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岛湊说完就后悔了，他张了张嘴想补救，但恶言就像扎进木板地钉子，即使是拔出来，小洞永远留下了。


    鸣海圣也气得原地转了一圈，他不想让自己陷入控制不了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想和雾岛继续分析实验的利弊，解决矛盾。


    但不巧的是，毛利兰小姑娘拉着工藤新一和雾岛骏二，蹦蹦跳跳地过来了，后面还跟着无奈的萩原研二。


    “雾岛哥哥！枡山哥哥！”毛利兰小朋友挥着手叫，“夕阳好美啊，大家一起合个影呗～”


    鸣海圣也即使是有cos面具遮挡也不想合照，装作接起工作电话，施施然溜走。雾岛见状笑着说：“我来给你们照相吧。”


    毛利兰虽然只有小学二年级，却是个体贴的小姑娘，她没有要求雾岛加入，只是拉住两个小伙伴和萩原，在雾岛的指挥下，四人合影。


    照着照着，雾岛骏二就开始搞怪了，一会揪住新一的脸，一会在小兰脑袋上面比划兔子耳朵。萩原也像长不大的小孩子，嫌弃雾岛的拍照风格太过正经，夺走了拍照大权。


    雾岛趁机凑到鸣海身边，肩膀挨着肩膀。两个人看着慢慢被远山吞没的夕阳，呼吸着同一片寒凉的空气。


    “抱歉。”雾岛湊说，“我不该那么说。”他不是那种死也不认错的性格。


    鸣海圣也沉默了一会，开始复盘实验成果。“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身上似乎有一种……”他考虑了一下，用了个游戏术语，“保护性buff。展现出来的形象是白色光球，效果是可以把周围的色彩抽离，也可以把周围世界变成老化的纸质物品。我观察到，他们身上的光球直径是变化的，在你周围时直径最小，其次是我，在研二君周围时最大。”


    “我推测，怀表对于其有压制作用，你的半块怀表比起我的碎片，压制能力更强。”


    雾岛湊斟酌了一会用词，缓缓地说：“辛苦了，圣也。得出这些结果，很有帮助，很高效。”


    鸣海扭过头看着跟言辞搏斗的雾岛，说：“你想说什么？”


    雾岛叹了口气：“有时候更重要的不是高效，是正确。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越快，走得越慢。”他看见鸣海抱着膀子，露出防御的表情。


    “圣也，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吗？”


    鸣海记得。


    他没通过法律，一枪结果杀害研二又差点害死阵平的罪犯。当时他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回家后就吐了。那天之后他丢掉了身为警察的骄傲，走上了不归路。


    雾岛透过面具的孔洞看向鸣海的眼睛，“我第一次杀人是在上上辈子的十九岁，面前是组织叛徒和他的妻子，身旁是我那时仅有的伙伴们。清酒用枪顶在卡莎萨后脑，告诉我，要么杀，要么看同伴被杀。”


    “也许回档的能力让我们变得傲慢，以为死亡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是一个笑话。”


    “但死亡不是笑话，永远不可能也不应该是笑话。”


    “我们能逆转时间，不代表我们应该为所欲为，万一，万一死亡的记忆被保留了呢？这种记忆会对一个人的灵魂造成什么影响？”


    “我担不起这种责任，我不想变成……神，高高在上，异化成另一个物种，把同类看作实验变量。”


    “这条路不对，前面是深渊，求求你，不要往前走。”雾岛湊的虹膜有一层水气，映着金灿灿的夕阳，在变暗的天色下，瞳孔放大，像两谭深不见底的湖。


    比起雾岛驳斥的神，鸣海圣也觉得沐浴金色光线的湊君才更像是真正的神。他突然有一种冲动，并付之行动。


    鸣海紧紧抱住了雾岛，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头里。“那你要看好我，在我犯错时提醒。”


    “我们说好要互相扶持，永远在一起的。”


    鸣海忍不住双手捧起雾岛的脸，试探地轻啄他柔软的唇。雾岛也不是被动的性格，他反手搂住鸣海的颈项，加深了那个吻。


    “哇！枡山哥哥和雾岛哥哥在亲亲诶！”毛利兰兴奋又害羞，小脸通红。新一忙捂住她的眼睛：“小孩子别看！”


    “你不也是小孩子？”两个小朋友你一句我一句地斗起嘴。


    雾岛骏二和萩原研二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互相看看，笑了出来。萩原掏出手机来，习惯性地把照片分享给自己的竹马。


    “小阵平，山形县景色很不错，附上照片几张，下次咱们休假一起来吧？”


    ***


    帝丹高中一年级的雾岛雅美在帝丹小学门口等待弟弟放学。她今天从空手道社请了假，所以有时间来等雾岛骏二小朋友。


    雅美的真名是宫野明美，这一世，鸣海圣也和雾岛湊虽然没能救下宫野夫妇，也没能从BOSS的严密控制下干扰志保的留学计划，但他们至少把宫野明美收入自己的保护羽翼下。


    雾岛骏二的真名是新津骏二，这一世鸣海和雾岛十九岁的时候，闯入了新津庄园，干掉了还没来得及制造出一连串实验品试管婴儿的新津敦夫，救出了当时只有7岁的红叶，和唯一的试管婴儿——2岁的骏二。上一世，骏二14岁时带着几个大些的弟妹试图逃出庄园报警，却被父亲抓住关起来，活活饿死。这一世，骏二终于有了正常的童年。


