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越线

作品:《你前男友更喜欢我诶

    白璐到店的时候,还有三名女生在排队。


    吉恩心情似乎特别好,搅拌酱汁时嘴角都挂着笑。


    “再多说点嘛!你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类型的?”


    “就是呀,只会说‘好’,这也太模糊了!”


    “提一提都害羞啊,哈哈哈!”


    吉恩低头一个劲儿地乐,好像被起哄的新郎。


    到底在美什么。


    白璐故意没打招呼,悄悄排在队尾。


    本来以为这家伙要过一会儿才会发现他,没想到吉恩像有雷达似的,忽然起抬头。


    “小璐!”吉恩声音之大,吓了三个姑娘一跳。


    嗓门好亮。


    “忙吧。”白璐很悠闲。


    他们约好不在店里吃,吉恩买了食材,要回家给他煎牛排。


    他是来接吉恩下班的。


    “进来坐?”吉恩朝门口示意。


    “坐一天了,我站会儿。”白璐活动发僵的筋骨。


    那店不大,忙活起来空间更小,单是容纳吉恩这个大块头,看起来就满满登登的。


    白璐喜欢宽敞的地方。


    “哦,好。”吉恩手上不停,眼睛总不自觉地往队伍后面瞟,“饿不饿?”


    “不饿。”


    “卖完这三份我就关店,正好备料也光了。”


    “好。”


    “待会儿吃饭,要不要顺便看个电影?最近上线个悬疑片,评分还挺高的。”


    “恐怖吗?”


    “还好吧,应该不会太吓人……不然换一部看?”


    “没事,我喜欢恐怖的。”


    “哇啊,你胆子真大!”


    “你会害怕?”


    “哈哈,是有点,鬼突脸的时候会害怕,血太多也不行,满屏红红的……我抱个抱枕吧,受不住就躲一躲!”


    白璐笑意融融,满眼都写着“你真可爱”。


    三个女生:……


    她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怕鬼还好说,一名厨师怎么还怕上血了?


    还有,快一米九的肌肉男真的需要靠抱枕获得安慰么?


    男人不都很好面子么?就算害怕,在哥们儿面前硬撑着不才是基操么?


    就这么大大方方承认了是怎么回事?


    还有说话的语调,尾音为啥要上调?


    跟她们聊天可不是这样啊,语气又低又沉啊。


    装可爱?


    是在装可爱没错吧。


    三名女生面面相觑,嗅到一丝不寻常。


    其中一名叫梵妮的黑长发女生跃跃欲试,准备跟白璐探口风。


    谁知目光刚对上,白璐就手机震动,走到旁边接电话去了。


    三名顾客的视线下意识同金毛店长一起移动,齐齐盯住白璐。


    谁的电话?


    吉恩将刚煮好的面打包装盒,心不在焉地制作第二份。


    白璐没走出太远,却背过了身,连表情都看不到。


    是家人?还是……


    吉恩蹙眉。


    店里的风扇似乎故障了,炉火烤得闷热,连咕噜咕噜的水声都沸腾得心烦。


    无论对象是谁,那都不像是通能轻松应对的电话。


    掌勺十余年,吉恩首次在烹饪过程中,萌生出离开厨房的冲动。


    但,就算他出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抢走电话?劝白璐不要再跟过去的人联络?


    吉恩垂眸,将意大利面均匀地撒放锅内。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做这种事。


    他不能越线。


    * * *


    白璐早猜到父母还有后招,只是没想到会出得这么快。


    母亲这次打电话来不再哭哭啼啼,而是换成惆怅的语气。


    白璐静静听着,终于弄懂父母为何会竭力劝和。


    在他和南砚舟交往的这些年,家里的亲戚、朋友的儿子,都被他们悄悄塞进南阳地产里了。


    还都是瞒着他做的。


    白璐不会滥用职权,在挑选人才方面向来谨慎,那些想托关系走后门的在他这碰过钉子后并未放弃,而是带着礼物去找他父母说情。


    父母原本都是普通职工,平凡一辈子,鲜少被人吹捧,听几句夸就飘上了天,拍胸脯保证会把事儿办成。


    为了在外人面前显摆,父亲白兴业在酒席上直接把公务繁忙的南砚舟叫过去,让他当场表态,同意亲朋入职。


    南砚舟知道白璐的性子,也就没告诉他,直接给那些人安排边缘闲差,把事儿压下。


    白兴业和叶家慧彻底被那些亲朋捧上神坛,摇身一变,在各自的交际圈里成了香饽饽,对外吹嘘时,都快把南阳地产改姓白了。


    如今白璐和南砚舟分手,这座由泡沫堆起的高塔也彻底破碎。


    父母怕南砚舟翻脸,将那些吃干饭的废物通通赶出公司,让自己脸上无光。


    白璐现在是有钱,却不会像南砚舟无底线地纵容他们。


    老两口现在是富惯了,也牛惯了。


    钱和名,他们都舍不掉。


    白璐攥紧手机,气血翻涌。


    如果说早上那通电话是让他伤心,现在这通,则是让他出离的愤怒。


    入职多年,不任人唯亲一直是他坚守的行事准则,也是他和南砚舟并肩而战的最大底气。


    家世悬殊,越级提拔,白璐受到的非议都比雪花还多。


    为了堵上那些人的嘴,也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白璐做事向来拼命,永远把公司利益排到第一位,哪怕因颠倒的作息得胃穿孔都咬牙硬挺,边吊水边参加视频会议。


    白璐自认从没有对不起南砚舟的地方,后来在瓦解南阳地产时下狠手,更是觉得问心无愧。


    可现在呢?


    父母居然背着他把一堆蛀虫撒公司里,还一蛀就是好几年!


