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子爷亲临

作品:《别太野

    因为系主任已经将那日的团建费打了过来,她便把钱还了回去。


    但聚餐多余的三千多,江酌没收。


    整个寝室只有许意浓和施雨晴是沪市户口,周末或者放假都回家,施雨晴从昨晚回来脸色就有些难看,一大早就背着Gi的链条包走了。


    许意浓有份西餐厅的兼职,一大早便离开学校了。


    当初报考志愿,许敬安给她定好的志愿是师范、金融或者经管,没想到她“大逆不道”地临时改成了热爱的设计,而他竟然一无所知。


    自此彻底触碰了许敬安的逆鳞。


    许敬安断了一切她的生活费和学费。


    许意浓也是个倔脾气,吊着一口气不肯服软,连打三份工,兼职卖设计图,每年拿满了一等奖学金,硬是把三年的开销扛了起来。


    大一到如今大三,每个老师对她都是赞不绝口,不仅成绩好肯吃苦,还乐于助人。


    军训40度的高温有女生中暑晕倒,她主动把人背到医务室,又是打120又是喂藿香正气水;


    宿舍楼有学妹被渣男纠缠深夜跟踪到女寝,还在树林下动手动脚,正在楼下接水的许意浓无意撞见,迎头一罐开水就泼了过去,烫得那男的哇哇乱叫,手到现在还肿得宛如猪蹄。


    在一众精致利己的校干部中,这样无私奉献的旷世稀有。


    相比起她参差不齐的异性缘,许意浓在同性中几乎无差评。


    而她现在如此缺钱,除了要负担日常开销,还在自学法语,并给将来去法国留学读设计攒钱。


    -


    上午十点,许意浓准时到米其林法式餐厅报到。


    当初应聘这家,主要是因为工资高、且坐落在繁华的CBD中心,时常有些法国顾客光临,她能一边锻炼法语口语。


    临近中午,人陆续多了起来,她忙得几乎没有片刻喘息。


    刚点完两桌餐,上完一道惠灵顿黑松露牛排,店长喊她:“意浓,八号桌点名让你点菜。”


    “好的。”


    许意浓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面带微笑走到落地窗小花园旁的餐桌前。


    那人色眯眯朝她望来,一头黄毛,肥头大耳,看起来很壮,打着流里流气的鼻钉,露出结实的腱子肉,臂膀上的纹身张牙舞爪,眼神挺凶。


    鲁明达。


    她笑容僵住。


    “哟,这不是舟大的女神许意浓吗,怎么,这才过了几天,就忘了你鲁哥啦?”


    带着调戏的话极其不安好心,鲁明达一边捏着高脚酒杯,一边吹了声口哨,“来,帮哥哥倒杯红酒先。”


    他人模狗样地叹了口气,眼神黏腻如苍蝇般在她脸上打转,啧了一声,凑近她面孔,嗓音阴恻恻的:“你要是现在识相点,过来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还能放你一马不跟你计较。”


    许意浓垂下眸,攥紧手指,思索着报警还是叫店长帮忙。


    这个鲁明达,就是前阵子被她泼了一手滚烫开水的骚扰尾随学妹的混混,要不是她那一下子,那女生就要被扒光衣服了。


    后来,她的手机里便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骚扰恐吓短信。


    若是普通人早蹲局子了,可这个鲁明达是本市一个富豪的儿子,仗着家里有些资本,愈发为所欲为。


    店长一见到富二代光临贵店,还点名要许意浓点餐,眼睛都亮了,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不知鲁少大驾光临,有什么需要的,跟我们意浓说就行哈。”


    许意浓脊背一僵。


    店长招呼着身边的几个侍应生端茶递水,嘴脸谄媚,而后便走了。


    鲁明达一听更加得意,眼神猥琐地上下打量着许意浓黑白相间的工作服连衣裙,坏笑着凑近她:“真的是清纯初恋脸校花吗?表面看着纯,私底下肯定……玩得很开吧?”


    许意浓面不改色,笑容薄冷:“不比鲁少您,腿叉这么开,怕不是个公用双面插座吧?”


    “哦,不好意思,我口误,是公牛插座。”


    鲁明达脸色猛地垮下来,舌尖抵了抵上颚,环视了一圈人来人往的餐厅,压着怒火低语:“装什么清纯学生妹,好学生会出来打工?”


    他越说,眼神越下流,愈发肆无忌惮:“这女仆装还怪骚的,下次是不是要穿着什么黑丝包臀裙去卖——啊!”


    男人的惨叫和“哐当”声同时响起,一只大手捞过烟灰缸砸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许意浓猛地一惊,默默把握在背后的餐刀放了回去,转眸看去。


    江酌姿态慵懒地靠在另一桌沙发,手里夹着烟,青白烟雾将他那张英俊深邃的脸笼罩得模糊,顺着锋利的下颚轮廓散开。


    半张脸陷在光影的暗处,让人看不清喜怒。


    鲁明达脑袋都被开了瓢,嘴里发不出半个音节,难以置信地摸着蜒着额头往下淌的鲜血:“——江酌,我草你爹!”


    那一砸,桌上的珍馐直接被席卷在地,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江酌眉骨微抬,眸子冰冷,漆黑,看人没有温度,却又带着一股无所谓的漠然:“我爹刚下葬,你挖个地道找他吧。”


    呛得鲁明达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面色青红,死死地瞪着他。


    “服务员呢!一个个的,都瞎了吗?没看到老——”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事先那些对他阿谀奉承的侍应生全都围到了江酌边上,就连之前对他有求必应的店长也换了副嘴脸,一边觑着江酌的脸色,一边给商扬的警卫打着电话。


    鲁明达还没反应过来,两个身穿制服的保安就把他抓着往门外撵。


    “你、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健隆的鲁总!”


    鲁明达怒不可遏。


    江酌无声一哂,冷戾的一双眼居高临下地睥睨过犹如砧板上垂死挣扎肥肉般的人,一挑眉,偏头看向店长:“谁让一个女生给他点餐的?”


    语气平静,却明摆着杀鸡儆猴。


    这回轮到四十多岁戴眼镜的中年男经理汗流浃背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江酌会出现在店里,还会插手管这事。


    整个沪市谁不知道江家撑起半边天的权势,舟大两栋教学楼都是他妈江董捐的,江听澜手里的产业很广,除了金融投资、高定旅行,连锁餐厅、酒店、娱乐也有实业。


    而这家法餐厅,就是江家旗下的。


    太子爷莅临自家餐厅,用个午膳督个查,结果就撞见了底下员工引狼入室,趋炎附势,置女服务生的安全于不顾。


    ……他现在主动自请离职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