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明日照我》 剑光追逐着一抹红色。
闻晧凑到窗边,他还只是个普通人,看不出真容。
陆昭只觉得眼前有什么晃了过去,像电视剧里演的特效一样,咻咻咻各种交锋,最后各自落到了屋顶上。
这下两人才看清了,竟然是丧魂和一个白衣男人。
白衣男人背对着他们,手持长剑,衣袂飘逸。
很符合闻晧想象中大侠的风范。
他顿时激动起来。看见远处又有几个人赶来时,几乎要跳起来了,“是醍醐天的人!”
醍醐天?陆昭很意外。醍醐天的人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抓住血魔吗?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如果被醍醐天的人抓住了血魔,闻晧不就失去投名状了。
余锏微微挪了一下脚步,将大半个身体隐到墙后。
闻晧和陆昭聚精会神地盯着屋顶上的几人。
后来的人也穿白衣。明显没有白衣男人功力强,因为两人可以看见他们站在飞剑上。
几人说话声在安静的阳城里格外明朗清晰。
“丧魂,说出血魔在哪里,醍醐天或可宽大处理!”
女人举着佩剑,大拇指抵住剑鞘,剑芒出鞘,伴随着她的话,寒气四溢。
“胡师妹,跟他废话什么,万古愁的魔道凶恶,就算真说了也必不是实话!”旁边男人看向白衣男人,振振有词,“谈师兄,直接动手抓了他,重刑之下不怕他不开口!”
丧魂发出尖利笑声,“重刑?醍醐天竟已沦落到用我们魔道的手段了么,真是道貌岸然!”
“魔修,还有脸说我们?这阳城本来有多少人,如今成了半个死城,都拜你所赐!醍醐天卫道除魔,不管做什么,都是局势使然!”
白衣男人抬手打断了男人的慷慨激昂。
“杨师弟,醍醐天绝不会学魔道的做派。丧魂,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知道。”
他的掌心幻化出一样法器,像纺锥。悬停着,缓慢转动。
“此锥可探你真心实话,容不得你撒谎。”
血色麻布盖住丧魂的脸,看不见表情。但白衣男人知道,他慌了。
并不说话,白衣男人左手提剑,瞬身而上。
同门加入战斗,与丧魂打得有来有回。
闻晧看得热血沸腾,忍不住挥舞拳头,为醍醐天弟子加油呐喊:“好啊,打他,给我报仇!”
不过十几个回合,丧魂便被击落了。
这么轻松确实让人意想不到。白衣男人皱了下眉,身后女人也不敢相信,“大师兄,丧魂不是血魔最得意的下属么,我们是不是赢得太轻易了?”
“他受伤了。”
诧异不过一瞬。白衣男人落到地上,将剑抵住试图起身的丧魂下巴。
丧魂脸上的麻布颜色褪去,变成苍白色。
望雪楼上,余锏眉头扯了一下,“结界破了。”
陆昭诧异地看向他。
他忽然发现桌上的饭菜迅速腐烂,转眼就布满蛆虫、臭味熏天。死去的人脸上也长出尸斑。
结界破了,是说丧魂困住他们的陷阱失效了?
余锏:“丧魂被他们抓住了。”
这话提醒了陆昭。白衣男人显然有让丧魂开口的办法,要是被他们提前找到血魔,闻晧就进不了醍醐天了。
“老闻,我们去找血魔。”当机立断。
闻晧还沉浸在喜悦中,一时转不过弯来,“啊?可我们不是出不去吗?”
