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这里新星学院校务管理委员会财务部（实习岗），请问您找谁？”


    冯冬冬的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把手机捏碎。


    校务管理委员会？实习岗？


    “我是冯冬冬。”


    “哦！是冯校董啊！”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冯校董您好！您上周那张五万八的餐饮发票我们已经收到了，


    但是根据《新星学院财务监督法（试行版）》第一章第三条规定，


    单笔超过一万元的招待费用，需要提供详细的消费清单和与宴请对象的业务往来证明。


    我们暂时不能给您审批，麻烦您补充一下材料，


    然后在学校官网的财务公开系统里重新提交申请，


    我们会尽快处理的，谢谢您的配合！”


    “啪嗒。”


    冯冬冬手一松，价值不菲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得四分五裂。


    她呆呆地看着手机残骸，


    耳边还回荡着那个学生清脆而有礼貌的声音。


    《新星学院财务监督法（试行版）》。


    需要提供详细的消费清单。


    在学校官网的财务公开系统里重新提交申请。


    谢谢您的配合！


    每一个字，都扎进她的大脑。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叫嚣着要给沈诚一点颜色看看的李董，此刻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孙董端着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茶不错。”


    他咂了咂嘴。


    “就是这气氛，有点尴尬。”


    “老孙！”


    冯冬冬猛地回过神，双眼通红地瞪着他。


    “你还有心情喝茶？！”


    “不喝茶干嘛？”


    孙董放下茶杯，摊了摊手。


    “跟你一起砸手机吗？”


    “我这手机刚换的，挺贵的。”


    “你！”


    冯冬冬气得浑身发抖。


    她感觉自己不是被沈诚打败的，是被这群猪队友气死的！


    “他这是夺权！是政变！”


    冯冬冬指着门外，声音尖利。


    “他把财务都交给一帮毛头小子了！他疯了！这学校要完蛋了！”


    “完蛋？”


    孙董笑了。


    他拿起自己的平板电脑，在上面点了几下，然后把屏幕转向众人。


    屏幕上，是新星学院刚刚上线的官网新页面。


    页面设计得简洁又炫酷，充满了科技感。


    最醒目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动态数据图表，标题是——【新星学院实时财务公开系统】。


    “食堂今日采购：土豆三百斤，单价一点二元，总计三百六十元。供应商：城西蔬菜批发市场李老三。”


    “机械系实习耗材申请：45号圆型钢材两吨，型号……审批人：校务管理委员会后勤部（实习岗）张伟同学。”


    “校长本月工资：五千元整。（备注：校长主动降薪，与宿管王大爷持平，以示与广大基层员工同甘共苦的决心。）”


    一条条数据，清晰明了，实时滚动。


    甚至连供应商的姓名和采购单价都标得一清二楚。


    王坤凑过去看了一眼，当他看到沈诚的工资条时，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五千块？


    跟宿管王大爷一样？


    他妈的！


    这小子演戏要不要演得这么全套！


    他这是在向全校师生宣告，


    他沈诚来这里，不是为了捞钱，是为了干事业！


    再对比一下他们……


    王坤下意识地想到了冯冬冬那张五万八的餐饮发票。


    高下立判。


    不，是云泥之别。


    “你们看这个。”


    孙董的手指往下滑，点开了一个叫“校董会专项支出”的栏目。


    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一行红色的，加粗的提示语。


    【根据《新星学院财务监督法（试行版）》规定，校董会经费已于今日起冻结。


    所有历史账目正在由会计系师生组成的‘联合审计小组’进行核查，审计结果将择日公布，敬请期待。】


    “噗——”


    李董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联合审计小组？


    还要择日公布？


    这他妈是要把他们的底裤都扒出来，挂在学校门口示众啊！


    “疯了！他就是个疯子！”


    冯冬冬看着那行字，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当场昏过去。


    她这些年，通过校董会的名义，零零散散报了多少见不得光的账？


    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这要是被一群拿着计算器当令箭的学生给翻出来……


    她不敢想了。


    “各位。”


    孙董关掉平板，环视了一圈面如死灰的同僚们。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我们手里，还有牌吗？”


    “财务权，没了。”


    “人事权，上次罢免他失败，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现在，连我们最后那点‘德高望重’的脸面，都被他按在地上摩擦了。”


    孙董长叹一口气。


    “市场价，加五成。”


    “各位，沈诚这小子，虽然不当人，但给钱是真大方。”


    “体面。”


    “他给了我们一个最体面的下台阶。”


    “再撑下去，等审计结果一出来，我们可能连体面都没了。”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在屈辱、愤怒和贪婪之间，来回切换。


    ……


    校长办公室。


    沈诚翘着二郎腿，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监控里，校董会那帮人的“变脸”表演。


    “啧啧。”


    他摇了摇头。


    “人性的挣扎，真是百看不厌。”


    梁蜜站在一旁，表情复杂。


    她现在已经完全跟不上自己这位校长的脑回路了。


    别人都是想方设法把账本藏起来。


    他倒好，直接来了个全网直播。


    这种自杀式的玩法，偏偏还让他玩成了王炸。


    “校长，您这么做，等于把学校所有的底牌都亮出去了。”


    梁蜜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万一账目上真有什么问题，或者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能有什么问题？”


    沈诚摆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再说了，我花的每一分钱，都给我记着账呢。谁敢来找茬，我让他知道什么叫‘数据铁证’。”


    【“财务完全透明化”举措，极大提升了学生的主人翁意识与集体荣誉感！】


    【全校师生凝聚力突破阈值！】


    【触发特殊成就：“光风霁月”！】


    【成就奖励：[绝对防御信息安全中心]！】


    【[绝对防御信息安全中心]：可抵御所有网络攻击手段，并能自动追踪攻击来源。】


    沈诚的眼睛亮了。


    好家伙！


    这不就是个“黑客基地”吗？


    以后赵日天他们再出去“顺手牵羊”，那就是师出有名了！


    “校长！校长！”


    赵日天抱着笔记本电脑，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


    “成了！官网的访问量，半小时内突破了五百万！”


    “咱们学校的论坛，直接被挤爆了！现在全网都在讨论咱们的‘财务公开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