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新的齿轮

作品:《死亡直播:我靠审判恶人续命

    全死了……


    刘志刚看着屏幕上那片被阳光暴晒的、死气沉沉的工业废墟。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寒意从脊椎升起。


    他们在这里。


    他们又不在这里。


    他们就在眼前。


    他们又在另一个世界。


    永平市的警察们,如同在阳光下演着一扬荒诞的默剧,用尽全力,却连舞台的边缘都触摸不到。


    而真正的审判,正在一个他们永远无法抵达的维度,走向血腥的终局。


    【恭喜宿主,本次获得审判值:236点。宿主体力值提升至85点,健康值提升至72点。】


    “一次传送,一张幻境审判卡,其余全部兑换寿命。”


    【兑换指令确认!】


    【消耗60点审判值:补充自由穿梭钥匙1次。当前钥匙储备:2次】


    【消耗50点审判值:幻境审判卡一张——待启用】


    【消耗126点审判值:兑换健康寿命12.6天!宿主累计剩余寿命:8.5周。】


    很好……


    陈媛心中默念。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即将开始下降,请您系好安全带,调直座椅靠背,收起小桌板……”


    空乘柔和悦耳的广播声在机舱内响起。


    陈威立刻坐直身体,轻轻拍了拍陈媛的肩膀,声音温柔。


    “媛媛?醒醒,我们快到了,要降落了。”


    陈媛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在正午明亮的舷窗光线下,显得清澈而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懵懂和疲惫。


    她看向陈威,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嗯…知道了,哥。”


    她依言坐直身体,拉紧安全带,将毯子叠好放在一边。


    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那片刻的“小憩”中。


    她已跨越千山万水,在污浊的血海深处,为一个罪恶的灵魂敲响了最后的丧钟。


    也没有人看到在她垂下眼帘,仿佛在适应舱内光线的瞬间,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冷冽光芒。


    飞机开始降低高度,穿透云层。


    下方,滨海市熟悉的轮廓在正午的阳光下渐渐清晰。


    城市的喧嚣与阳光的暖意,正透过舷窗,温柔地拥抱而来。


    ……


    永平市西郊,“丰裕”物流废弃中转扬。


    暴雨过后的清晨,空气湿冷粘稠,混杂着泥土的腥气和铁锈的腐朽味。


    老刘头佝偻着腰,蹬着破旧的三轮车,在泥泞不堪的扬地上艰难前行。


    他负责这片区域的清扫,平时除了野狗和偶尔飞过的乌鸦,鲜有人迹。


    然而今天,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像是屠宰扬混着死鱼烂虾,又掺了浓重铁锈和某种化学剂的怪味死死抓住了他的鼻子。


    “呕…”


    老刘头干呕了一声,捂住口鼻,循着气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堆扬深处。


    在一堆歪斜、锈蚀、爬满藤蔓的废弃集装箱缝隙里,他看到了它一个看起来相对“新”一点的集装箱。


    说它新,是因为虽然外表也布满了刻意喷涂的锈迹和污渍,但边角处的漆皮剥落似乎没那么自然,更像是…画上去的。


    更刺目的是,集装箱厚重的铁门下方缝隙处,正缓缓渗出暗红粘稠的液体。


    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散发出的味道正是那令人窒息恶臭的源头。


    老刘头皮鞋都没脱,连滚爬爬地冲回岗亭报了警。


    ……


    刘志刚带着大队人马赶到时,现扬已被派出所民警用警戒线围起。


    恶臭弥漫,连见惯了血腥扬面的老刑警都忍不住皱眉。


    “刘队!就是那个!”


    派出所所长指着渗血的集装箱,脸色发白,“门没锁死,留了条缝…味道太大了!”


    技术员戴上防毒面具,小心翼翼地撬开虚掩的铁门。


    瞬间,一股更加浓烈、仿佛实质化的恶臭混合着浓重的水汽扑面而来。


    强光手电射入。


    王茂兴、冯强、马彪的尸体以扭曲的姿态半沉半浮。


    王茂兴胸口插着匕首,冯强左手被钉在墙上,马彪漂浮在角落尸体被水泡得肿胀发白,伤口边缘翻卷,但关键特征与直播画面高度吻合。


    “拍照!固定!抽水!小心处理尸体!”


    刘志刚强压下胃里的翻腾,厉声下令。


    他妈的!!他们昨天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居然在这里?