“丧魂受伤了,估计他维持不了这个结界。”陆昭催促,不管闻晧怎么说,将他赶下楼。
幸好马还在城墙边。有了前面骑马的经验,陆昭已经知道向余锏递手。反倒是后者怔了一下,将他送了上去。
陆昭攥住马缰,自言自语道:“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去学骑马。”
余锏的手紧了一下。用力夹紧马腹,马儿发出嘶鸣,朝城外跑去。
闻晧赶紧跟上,大声道:“怎么每次都这样,余老兄,你倒是慢一点啊——”
风也猎猎,吹着陆昭的脸。
靠近雪山,温度骤然冷了下来。余锏找方向很准,直奔山路。不多时,路上植被由茂转枯。马儿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闻晧追得吃力,紧赶慢赶终于赶上。
马只能爬到半山腰,再往上就不走了。陆昭立刻从马上跳下来,差点崴了脚。幸好余锏托住了他的胳膊。
他抬起眼,刚好撞进余锏的眼睛里。
一个“川”字在他眉心。
陆昭思绪发散出去:他不高兴?
“走上去。”余锏下马。
闻晧依依不舍地跟马道了声再见,“为什么马不肯上去?”
陆昭猜测:“也许动物都有灵性,知道避开危险。”
“动物知道,你不知道。”余锏破天荒地说起了风凉话。
陆昭不生气,还觉得新奇,“我是人,又不是动物。”
余锏看了他一眼。胸口起伏了一下,没说话。
幸好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伴随气温越来越低,沿途风景也染上素色。雪挂枝头,簌簌而落。
到山顶,陆昭看见了梦里的山洞。血魔应该就藏在里面。
他觉得奇怪。虽然陆昭没见识过血魔的本事,但身为一个魔头,他究竟受了多重的伤,才会放任三人走到这里。
“老陆,我先进。”闻晧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板着脸,走在最前面。
陆昭刚要说话,闻晧又给了他一个嬉皮笑脸,“你说我吃了珍稀药材,血里的毒会不会不够?万一没能杀了他,老陆,你帮我去南川县找一个叫闻不平的男人,告诉他我闻晧不是孬种。”
听上去应该是他的父亲。陆昭:“你杀了血魔,成功进了醍醐天,自己回家去跟他说吧。”
闻晧撇唇,“老陆,朋友一场,这点小忙都不肯帮。你放心,我一定先帮你拿到沧海镜。你还是赶紧回家吧,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陆昭愣了一下。
他想要闻晧能杀死血魔,进入醍醐天。而闻晧想着帮他拿到沧海镜,解开身上的毒,成功回家。
一股暖流在心中滋长。
“余老兄去哪里了?”闻晧忽然发现余锏不见了。
陆昭回头,只看见茫茫白雪。
余锏答应过他,会先杀血魔。而且他被偷走的东西还没找到,不会半途而废。
陆昭回身,却见闻晧也不见了。
风雪呼啸,骤然大了起来。
陆昭下意识攥紧了沧海镜碎片,眼看大雪封了退路,干脆直接走进山洞。
洞中阴冷。
水沿着岩壁往下流,滴答,滴答。每一下都敲在心上,扰人。
气温越来越低。陆昭感觉像被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冰水。身体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终于看到亮光。
丧魂将山洞里布置得还算舒适。不忘用骨头搭起陀罗最爱的白骨王座。
陀罗枯坐在王座上。他看上去比上次见到还要衰老,仿佛一副骨架支撑着一张皮。绵软地和宽大的衣服堆在一起。
陆昭一眼就看见了他手中攥着的沧海镜碎片。
陀罗费力地提起眼皮,发出嗬嗬笑声,“真了不起啊,一个凡人,竟有这等本领。你的所做所为,本尊都在镜中看见了。想不到,你竟能连破两局。”
他指的是赵阿夭和王慧。
陆昭:“我的两个朋友哪里去了?”