    鸣海圣也、雾岛湊、佐久间知辉、冷泉薰、宫野明美、新津红叶和骏二凑在一起，在组织的黑暗旷野中，一砖一瓦拼出一个真正意义的家。现在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在一起，但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是真正的家人。


    雾岛的别墅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包括去了行动组后搬走的佐久间知辉，去警视厅卧底的冷泉薰，和黑客技能得到鸣海真传而被朗姆挑走的红叶。


    骏二的社团活动终于结束了，他背着书包，和几个朋友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


    “雾岛！”工藤新一、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背着书包追上骏二，他们比骏二低一个年级。这几天工藤新一心心念念的福尔摩斯研究社终于有组建的希望了，学校规定，建新社团最少得有四个学生和一个指导老师，他打算拉上小兰和园子，再说服骏二加入。


    “雾岛！今天中午我问你的事，还没回答呢。”工藤新一说。


    毛利兰尴尬地提醒：“新一，在学校里要叫雾岛前辈。”R国的前后辈文化还是很严格的。新一是个执着起来就不太会读空气的孩子，不尊敬前辈会影响他的风评。


    “我得问问姐姐。”雾岛骏二说着，来到了化名雾岛雅美的宫野明美面前。“雅美姐，这是我的朋友工藤、毛利和铃木，今天我能去工藤家做客吗？”


    雾岛雅美温柔地笑着和三个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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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个招呼，问骏二：“你不去湊哥公司了吗？也好，今天湊哥会比较忙，可能会很晚回家。你去吧，如果晚上不回家吃饭要提前给哥哥们打电话哟。”


    “雾岛前辈，你姐姐真是个大美人啊！”铃木园子从小就颜控，看见雾岛雅美后一直移不开眼睛。


    “不仅美，还很厉害呢！”毛利兰与有荣焉地说。自从雾岛雅美作为帝丹高中空手道社的主力，来小学部的空手道社做过几场教学赛之后，毛利兰就成了这位学姐的小迷妹。


    “雾岛，前辈。”工藤新一对什么漂亮学姐半点兴趣也没有，执着地缠着雾岛骏二，“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就差你的签名，我就可以去申请建社了！”


    “好好好……”雾岛骏二也是没办法了，“我答应还不行吗？”


    “那快来我家签字！之后一起讨论一下第一期社团活动！”工藤新一拉起雾岛骏二就跑，完全不顾后面追着的两个小姑娘。


    另一边，告别了几个小学生后，雾岛雅美叫了一辆出租车，把自己送到了枡山集团在东京的总部。


    她穿着帝丹高中的校服，昂首挺胸地走入满是社会精英的枡山集团大厦。前台接待人员看到雾岛雅美的脸，忙露出热情笑容。


    雾岛湊身为枡山宪三养子中唯一在枡山集团工作的一位，是集团众人眼中板上钉钉的接班掌舵人。雾岛湊现在是集团的三个副总裁之一，是唯一有权代理总裁工作的那位。


    总裁枡山宪三本人，因为意外卷入了南美某国一场恐怖事件，因为外交手续一直滞留当地，无法回R国，导致枡山集团的工作提前交给了雾岛湊。但知道枡山集团和黑衣组织关系的人，都对枡山宪三是否真是意外滞留，心中有一番自己的猜测。


    “雅美小姐，您放学啦？”西装笔挺的接待人员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谄媚地送雾岛雅美进了SVIP电梯，直达顶层。


    出了电梯，雾岛雅美径直走向总裁办公室，外间的秘书小姐看到她，凑上来说：“雅美小姐，刚才角谷副总裁来找雾岛副总裁了，现在还在里面。”


    雅美露出一个符合女高中生身份的无辜笑容：“田中小姐，那我去接待室等哥哥吧。”


    田中秘书压低了声音提醒雾岛雅美：“角谷公子也来了，现在正在接待室。”


    十六岁的雾岛雅美养气功夫还不足，做不到知道讨厌的人又来纠缠还能不动声色，扁了扁嘴。“我知道了，谢谢你田中小姐。”


    她拎着书包走进接待室，看见了那个让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角谷丰一。角谷丰一，十八岁高中三年级，是代号成员金巴利的儿子，组织根正苗黑的二代，自认为和代号成员波特酒的妹妹雾岛雅美十分相配。


    “角谷前辈，见到你真是得救了。”雾岛雅美表演出真诚的假笑，从书包里掏出牛津字典那么厚的一个本子砸到角谷丰一面前，“我有好多数学题弄不懂，前辈这么聪明，一定都会的吧？”


    “啊？哈哈，那必然的，前辈我什么不懂啊！”角谷丰一干笑着，被赶鸭子上架，“哪题做不出来？”


    “从160页到250页，打钩的都不会。”雅美无辜地眨眨眼，“前辈，给你草稿纸和笔，我去找田中小姐给你送些咖啡。”


    把角谷丰一留给数学题，雾岛雅美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