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在腰上的手突然拢紧，箍着她朝黄毛身上压去。


    脸也忽然被嵌住。


    带着薄茧的手指在细嫩的皮肤上来回摩挲。


    直觉顿感不妙。


    黄毛想干嘛！


    霍怀瑾和孟教授随着声音回头。


    这一瞬间，黄毛的手死死嵌住她的脸，他的脸不断放大。


    双目对视。


    黄毛眼中只有对胜利的渴望，除了冷漠的志在必得，没有其他一丝杂念。


    红唇却在步步逼近。


    双手抵在他的胸前，企图阻止他的靠近。


    可是没用，程杳杳的细胳膊起不到一点儿作用，连靠近的速度都没有变慢。


    啊啊啊啊！


    太瘦弱了连反抗都显得微不足道。


    ！


    她要增肥！


    她要锻炼！


    死系统还放起音乐，随乐起舞。


    【kiss～kiss～shy～shy～】


    kiss你妈妈去吧！


    按在黄毛胸前的双手悄悄松开。


    环成空拳。


    食指拇指用力。


    捏起一块肌肉。


    拧转，掐！


    黄毛面不改色，嵌着脸的手却松了一瞬。


    微微一侧，本该印在唇上的吻转了方向，柔软的红唇落在白皙脸颊。


    脸上蓦然一痛。


    黄毛咬了她一口！


    身上的束缚尽数消失。


    黄毛抱着胳膊，两步路走得歪七扭八。


    十分欠扁。


    “忘了和你说了。”


    黄毛指指程杳杳。


    “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


    指向程杳杳的手移到前方，戳了戳霍怀瑾的肩。


    “保持距离，好自为之。”


    二人站在一起。


    双目对视。


    火花四溅。


    反派果然是反派，吊儿郎当的，没有一点儿气势。


    程杳杳这才发现，霍懿行比霍怀瑾矮了半个头，肩膀也没人家宽，发丝还没人家柔顺。


    哈哈哈。


    揉揉脸上的一圈牙印。


    哼！


    活该是反派！


    “你！”孟教授气得直翻白眼。


    “老师，我们先走，我弟弟不懂事，别和他计较。”


    霍怀瑾安抚道，连一个眼神也没给黄毛，搀扶着她就走了


    ***


    口哨吹得震天响。


    模仿着弹钢琴的动作，指尖在方向盘上跳跃。


    程杳杳很无奈。


    霍怀瑾和孟教授刚离开，她就被黄毛拽进车里。


    也不说要干嘛，一上车他就在那里哼歌，一只手在疯狂敲击手机键盘，另一只手则在方向盘上点来点去。


    一边眉毛高高挑起，时不时还露出一些意味不明，但是看起来就很邪恶的笑。


    一脸洋洋得意的小人样。


    看着就来气。


    眼不见心不烦。


    扣上安全带，防止他又突然飞车。


    抓紧一侧的扶手。


    眯起眼睛，闭目养神。


    朦朦胧胧，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睡着了。


    脑袋开始不受控制，倒向车窗。


    “喂！”


    一句话在耳边炸开，吓得她猛的一激灵。


    睁开的眼正好对上黄毛的双眼。


    这个家伙真是疯了，竟然凑在她耳边大叫，把她吓醒了。


    心脏砰砰乱跳。


    睡意被吓得全无。


    黄毛却没有丝毫愧意，哈哈大笑几声，倚靠在座椅上。


    “干嘛吓我？？！！”程杳杳忍不住问了句。


    心里暗骂这个疯子。


    “哈哈哈。”霍懿行听到这话，又开始笑，笑得四仰八叉。


    程杳杳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啊啊啊啊！


    气死她了！


    神经病！


    死疯子！


    她面无表情，“有什么好笑的？”


    “爱笑就笑，你管我啊。”黄毛摸摸鼻子，默默移开视线。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


    黄毛也不玩手机了，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发呆。


    程杳杳更加不想说话。


    被这么一捉弄，起床气都被吓出来了。


    窝在座椅里，慢慢平复心情。


    只剩清浅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流动。


    窗外很安静，只有路灯坚守在岗位上，洒下一地暖光。


    静悄悄，连个人影也没有。


    走得太匆忙，手机也忘了带，程杳杳不知道现在几点。


    又过了会儿。


    女生宿舍的保安亭里，新保安接替旧保安，守在楼下。


    深呼吸。


    扭头看向黄毛。


    他又开始看手机了，白光打在脸上，只照出挺拔鼻梁，冷厉阴森。


    说起来，她的好学长好老师是不是没有了？


    啊啊啊啊！


    气死她了！


    黄毛这次倒是没有敲手机键盘了，只是看着，指尖时而划动屏幕。


    算了。


    学费也算是有着落了。


    她明天还要学习呢。


    好女不和男斗！


    手悄悄握住门把手。


    “霍，霍懿行？


    “我走咯？


    “明天还要去图书馆……”


    男人手指轻动。


    咔嚓一声，屏幕暗下，白光消失。


    黄毛懒洋洋的翘起二郎腿。


    “谁允许你走了？”


