上面禁止探视。”


    “这么说他不可能被释放了？”


    对方没有回应，但周小柒觉得徐跃进应该没这个胆子在这个时候来保林世照。


    整个人脱力般地坐在椅子上，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他应该没机会见徐跃进了。


    军区介入后，徐跃进也自顾不暇了吧。


    然而，这短暂的平静在春节后第一天上班便被彻底击碎。


    周小柒刚走进厂区，就察觉气氛有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