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徐惜今毫不犹豫嗤笑出声，那一点点蔑视张扬的笑意如同火星燃起，最终占据她那双明亮的眼睛。


    她不屑地抬头垂目，凌乱的黑发散在额前，从里透出的眼眸张扬，呼吸还有些急促，但依然放肆地笑着。


    身处这个压抑的地方，成功也不会带来喜悦，只会有对下一关的忧虑和恐惧。


    看着玻璃对面被激怒，开始嘶吼着撞击的怪物，徐惜今变脸般收回笑意，她冷漠又轻蔑地低语：“蠢货。”


    天台外竟不是一片漆黑，乌云密布，像要来势汹汹地压下，毁灭一切。


    徐惜今面无表情看着站在铁丝网前眺望着远方的人。


    她们又一次来到这里，兜兜转转，如同回到了命运的原点。


    一直安静呆在她腰腹间的姐姐突然收紧力道，勒得她闷哼了一声。


    被黑雾裹着的伤口，泛起了迟来的疼痛，一瞬间就让冷汗布满徐惜今额头。


    嘭！


    身后的玻璃被拳头打出了蛛网般的裂痕，看起来支撑不了几拳就要报废。


    外面的狗头怪物赤红的眼瞳浑浊，充满了想要生啖她肉的狠意。


    周微淡漠又怜悯地回头看来，注视着因为疼痛半跪在地上蜷着身子的女孩儿。


    “能走到这里，真是罕见的毅力，可惜。”


    她气势和那个内敛羞涩又自卑的周微已经截然不同，强势的压迫感让人心惊。


    一双同样赤红的眼瞳里只剩冰冷和淡淡的倦意。


    “姐姐……”


    徐惜今有些困难地发出呼喊。


    “小惜今，我们约定的时间到了，你该和我走了……”


    冰冷又甜腻的话语从耳廓传来，红衣艳艳夺目的女鬼从后亲密地搂抱着她。


    “我的小妻子。”


    她愉悦的哼着，纯黑的瞳里只剩冰冷危险的痴迷和温柔。


    腰间的黑气变成了惨白的手臂，轻柔抚上了徐惜今的脖颈，准备扭断她的脖子。


    在冰冷的手指搭上她的皮肉时，另一只手握住了尤晚的手腕。


    徐惜今苍白的脸上全是疼出来的汗，脸颊止不住轻微抽动，但她还是扯着唇笑了一声，回话：“现在还不行哦，姐姐。”


    话语一落，另一只手已经拽下脖间的玉佩，让流到指尖的血沾上玉佩后，毫不犹豫向后贴去。


    玉佩发出朦胧清透的光，一股股黑气不受控被吸入其中。


    徐惜今回头，和此刻丧失理智的姐姐对视，那只还搭在她脖颈上，本能在被吸走前带来伤害的手，轻柔的敷在被绳子勒出的红痕上。


    不受控的心疼在那双非人的纯黑瞳里浮现。


    “抱歉。”


    没来得及说完的鬼已经被完全吸走，彻底消散在了眼前。


    徐惜今嘴巴张了张，发红的眼眶里打转的泪终于滴下。


    强撑着的精神终于彻底崩塌。


    原来哪怕不动用玉佩，姐姐也会在真正杀死她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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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过来。


    是她太胆小惶恐，才让最后一面如此狼狈。


    是她太无能，才落到如此无助的地步。


    是她太自信狂妄，才会步步踏错。


    是她亲手杀死了姐姐。


    一直冷眼注视着徐惜今崩溃的周微，感受到了她海潮般的痛苦绝望。


    “真可怜。”


    一个拳头已经打破玻璃伸了进来，不顾被碎碴子划出的血道，狗头人突破进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也算是外来者里面表现最好的一个了，与其死在畜牲口里，不如被她结束痛苦。


    看在她没有去试图杀她的份上，周微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缓慢走上前去。


    在绝望的地狱里挣扎沉浮，自尊和精神被消磨，底线被迫崩塌，如此痛彻心扉。


    她送她无痛的永眠，算是这次轮回的谢礼。


    在带来死亡的指尖抚上半垂着头，看起来已经绝望至认命的女孩儿头顶前，碰触到了一层屏障。


    周微眼里刚闪过一丝诧异，便脸色大变地向后疾步退去。


    站起来的女人慢条斯理拍了拍身上的灰，叹了一口气，“想提前出来还真是不容易呢。”


    她以手为梳，把额前散落的发梳到脑后，那双从容的眼眸里一片强者独有的淡然。


    “久闻不如一见呢。”


    “周微小朋友。”


    女人微笑着打招呼，抬手间，身后已经钻进来半个身子的怪物炸成了一团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