    白璐好像被谁迎面狠扇了一耳光,太阳穴血.管直跳,几乎快要崩裂:“你、你们……”


    “璐璐啊,妈知道这事儿是我们做得不对,可人家都求到家里来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们也没办法呀!”


    “听砚舟说,现在公司那边出了点状况,经营不善,大家伙儿的工作可能要有变动,唉,这可咋办呐?”


    “人都说‘送佛送到西’,工作是我和你爸联络的,当初说得好,能让他们一直干到退休,总不能才过几年就出尔反尔吧!”


    “再说了,现在这社会做什么都不容易,他们也就是想混口饭吃,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一没工资,老老少少的可咋活?”


    “璐璐啊,咱家现在是富了,但也不能把亲戚朋友都忘了不是?能帮的咱还是帮衬一把,别的不说,就说你二姑,小时候对多好?哪次来家里串门不给你买零食?”


    “你表哥跟你关系也不错啊,都有微信,他现在也在公司里呢,你说说,咱不看僧面看佛面……欸,好好,妈不说了,正好砚舟在这儿呢,具体情况你们俩聊吧!”


    “可不许挂电话啊,有啥事儿都好好说,知道不?”


    白璐大脑空白一瞬。


    杂音过后,对面通话环境彻底安静下来,似乎是有人拿着电话去了其他屋子。


    “小璐。”


    熟悉的声音倏然钻入耳道。


    白璐应激,触电般将电话拿远。


    耳膜阵阵不适,像游泳时进了水,鼓.胀难受。


    白璐有种将手机捏碎的冲动。


    严防死守这么久,没想到还是给南砚舟抓到联络他的空隙。


    简直跟蚰蜒一样,无孔不入。


    呵呵,也好。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干脆一次性把话说开吧。


    白璐深吸口气,重新拿起电话,冷漠道:“我不在乎那些人,随便你是留是赶,都跟我无关。”


    白家,客房内,南砚舟打开录音键,不真切地回味着白璐方才说的每一个字。


    闹别扭的这两个月漫长得像两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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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砚舟已经很久没听到白璐的声音了。


    其实现在联系白璐并不合时宜,如今正是吞并罗家的关键时刻。


    只要能手握对方一线商圈违规审批的证据,再引爆短期债务危机,整个罗家就再没有能跟他对抗的筹码。


    罗氏集团即将变成他的掌中物,从此,南阳地产便是京城无可争议的NO.1。


    南砚舟筹谋许久为的就是这个,再熬三天,一切就都可以尘埃落定。


    在此期间,稳住罗辛仍旧十分关键。


    他不该撇下公务来,冒险来白家找这两口子当说客。


    一旦被罗辛发现,先前的努力很有可能会前功尽弃。


    可他就是忍不住。


    蚀骨的思念折磨得他身心俱疲,理智也再压抑不住情感。


    南砚舟亟需听到白璐的声音。


    哪怕是骂他。


    他想听到白璐的呼吸,听到对方说话时,唇舌发出的柔.软响动。


    南砚舟喉结滚动,关心的话几乎脱口而出。


    他想问问白璐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是否适应国外的环境。


    有没有……想他。


    南砚舟竭力克制自己。


    在白璐态度缓和前,贸然叙旧情并不是个好的选择,先前短信受阻便是例子。


    他得抓住机会,争取跟白璐多说几句,最好能想办法恢复通话。


    徐徐图之,未来,他们有的是时间。


    白璐在意父母,他必须先拿捏住这一点,聊聊公司里的人事安排。


    他了解白璐。


    只要谈的是正事,白璐肯定会理他。


    南砚舟态度柔和,慢声细语的同时,装若无意地带出丝疲惫感。


    “小璐,别这样,他们都是爸妈看重的人,就算公司运转困难,我也会妥善安排的。”


    他要让白璐听出他很累,辛苦支撑,精神憔悴。


    “实在不行,就从我的私人账户里拨款,总会开出工资的。”


    他的小璐对他向来心软,平时打个喷嚏都紧张得不行,上次遇刺,肯定是强撑着才没关心他。


    “爸妈上年纪了,不能受刺激,情绪波动太大,对健康也不好。”


    白璐很孝顺,肯定不忍让父母为难。


    “你出去散心,照顾他们就是我份内的事……没事的,我还能撑住,就是职位方面,可能还是要调动一下。”


    那也是他的父母。


    要记住,他们是一家人。


    “你那个表哥,原先的职位是后勤设施优化顾问,平时只负责看看设备的运行记录,写点优化建议,我现在想让他去法务部做归档,你觉得怎么样?”


    抛出诱饵,把草包放在不合适的位置上,让白璐着急,激起对方的对话欲。


    白璐不会沉默下去,肯定会再跟他说一句话。


    南砚舟耳朵发痒,呼吸因期待而微微急促。


    什么都好。


    小璐,让我多听听你的声音。


    果然,如他所料,电话那头一阵深呼吸,随即,白璐开口了。


    “南砚舟,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吉恩?怎么了!”


    杂音响起,白璐好像在跑动。


    南砚舟愣住。


    谁?


    吉恩?


    白璐不再对着话筒,声音断断续续,嘈杂得很,有女生们的惊呼,开门声,关心声,还有冲水声。


    一个模糊的,陌生的外国男人在呻.吟,似乎很痛苦,含糊地叫着什么“疼,好疼”。


    白璐不停地哄,言语关心,紧张得不行。


    南砚舟呆呆地听了十分钟,到最后,白璐似乎才想起电话还没挂,敷衍地抓起手机,丢给他一句:“算了,随便,别再烦我。”


    南砚舟无措,刚想挽留,又听到对面那个外国男人黏腻的、撒娇般地拖长了嗓音。


    “小璐~”


    电话干脆挂断。


    南砚舟维持着拿手机的姿势,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