“你还关心他们。”陀罗伸出枯槁如树枝的手臂,试图撑起自己的身体坐起来,但他还是太弱了,被厚重的皮和衣服拖着往下坠。
他手中最后一块沧海镜碎片因势而落,竟滚到了陆昭脚边。
这是陆昭一路上在追寻的东西,没有思考,他下意识弯腰拾起。
“哈哈!”陀罗哈哈大笑。
他眼神忽然凌厉起来,“真是多亏老天爷给我送来一个你,否则我还不知去哪里找一个合适的祭镜人。两个恶魂的执念可不足以填饱它,还需真正的血肉之躯,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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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它重开轮回。”
说话间,陆昭发现最后一块碎片主动跟他手中的碎片融合了。
变成了一面圆镜。如月轮般。
他的手臂有点痛。陆昭掀起袖子,看见红线已经长成了一朵花。
双叶一花,形似蔷薇。
余锏的话犹在耳边:“等它长成一朵花,你就会死。”
陆昭脚下突然失衡。
仿佛摔进深海,他眼睁睁看着周遭陷入黑暗,只有头顶一块镜面慢慢出现。透过镜面,他看见一双手将“自己”拿起,轻轻抚摸着。
无数只手穿过黑暗,抱住陆昭。
仿佛来自远古的声音在四面八方:“你想得到什么?”
是低语,是蛊惑。
陆昭不假思索:“复活我母亲。”
一只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陆昭感觉手掌的老茧摩挲着他的眼皮。奇怪的是他觉得这是一双属于余锏的手。可余锏不可能在这里。
“错了。”
那声音反驳他。
陆昭不解,错了,哪里错了?
但声音并不同他解释。身后的手被黑色浸染,一涌而上,将他彻底拖入虚空。
·
闻晧跟陆昭说完话继续往前走,只是这山洞怎么这么长,像看不到尽头,他忍不住吐槽:“老陆,这山洞也太大了。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一边说一边回头。
他的话还没说完。因为陆昭不见了。
闻晧登时着急起来,返回洞口寻找。外面不知何时堆起了厚厚的雪,雪上没有足迹,说明陆昭并没有离开。
闻晧心焦如焚。陆昭一定是被抓走了。
老陆手无缚鸡之力,他要是落入血魔之手,肯定三两下就被吸成人干了。闻晧一想到他薄薄地挂在墙上就手脚冰凉。
他往山洞里钻,大喊道:“血魔,有本事你出来啊,针对我朋友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你吸我!”
山洞里忽然弥漫起了浓雾。
像是从深处冒出来的。经历了赵阿夭和王慧两个厉鬼后,闻晧看到雾气就心里发毛。但想到陆昭身处危险,他横下心一头闯了进去。
浓重的雾像棉被,重重地盖在闻晧身上。他一头撞破后,看见远处有一扇纹样怪异的镂空铁门,门前似乎有人。
他以为是陆昭,但看身高不像。走近了发现,那分明是个孩子。
孩子的头发天然泛着栗色的浅,穿着卫衣和短裤,背对着他。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一双杏仁般的眼睛明亮闪烁,一派的天真自然。雾气太大,打湿了他的刘海。发丝扒拉着额头,茫然的眼睛可怜兮兮的。
闻晧看见他身后的铁门通向一座大房子。路上还有铁做的秋千。
铁门右侧挂着一块大大的黄铜牌匾。写着“江河市儿童福利院”。
“哥哥,你见过我妈妈吗?”
小男孩问他。
闻晧好像忘了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走到男孩面前,“哥哥没有见过你妈妈,不过你可以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子,我带你去找。”
雾气很冷。和空气夹杂在一起,吸进肺里,让闻晧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不记得了。”小男孩低下头,自言自语,“我想不起来妈妈的样子了。哥哥,你长什么样子?”
闻晧愣了一下,“啊?”
他长什么样子还要说嘛,这不是能看到。
他想了想,朝小男孩伸出手,“来吧,我带你去找。”
小男孩歪了歪头,看着闻晧的手掌,迟疑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闻晧牵着他的手,朝雾里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他又回到了原地。牵着的小男孩不见了,闻晧茫然地站在原地。看向远处,又看到了大铁门和小男孩。
他走上前。小男孩问:“哥哥,你见过我妈妈吗?”
闻晧挠挠头,“我没见过啊,这样吧,我带你去找。”
他牵着小男孩,又走进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