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神皇节日格外繁华，地下黑市的热闹程度也不逞多让，无数在联邦混不下的疯批哨兵都在此处落脚。


    暗无天日的地下通道里尽是来往叫卖的声音。


    有卖资源的、卖武器的、技术、毒药、消息，只要有人肯出钱，这里应有尽有。


    甚至中央星明令禁止倒卖的抑制剂在这都不是新奇货。


    雾桃牵着凉夜的手，轻纱覆面，鸭舌帽压得低低的，虽然凉夜实力卓然，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只是来找武器大师的，不是来出风头的。


    一栋黑黢黢的屋子上头，木头排牌匾东倒西歪地挂着，上面写的是：没有我不会做的武器。


    简单，直白。


    听见门边螺丝风铃的响声，黑暗中一抹身影动了动，“找谁？”


    “找你。”


    凉夜淡淡的。


    “本店规矩：概不赊账，一次性付款，钱多活好不议价，能接受欢迎光临，不接受出门左拐200米，那家便宜。”


    掌柜眼皮都没抬，语气也坚决的不容商量。


    凉夜无所谓的微笑，有本事的人都有脾气，可以理解，“价钱好商量，只要你能解除我后颈上的能量环，多少你定！”


    掌柜眼眸泛起一点光，他就喜欢有挑战的东西，“你凑过来我看看。”


    黑暗中那抹身形如鬼魅似的直起身，雾桃本以为对方是位年迈的老头，没想到是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男生。


    斗篷盖住他整个身子，他的脸也融在阴影中，甚至还有一种清香，远没有看起来那么邋遢。


    “小伙子，那位向导给你设下的？”


    凉夜摇头，要是她还好了呢。


    “这个东西，很阴毒...”掌柜拿出一只棍状的金属机械，银色的机械头展开成几只小爪子，慢慢嵌入凉夜的后颈，“多久了？”


    “二十多年。”


    他收起金属爪子，又淡淡坐会摇椅上，这种程度的神经触须增长，他解除不了，除非那人来做，但...


    他不喜欢掺和外人的闲事，估计够呛。


    “年头太长，我能力不足，去别处看看吧。”


    雾桃有些失落，凉夜还好，他本就没抱多大的希望，有控制器在手，他不觉得能量颈环还是隐患。


    他摸了摸雾桃的小脸，安慰着她可以换一家在试试看，牵起她的手转身就走。


    掌柜在阴影中的瞳孔猛烈震了一下，女孩的方向，传过来一缕浓郁的向导素味道，比他以前闻过的都要清新。


    很神奇，他只闻了一下就感觉精神海格外舒适。


    SS级么？


    或许更高。


    是个机缘呢！


    “等一下！”


    凉夜目光凌冽，猩红的眸子瞬间警觉，他把雾桃护在身后，谨慎观察着，生怕对方起了什么歹念。


    “别紧张，不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只是有个建议。”


    见掌柜还静静躺在摇椅中，并没有采取行动，凉夜绷紧的弦放松了些，但护住雾桃的手分毫没动。


    “请讲。”


    空中飘过来一张淡粉色的请柬，RMB大小，“拍卖会请柬，今晚，可以去碰碰运气，压轴有个抽签的环节，被抽中，可向主办方提个条件。”


    凉夜道了声“谢谢”，带着雾桃退出武器铺子，请柬上刻印的那个组织他知道。


    D17——


    表面是光鲜亮丽的量子科技财团，背地里是操控黑市的隐形巨鳄。


    他以前执行任务，目标信息不完整的情况下，通常都去D17所辖的黑市购买消息，她不想让她沾染那些肮脏的人或事。


    但在雾桃的强烈劝说下，他还是改了心思。


    半只脚踏进黑市，在多参加个拍卖会也没什么，他能保护好她。


    在街区逛了两个小时，没看到诱导素的踪迹，跑了几家铁匠铺，也没寻到打开保险箱的办法。


    “徒有虚名。”


    雾桃不满意的小嘴伸出去三里地。


    凉夜明白她的意思，温柔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要不要回去？”


    他看她有点累了。


    雾桃否定，在黑市交易就像在沙砾中取珍珠，大浪淘沙的最后还要靠点运气，可见，他们今天运气并不咋滴。


    黑市街区的末尾，一座富丽堂皇的庄园坐落。


    陆陆续续的车流人流停在庄园门外，无论向导、哨兵、普通人，一个个都捂得死严死严。


    雾桃也为凉夜精心打扮了一番。


    庄园大厅的赌场里，一位兔子向导和她的狐狸骑士静静坐在宾客区等待，距离二楼拍卖会现场开启还有30分钟。


    大厅人来人往，有几位哨兵贪恋雾桃的向导素气味，想要上前，被凉夜想杀人的眼神喝退。


    倏然——


    最边缘的赌桌响起一声尖锐的惨叫。


    有个发疯的赌徒手气背，输了几十万星币，把无名火撒在了一位服务生身上，小男孩只是添酒时没跪下接待，就被打穿了鼻梁。


    他踉跄着起身，擦了擦糊了满脸的血，不知疼痛地继续添酒。


    没有愤怒、没有反抗、只有顺从。


    赌徒不甘心地解下皮带，他大喊，“我是哨兵，你们这些普通人伺候我们是应该的。”


    宾客们虚伪的笑语交织成一幅残酷的浮世绘，显然他们也是哨兵，自认为高人一等。


    凉夜眉头微皱，悄悄凑近雾桃耳边：


    “要不要教训一下？”


    雾桃没言语，手中一缕微不可查的精神力已经靠近那个赌徒，两根细针对准他的精神海狠狠扎了进去。


    哨兵叫得凄惨，那些宾客欢笑的声音更大了，没能力的蝼蚁被收拾，对他们来说，只是生活中逗乐的小把戏。


    二楼漆黑的玻璃窗后。


    查理柯捏着酒杯的指尖微微泛白，小兔子，有点意思！


    “看紧那两个人。”


    小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大，哪两个？”


    查理柯看向天花板，眼里翻涌的无奈比银河系都大，这么多年，他花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


    ...都是废物！


    阴影中突然出现瘆人的讪笑，“那个兔子，还有那个狐狸！”


    小弟收到命令，迅速撤退。


    查理柯挥手，装着红色酒液的杯子飞向那片阴影，那人把杯子一推，从后腰掏出一只葫芦。


    “我爱喝点白的！”


    “你弄来的？”


    “是。”


    穹顶的巨幕揭开，拍卖会开始。


    中心圆台之上渐渐升起一座玻璃罩。


    主持人：“各位老板，这是SS级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