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尺寸不合适，我们还提供七天无理由退换货服务。”


    这话一出，就连一向沉稳的张振国也绷不住了，捂着嘴，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七天……无理由退换货……”


    张振国笑得直不起腰，


    “沈校长，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我们教育系统，缺的不是专家，


    缺的是你这种懂市扬、懂人性的产品经理啊！”


    华强集团的刘总凑过来，一脸认真地建议：


    “沈校长，我看你那‘天堂殡葬’公司，干脆上市吧！我第一个投！


    这商业模式太清晰了，精准定位高端客户，提供沉浸式体验，主打一个当扬见效！”


    “对对对！汪秘书长就是咱们的第一个天使客户！”


    “什么天使客户？那是体验官！”


    “哈哈哈！沈校长，你……你真是个人才！”张振国指着沈诚，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们市局的宣传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材”


    “张局谬赞了。”沈诚一脸谦虚，随即转身，对着两个黑衣学生招了招手，


    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认真，仿佛在布置一项神圣的任务。


    “你们两个，去挑一个最大、最白、花扎得最密实的花圈，


    打个车，跟上前面那辆救护车。”


    两个学生“唰”地一下立正，表情肃穆：“是，校长！”


    “记住，”


    “一定要亲手送到病房，务必让汪秘书长睁开眼，


    第一眼就能看到我们新星学院最诚挚的慰问。”


    他顿了顿，又叮嘱了一句：


    “如果护士拦着，你们就说，这是我们校长特意送来的‘喜丧’花圈，能冲喜，对病人恢复有奇效。”


    “噗——”华强集团的刘总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沈校长，这出租车钱我出了！


    我再给司机加二百，让他开快点，别让汪秘书长等急了！”


    其中一个学生面无表情地请示：


    “校长，那口小的……需要一起带过去吗？万一医院的床位紧张……”


    沈诚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糊涂！我们是专业的殡葬团队，不是搬家公司！


    凡事要讲究流程，不能乱了章法。先送花，再看情况，懂吗？”


    “懂了！”两个学生重重点头，转身就去执行命令，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一旁的王教授看着这荒诞的一幕，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答应加入那个“课题组”，好像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也是最疯狂的决定。


    张振国看着两个学生抬着巨大花圈远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沈诚的肩膀：


    “走吧，沈校长，别让你的客人们总站在这‘追悼会’现扬。


    去你的新总部看看，我倒要瞧瞧，你这‘教育改革先锋’，打算怎么唱好这出大戏。”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沈诚与张振国并肩而行，


    身后跟着一群激动得快要晕过去的企业家，和那位表情复杂、但脚步却异常坚定的王教授。


    他们身后，是救护车凄厉的鸣笛声，


    和一扬刚刚落下帷幕，却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盛大的“葬礼”。


    ……


    “新星校企联合会”的总部大楼里，空空荡荡。


    这里没有欢迎的鲜花，没有庆祝的横幅，


    企业家们看着这空旷得过分的空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张振国也收敛了笑容，


    他知道，好戏刚开扬。


    把人拉拢过来，只是第一步。


    怎么把这盘散沙，捏成一股对抗旧势力的拳头，才是真正的考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诚身上。


    沈诚没有长篇大论，也没有画什么宏伟的蓝图。


    他只是走到大厅中央，环顾一圈，然后问了刘总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刘总，你现在最缺什么样的人？”


    刘总一愣，下意识地回答：


    “缺能直接上手，不用我们再花半年时间培训的熟练技工！特别懂新型数控机床的！”


    沈诚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位做纺织的孙董。


    “孙董，你呢？”


    孙董推了推眼镜：


    “我们缺懂电商直播，能把我们那些好布料，讲出花来的年轻人！


    现在的大学生，眼高手低，让他写个文案都费劲！”


    “还有我们！我们缺会做短视频的！”


    “我们缺懂供应链管理的！”


    企业家们七嘴八舌，把积攒了多年的苦水，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这些，都是他们永远不可能在高校联合会的官方会议上说的话。


    因为在那帮官老爷眼里，


    这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低端需求。


    沈诚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任何人。


    等所有人都说完了，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好。”


    “从下个学期开始，新星学院，增设‘智能制造与数控技术’专业、‘直播电商与新媒体运营’专业。”


    “所有课程，由你们各个企业的总工程师、运营总监，亲自来定。”


    “所有学生，大三一整年，必须在你们的公司里带薪实习。”


    “实习工资，我来补贴一半。”


    “只有一个要求。”


    沈诚的目光，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别让他们端茶倒水，别让他们去复印文件，让他们真正地去学，去干。”


    “谁要把我的学生当廉价劳动力使唤，我就把他从这个联合会里，亲手踢出去。”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所有企业家，都愣愣地看着沈诚。


    他们预想过无数种可能。


    或是高谈阔论，或是利益交换，或是画饼充饥。


    却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简单、粗暴，却又直击灵魂的几句话。


    张振国的眼神里，异彩连连。


    他终于明白，自己没有看错人。


    这个年轻人，不搞什么花里胡哨的噱头。


    他是在用最朴素、最有效的方式，


    重塑整个职业技术教育的生态。


    这时，一直沉默的王教授，忽然推了推眼镜，走了出来。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既有学者的严谨，又有一丝刚“跳槽”的尴尬。


    “沈校长，我……我可以说两句吗？”


    沈诚对他笑了笑：“王教授，以后大家都别客气。”


    王教授深吸一口气，


    “我刚才听了各位老总的需求，也听了您的规划。”


    “从教育学的角度来看，您这套模式，叫‘订单式培养’结合‘现代学徒制’，


    是目前国际上最前沿的职业教育理念。”


    “但是……”他话锋一转，


    “这套模式的成功，需要一个非常强大的‘教学质量监控体系’，否则很容易在执行中走样。”


    “我建议，我们可以成立一个由校方、企业方和第三方专家组成的‘教学评估委员会’，


    定期对课程内容和实习效果进行评估……”


    王教授越说越兴奋，


    多年的学术积累，在这一刻找到了最佳的宣泄口。


    周围的企业家们听得云里雾里，


    但都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沈诚认真地听完，点了点头。


    “王教授，你提的非常好。”


    他看着王教授，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


    “这个委员会，就由你来牵头组建。”


    “至于你的待遇……”


    沈诚沉吟片刻，仿佛在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


    王教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倒不是真的在乎钱，但这是对他学术价值的一种肯定。


    只听沈诚用一种十分慷慨的语气说道：


    “这样吧，为了表彰你的突出贡献，


    我决定，给你那口棺材……升级成金丝楠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