    深呼吸。


    扭头，看他，抿嘴，微笑。


    “懿行哥～还有什么事要和你的亲亲女友交代吗？”


    男人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转头看向窗外。


    嘴角微微勾起。


    清了清嗓子。


    “别在这装可爱了。”


    装可爱？！！！


    偷偷翻了个白眼。


    她本来就很可爱吧！！！


    黄毛回过头来。


    程杳杳马上垂下眼帘。


    差点暴露了。


    黄毛凝视她的头顶。


    可怜车窗升起又降下，来回好几次，他终于开口，却欲言又止。


    “你……”


    开关被拨动，刚刚合上的车窗又降下去，夜风徐徐，带着泥土花香，直往车里钻。


    “嗯？”程杳杳抬头看他，双眼澄澈。


    黄毛摸了摸鼻子，又看向窗外。


    “刚刚为什么……”


    语速飞快，一句话说得叽里咕噜，含含糊糊，程杳杳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嗯？刚刚怎么了？”


    话说刚出口，下巴又被嵌住。


    捏着她抬起头，对上黄毛恶狠狠盯着她的双眼。


    “为什么躲！


    “我说，为什么要躲开我的吻！”


    语音刚落，掐在下巴的手猛然松开，黄毛扭头又看向窗外。


    程杳杳愣了，有点儿害怕，心脏也跟着猛跳两下。


    视线触及黄毛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


    刚刚还霸道的掐着她下巴的手，此刻竟在发抖。


    抖个不停。


    黄毛慌乱的将手藏到□□。


    可通红的，从耳根子一直往下蔓延到脖子，最后没入衣领的绯色却将主人的紧张与不安暴露人前。


    忽然间，程杳杳就不害怕了。


    有点想笑，又不敢笑。


    小狗披上了老虎皮。


    可他还是一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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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是讨人厌的大臭狗！


    “懿行哥哥～～”


    她扯扯臭狗的衣摆。


    “人家不是故意躲开的，就是有点太紧张了，懿行哥哥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杳杳吧。”


    程杳杳双手拽着黄毛衣角，耸耸肩，瞪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半低着头，眼睛从下往上仰视他。


    “哼。”抽出衣角，抱起双臂，霍懿行扫了女人一眼。


    显然，这个气，他还没出够。


    好吧。


    死黄毛！


    恶心死你！！！


    “嗯！嗯！嗯～～”


    程杳杳扭动身体，摇摆着肩膀贴到黄毛手臂上，看似撒娇卖痴，实则用她尖锐的骨头，不断磨蹭他的胳膊。


    疼死这个死黄毛！


    看是死黄毛肉硬还是她的骨头硬！！！


    “停停停！”霍懿行护着手臂后退。


    程杳杳装作听不到，他退，她靠，活生生把黄毛逼到了角落。


    哼！


    要不是安全带束缚了她的行动，她非得把这死黄毛的手臂扎出个洞不可。


    安全带在慢慢缩紧，箍着她往副驾上靠，她不得不握住勒在脖子上的那段。


    下巴碰着手背，瞪大双眼，咽咽口水，夹起嗓子，“懿行哥哥消消气好不好，就原谅人家这一次吧～～～”


    “咳……”


    霍懿行看着她，突然指着自己的嘴唇。


    “你证明一下，我就原谅你。”


    笑容僵了，干巴巴的印在脸上，眼睛也不水灵了，干瞪着。


    黄毛满脸认真，看样子不像是试探。


    咽了咽口水。


    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又僵又干，露着两颗门牙，海绵宝宝笑重出江湖。


    行，行吧。


    反正睡都睡过了，


    是，是吧……


    按下按钮，安全带悄悄滑落。


    一把捧上黄毛的脸。


    手掌挤压，红润的唇嘟了起来。


    闭上眼，她视死如归。


    “行了，矫揉造作的，恶心死了。”


    额头被一根不属于她的手指抵住，阻挡她靠近的动作，接着双手被人抓了下来。


    程杳杳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做戏做全套。


    嘟起嘴，“懿行哥哥不要人家亲亲了嘛？”


    黄毛白了她一眼，摆摆手让她走。


    大傻叉！！！


    堆起服务业专属假笑，“再见！懿行哥哥～”


    程杳杳头也不回的下了车，正要关门，又被叫住。


    “等等。”


    冷漠的黄毛音传来。


    程杳杳只好扒着门，探了个头进去。


    “肿么了，懿行哥哥还有事情吩咐嘛？”


    “明晚9点，来这等我。”


    ***


    笔尖轻触白纸，在本子上落下最后一个蓝色墨点。


    终于下课了。


    程杳杳伸了个懒腰，转动僵直脖颈。


    这门课要做小组作业。


    环视教室一圈。


    同学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看起来像是已经认识的样子。


    收好本子，竖起招牌微笑。


    瞄准一个落单的女生，主动出击。


    “同学？你组队了吗？我们一起……”


    “不好意思，我已经组好了。”


    很好，失败了。


    没关系。


    程杳杳开始寻找新的目标。


    问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全都是否定的答复。


    怎么连组队做小组作业都这么难啊！


    教室里的人已经散得七七八八。


    还好刚刚建了微信群。


    程杳杳打算去群里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