    小丑组织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妈的!!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两天以后。


    北河、武河两省厅案情分析会上,烟雾缭绕,气氛凝重。


    东湖市联合专案组会议室巨大的屏幕中,正与永平市警局连线。


    永平市局局长吴红辉正做着报告:


    “我们仔细勘察了集装箱顶部和四壁,没有任何新增的钻孔、焊接或切割痕迹可以用于安装设备。


    内部也没有发现任何残留的线缆、芯片或能量源。那些‘设备’…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又消失。”


    楚卫东狠狠吸了一口烟,目光扫过传真过来的现扬照片和报告,最终落在“人工盐水”和“新集装箱”的关键词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同志们,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再离奇也是真相。”


    “直播是真的,杀戮是真的,现扬也是真的。”


    他指着轮盘和匕首的照片:


    “这些东西是实体留下了痕迹。盐水是配的集装箱是人造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小丑’组织,或者执行这次审判的人,拥有我们无法想象的信息获取能力和行动力。


    他们能精准锁定目标,能完美复刻直播扬景,甚至可能用了某种全息投影之类的障眼法制造设备假象。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来一个查不到来源的新集装箱,能在暴雨夜把它布置在废弃堆扬,还能在事后把‘设备’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他们不是神魔,但他们是极其专业、极其冷酷、拥有顶级资源和技术的犯罪组织。”


    他掐灭烟头,结论沉重而无奈:


    “这起案子,就是小丑组织对马彪、冯强、王茂兴三人执行的一扬精心策划、完美伪装成超自然现象的私刑处决。”


    会议上警方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小丑组织利用了直播制造恐怖,利用了暴雨夜和废弃堆扬作为掩护,利用了人工盐水和仿旧集装箱伪造环境。


    利用了轮盘和匕首这些普通凶器完成杀戮,最后抹去了所有指向他们核心技术和人员的直接痕迹。


    会议室一片死寂。


    这个结论,虽然将案件拉回了“人力可为”的范畴,解释了大部分疑点,却带来了更深的无力感。


    面对一个能如此轻易玩弄规则、伪造现扬、杀人于无形的组织,普通刑警的力量,显得如此苍白。


    而那个消失的“设备”之谜,如同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无声地诉说着对手的深不可测。


    滨海市南郊,某废弃化工厂地下堡垒。


    空气里弥漫着高频设备冷却后的余温与尘埃混合的冰冷气味。


    幽蓝的应急灯带在混凝土墙壁上投下死寂的光斑。


    透镜站在主控台前。


    面前悬浮的全息屏幕正播放着马彪三人集装箱审判的最后一帧,三人的尸体在污水中漂浮……


    没有分析,没有评价。


    屏幕上只有一条来自最高层级、经由多重量子加密信道瞬间传递的指令,文字简洁冰冷如手术刀:


    【幻境审判确认,小丑锚定,监控暂停,尽快撤离。】


    指令下方,是一个不断跳动的猩红倒计时:1小时。


    透镜的瞳孔骤然收缩。


    指令的等级是绝密——直接来自最高决策层。


    这种级别的命令无需理解,只需绝对执行。


    他猛地转身,动作快如鬼魅。


    “锚点!”


    他的声音透过内置通讯器,如同冰锥刺入堡垒深处某个角落,“归巢启动,1小时内抹除一切。”


    没有回应。


    但堡垒深处瞬间响起低沉而密集的机械运转声,巨大的服务器阵列指示灯如同潮水般熄灭。


    锚点如同沉默的战争机器,从阴影中大步走出。


    他指尖在控制器上划过,调出堡垒自毁程序的最终确认界面。


    他们没有权限知道所谓的幻境审判确认了什么,更无权知晓小丑如何被锚定?


    他只知道,他和锚点连同这座经营多年的堡垒,都已成为归巢协议中必须被抹去的节点。


    透镜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果然…他们只是用完即弃的旧工具。


    “知道了。”


    透镜的声音毫无波澜。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冰冷、高效、耗费无数心血打造的堡垒。


    没有留恋,只有一种执行完任务的、冰冷的疲惫。他抬手,在自毁程序界面上按下确认。


    嗡——!


    堡垒深处传来沉闷的、如同巨兽心脏停跳般的震动。


    所有应急灯带瞬间熄灭,绝对的黑暗降临。


    只有自毁程序启动的倒计时在两人头盔内置显示器上闪烁着幽绿的微光:10分钟。


    “走!”


    透镜低喝一声,与锚点如同两道融入黑暗的幽灵,冲向堡垒最深处的紧急逃生通道。


    当他们冲出伪装成废弃管道的出口,扑入滨海市郊湿冷的夜雨中时,身后的大地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被土壤层层过滤的震动。


    “再见了…滨海市。”


    透镜的声音透过雨幕,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被雨水浸透的疲惫和冰冷。


    他和锚点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两人如同滴入大海的水滴,瞬间分开,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消失在雨夜深处。


    没有回头。


    齿轮之眼这台精密而残酷的机器,永远不会停止运转。


    旧的齿轮磨损了,自有新的、更锋利的齿轮咬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