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企业家，机会难得，广告位有限，先到先得。


    我秘书梁小姐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欢迎随时打钱……哦不，是洽谈。”


    校董办公室内，王坤死死盯着屏幕，


    “他……他怎么……”


    冯冬冬精心描画的脸上，只剩冰冷铁青。


    她用来攻击沈诚的“民意”，反过来狠狠烙在她自己的脸上。


    ……


    【“新星学院”社会声誉及学生自豪感达到顶峰！】


    【学生平均归属感：120/100！】


    【“神级图书馆”项目正式启动，触发巨额事件奖励！】


    【奖励：50000000元！】


    【建议尽快推进死士实训基地建设！】


    【提升死士们的综合素养！】


    沈诚嘴角微微上扬。


    五千万？不错。


    几乎同时，梁蜜的私人手机和办公室座机，像商量好了一样，开始疯狂尖叫。


    她手忙脚乱接起，


    对面就传来激动到破音的声音。


    “梁秘书吗？！我是贝贝佳集团的！我们董事长看了直播，当场拍板！


    我们捐三千万！三千万！就想要那……那阅览室的冠名权！”


    梁蜜扭头看向沈诚，


    “校长……做婴幼儿产品的那个……说捐三千万，想要……”


    沈诚正刷着手机上“哈某大张V”被全网鞭尸的帖子，


    “告诉他们，可以。就叫‘贝贝佳天才第一步’阅览室，主打一个赢在起跑线。”


    “……”


    她刚挂断，座机又响了。


    爽朗的女声：“梁秘书吧？我是海底捞！我们想捐一千五百万，冠名个自习区，


    名字我们都想好了，叫‘沸腾人生自习室’，怎么样？够不够有文化？”


    梁蜜麻了，“校长……海底捞……一千五百万……”


    “可以。”沈诚摸着下巴，


    “不过得跟他们说清楚，自习室禁止自带锅底。


    但可以考虑，在图书馆出口给他们设个优惠券发放点，凭学生证打八折。”


    “校长！”梁蜜终于忍不住了，


    “我们这图书馆！正经文化场所！”


    “梁秘书，格局小了不是？”沈诚一脸正经教育她，


    “这叫文化与生活场景的深度融合，有效缓解当代大学生的精神内耗。


    你想想，学累了，闻着火锅味，


    是不是瞬间就有了奋斗的动力？”


    梁蜜张了张嘴，


    这时，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绕过前面排队的几十个电话，


    她看到来电显示，手都抖了。


    “校……校长，是市府办公室……”


    她颤抖着打开了免提。


    “梁秘书吗？我代表市长办公室，对沈校长的远见卓识和无私奉献，表示高度的赞赏和支持！


    市长说了，新星学院是我们市的骄傲！


    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们提！”


    电话挂断，梁蜜还举着话筒，


    “校……校长……”


    沈诚从刨冰里抬起头，一脸“这有什么好吃惊”的表情，


    “梁秘书，你得习惯。以后这种场面多着呢。”


    梁蜜：“……”


    习惯？她感觉心脏今天的起落，再来几次怕要进ICU了。


    “可是校长，”梁蜜找回了一丝理智，


    “省高校联合会那边……汪秘书长才公开说不认可、不支持、不赞同我们。


    现在市里这么高调支持，这不是……”


    “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沈诚将最后一口刨冰送进嘴里。


    他看着校园里洋溢胜利气氛的学生们。


    “梁秘书，脸是自己给的。那帮软骨头的脸重要？


    脸都特么舔羊大仁的蹄子底下去了。还要脸？”


    “咱们这位市长大人，嘴上是场面话，但心里比谁都明白。


    钱花自己孩子身上，哪怕建个看着夸张的图书馆，孩子们至少知道感恩。这叫投资未来。”


    他声音冷了下来。


    “高校联合会那什么‘促进国际人才交流’？”


    “拿着纳税人的钱，去给连九九乘法表都背不全的‘国际友人’换高级地毯，配贴心学伴。


    人家住豪华公寓，拿着高额补贴，


    回头还骂一句‘乡巴佬’。”


