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卫生院领药
作品:《穿越60说好的建国后不许成精》 几日后,天刚蒙蒙亮,林晚就跟着王会计坐上了生产队去镇上的牛车。
此行的主要任务是去公社卫生院领卫生所的基础药品。
到了镇上公社卫生院负责对接的还是孙大夫,他核对完开的介绍信和卫生所的批条,带着林晚和王会计去了库房。
“林大夫。”孙大夫指着库房里堆放的纸箱。
“按政策,大队卫生所每月能领这些免费药:阿司匹林片、磺胺粉、红药水、紫药水、碘酒、脱脂棉、纱布绷带、还有十滴水、仁丹这些防暑的。”
库管员麻利地清点着,王会计在一旁紧张地盯着,生怕少给了一卷纱布。
领完免费药品,孙大夫又特意把林晚叫到一边,低声道:
“林大夫,光靠这些基础药,处理些头疼脑热、皮外伤还行,遇到复杂点的就抓瞎了。我建议你,队里条件允许的话,最好再备点这个。”
他指了指旁边柜台上摆放的一些小瓶子。
“像黄连素片、APC片、氯霉素眼药水、还有消毒用的高锰酸钾片。这些都是最常用、最实惠的常规药,关键时刻能顶大用。”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啊,咱们响应‘三土四自’(土医、土药、土方;自种、自采、自制、自用)的方针,你们大队靠山,野生药材丰富,鼓励社员采集中草药送到卫生所。
这样既能丰富药源,减轻队里买药负担,也能给社员增加点工分收入,一举多得。
你们卫生所要是药材收得多,处理好了,也可以按标准售卖给公社卫生院换点现金补贴。”
林晚眼睛一亮,立刻转身跟王会计商量:
“王会计,孙大夫说得太对了!咱们靠山屯守着宝山,发动大家采集中草药,既能解决一部分用药,又能给大家增加点进项,您看?”
王会计一听能减少现金支出还能调动村民积极性,脸上的苦瓜相终于松动了些:
“嗯……这倒是个法子!上头是有这个精神。
不过林大夫,收什么药,怎么收,给多少工分,这可得立好规矩,不能乱。
还有卖给卫生院的药,品相要求更高,价钱也得谈清楚。”
“您放心!”林晚信心满满。
“我这里有常用草药的图谱和说明,回头就贴卫生所墙上。咱们按药材种类、品相,定个合理的工分标准,您来把关!”
王会计这才点点头:“行!这事回去跟大队长碰个头,开个会,把章程定下来。”
最终,在林晚的坚持和孙大夫的帮腔下,王会计还是肉痛地掏钱买了少量急需的常规药。
结账时数着那几张毛票和钢镚,他依旧心疼得直嘬牙花子:“唉,这钱花得……回头收草药可得把好关!”
离开卫生院,林晚抱着领到的免费药品和刚买的几小瓶药,王会计则提着沉甸甸的纱布棉花等耗材。
路过废品收购站时,林晚脚步顿了顿。那斑驳的木板门敞着,里面莫名地吸引了她。
虽然上次在这里只淘到了几本旧书,但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收购站还是跟上次来时一样乱。
“想买点啥?自个儿看吧。”
一个穿着打满补丁藏蓝色褂子的老汉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一堆旧报纸按日期分拣捆扎,头也不抬地说道。
林晚的目光扫过这杂乱的景象,忽然被角落里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的硬木小盒子吸引。
那盒子只有巴掌大小样式古朴,虽被污垢覆盖,在林晚眼中却透出微微的黄光。
在周围一堆破烂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走过去,拿起盒子吹了吹灰,入手沉甸甸的,颇有分量。
“大爷,这盒子咋卖?” 林晚问。
老汉这才抬起头,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哦,那个啊,今儿刚收上来的,瞧着像是个老物件,就是锁鼻坏了打不开。你要稀罕,给五分钱拿走。”
“五分钱?!” 跟在后面的王会计一听就急了,凑上来小声劝林晚。
“林大夫!五分钱能买两盒上好的‘经济牌’火柴了!这破木头盒子又脏又旧,锁还坏了,买它干啥?装药都嫌小!”
他觉得林晚这钱花得实在冤枉。
林晚没解释,只是从口袋里数出五分钱递给老汉:“就它了。”
老汉接过钱,随手丢进旁边一个装零钱的破搪瓷碗里。
“就……就买这个破盒子?” 王会计看着林晚将盒子收进随身的挎包,一脸的不解和肉疼,仿佛那五分钱是他自己出的。
林晚将盒子放进包里,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看着挺别致的,回去装些零碎也好。”
离开废品收购站,坐上回程的牛车,到靠山屯卫生所小院,已是午后。
王会计没急着走,他放下东西,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塑料皮仔细包着的硬壳笔记本和一支用线绳拴着的旧钢笔,神情严肃地对林晚说:
“林大夫,药领回来了,这账目可得记清楚。这是咱卫生所的账本,上头有规定,得日清月结。”
他翻开账本,指着上面画好的格子:“你看这儿:日期、社员姓名、病症、用了啥药、数量、还有折算的工分数,都得一笔笔记清楚。”
“工分数?具体怎么折算呢?” 林晚不太懂这个,便虚心向王会计请教。
“对!这是关键!” 王会计来了精神,这是他最能发挥的地方。
“社员来看病抓药,不直接收钱。按咱大队的规定,不同的病,用的药不同,记的工分也不同。
比如,感冒发烧开几片阿司匹林,记1个工分;外伤包扎用了红药水纱布,记2个工分;
要是用了你新买的黄连素这种贵重药,那得记3个工分!
年底结算,队里会从这社员的总工分里扣掉这部分。”他强调着“扣掉”二字。
他指着账本上另一栏:“这买的药花了多少钱,也得记清楚。这是队里出的现金,跟工分账是分开的,但总账要对得上,一分钱都不能差。”
王会计拿起算盘,噼里啪啦熟练地打了几下示范。
“比如你今天买药花了三块二毛五,就记在这儿。我月底会来对一次账,跟队里的总账房汇总,要盖章的。”
“还有这新加的,”王会计翻到账本后面几页,指着新画的表格。
“收社员草药,也得记!日期、送药社员姓名、药材名称、数量、按咱们定的标准折算的工分数。
具体的收药种类、品相要求和工分折算标准,等我跟大队长他们开完会定下章程,再详细告诉你。”
王会计絮絮叨叨地讲着各种细节:什么病大概记多少分,贵重药怎么折算,赊账的社员要按手印,收草药怎么验看品相、称重、定分……
林晚听得认真,不时点头。
这小小的卫生所,不仅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也是嵌入了整个生产队经济运转体系的一环。
每一片药,每一卷纱布,每一株社员采来的草药,都连着社员们一年到头辛苦劳作挣来的工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