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就这样无声地凝望着对方。


    “惜今要去哪里呢？”


    半张脸沉入黑暗的女生轻声问道。


    “惜今要抛下我了吗？”


    在楼道里被放大的声音显得阴郁空灵，带着压抑扭曲的怨恨。


    徐惜今没有回答，她只是一步步走上楼梯。


    “我只是在飞翔。”


    答非所问一样，徐惜今平静回了一个奇怪的答案。


    直到两人只剩一个台阶的差距，站在下方的徐惜今更高些，微抬眼看着对方黑沉沉的眼睛。


    “领头翅膀划过的气流可能会让跟随者轻松，但那不是她等待的理由。”


    “周微，你明白吗？我可以去任何地方，不背负任何人施加的期望。”


    “因为我的羽翼长开，只为自己而飞翔。”


    她可以哄骗现在明显不对劲的周微，但徐惜今不愿。


    违心的假话说出口，又能换来什么？


    一时的活着，更深的隐患，或是埋在心里的尖刺。


    她不屑于。


    骄傲伴随着皮肉，紧紧贴敷着骨骼生长。


    某一刻，徐惜今平和的眼眸无限相似于以后的道士。


    “周微，起码为自己，决定一次吧。”


    “你想要被抛弃吗？”


    在命运的岔路口，徐惜今做了和道士一样的决定。


    在明知结局的前提下，把选择权放出，自己则沉默的观测。


    在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才垂下那根代表着救赎的蛛丝。


    道士看到将士们高涨的战意与不甘，看到百姓的苦难和嘶吼。


    在一切如她所愿后，心甘情愿踏上了城墙，以己之血点燃反抗的第一把火。


    一如此刻，她把选择权交到了周微手里。


    去往五楼，走完这个故事通关，或是走向天台，在毁灭里寻求新生。


    你会有感觉吗，你想要什么样的结局？


    剖解自己让我看看吧。


    当然，她也有备案，如果选择不合她的心意，接下来就只剩下不死不休。


    “你不是那些没有理智的怪物，不是吗，周微。”


    那张苍白的面孔在扭曲变形，附在表皮的皮肤在褶皱松软，孱弱又饱经痛苦的身体在膨胀。


    一直到那双对视着的清澈眼睛变成浑浊无神的玻璃体，散发着特殊气味的浅粉色血液滴在地面。


    “啊——”


    怪物痛苦地嘶吼了一声，抬手把面前的女孩儿狠狠推下。


    徐惜今余光看到身后的楼梯已经消失殆尽，在确定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人性后，她没有做出行动。


    闭上眼睛，任由身体失重般向后坠去。


    不去体会无尽的黑暗和寂静，不去放大恐惧。


    直到光亮透过眼皮照射进来，徐惜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五楼。


    站在教室外，被一屋子原形毕露的怪物注视着。


    只一眼，徐惜今就明白了昨晚两人去干了什么。


    讲台上的怪物，看过来的眼神怨恨阴毒，一个个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焦黑的伤痕。


    “徐惜今，拿个成绩单怎么费了这么长时间？”


    班干部会在家长会的时候，过来帮忙发一下成绩单。


    怪物充满恶意和贪婪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问道。


    “没找到，我记得许岸已经去拿过了，或许在他那里。”


    本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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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去的狗头人旁边坐着的男生幽幽抬眼，不情不愿从书包里拿出了成绩单。


    徐惜今自然走进去接过。


    许岸对于老师的事情最积极上心，徐惜今猜他一定会提前去准备好，才出言一诈。


    真是目的明显的鸿门宴啊。


    她开始按照顺序给家长们发成绩单，幸好家长们也是按学号坐的，要不然又是一个麻烦。


    在发到母亲的时候，她看到后面显眼刺目的红色，突然伸手握住了徐惜今的手腕。


    “你怎么退步了这么多！”


    骤然起身的母亲力气大的像是要捏断她的腕骨，语气却失望里带着愤怒。


    “母亲，这是家长会，请保持一点理智。”


    徐惜今看着这个面目全非的怪物，心里却有一股奇妙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一念之间，就可以夺去它的性命。


    道士夜晚留下了后手，只是她暂时不知道如何启动。


    她微笑着提醒，凑近压低声音，“请不要拖我后腿，母亲，如果不是你随便给我下药，我也不会头疼导致成绩下降。”


    冰冷的眸光里一瞬间闪过愤恨，“这不全都是你的错吗？母亲，松手。”


    颠倒黑白，谁不会呢？


    在扮演老师时，她可得到了不少信息。


    故意弱化药物副作用的老师，选择性忽视的家长，心知肚明的上级。


    他们只是关注了会带来名气和荣誉的分数，而不是考出分数的人。


    这个学校里，只有学生，是身不由己，在没有选择拼命燃烧的薪柴。


    面不改色带着青紫捏痕发完了成绩单的人坐在了角落空位上。


    她的演出，即将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