    “咱市长大人在教育这事上，可比只会‘媚歪’的教育家，强太多了。”


    沈诚一回头，看梁蜜正拼命朝自己使眼色，“校长，求你了，收了神通吧！”


    他这才一脸无辜转向镜头。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光顾着跟我梁秘书解释内部问题，忘了还在直播。”


    他露出极其诚恳的表情，


    “刚才关于‘软骨头’和‘白眼狼’的分析，


    纯属我个人对当前教育投资环境的浅薄理解，不代表任何官方立场。


    尤其对省高校联合会的汪秘书长，


    我在这，必须向他表达我最诚挚的歉意……”


    直播间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不该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说这么直白。”沈诚充满了“懊悔”，


    “这显得汪秘书长他们……对自己本职工作，理解不太到位。”


    “噗——”


    直播间的弹幕，在凝滞一秒后，彻底疯了。


    【道歉？我愿称之为‘诛心’！】


    【哈哈哈哈！翻译一下：我错了，错在不该当众扒下你们底裤！】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全体都有！把‘理解不太到位’打在公屏上！欢送汪秘书长！】


    【我宣布，这本年度最佳道歉，建议加入新星学院校史馆！】


    【汪秘书长：我谢谢你，还特意给我道个歉！】


    沈诚伸了个懒腰，对着镜头挥了挥手，


    “行了，今天记者会就到这儿。我得去补充点快乐水。”


    他站起身，又对呆若木鸡的记者补充：


    “各位记者朋友，今天辛苦了。回去写稿子的时候，标题我都帮你们想好了，


    就叫《一个民办校长的教育衷心，与一个联合会的媚歪风骨》，怎么样？够不够有冲击力？”


    他看着记者们铁青的脸色，


    “对了，图书馆开业的时候，凭记者证，门票打八折。”


    “毕竟你们也算为图书馆宣传出了力。”


    ……


    顶层公寓里，任薇默默看着手机上的直播回放。


    视频里，那男人在万众瞩目下，


    将泼天的“罪名”，变成无上的“功德”。


    任薇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她关掉视频，站起身。


    许久。


    她拨通助理的电话。


    “一期款子，给他批。”


    ……


    省高校联合会的会议室，烟雾缭绕，


    汪秘书长把手机拍桌上，屏幕上正是沈诚挂着“诚挚歉意”的笑脸。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他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一个跳梁小丑！一个教育界的泥石流！


    他敢当着全网的面，指着我们鼻子骂！”


    “汪秘书长，消消气，他现在得意，


    等那三亿五千万图书馆的后续运营窟窿填不上，有他哭的时候。”


    “哭？他现在全网的欢呼里泡澡！


    你没看评论吗？我们联合会现在成了什么？成了给‘羊大仁’舔脚的软骨头！”


    “秘书长，关键不是这个……之前跟国际友人承诺好的，要翻新他们豪华公寓，还要再加盖一栋……


    这笔钱，本来指望从新星那儿‘协调’一点出来，现在……”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


    新星这块肥肉，没吃到，反而被崩一嘴血。


    “秘书长，我倒有个主意。新星那边没戏了……


    但市里今年不还有‘国家发展改革教育专项补助’吗？


    差不多一个亿，一直没定下来给谁。”


    汪秘书长眼里闪过一丝光。


    “咱们联合会牵头，以‘促进国际人才交流，深化重点科研项目合作’名义，把这笔钱申请下来。


    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出什么。


    这不比他个职校建图书馆，更有格局，更着眼未来？”


    “对啊！这才真利国利民的大事！总不能让市里真把钱给个职校胡闹吧？”


    “没错！我们这是为了本市，为了全省的国际形象！”


    会议室阴霾一扫，众人仿佛看到看到国际友人们满意的笑脸。


    汪秘书重新找回运筹帷幄的感觉，正准备布置任务。


    “秘……秘书长……您……您快看市府的官方微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


    市长办公室刚刚发布的微博，


    配图正是“水晶山脉”美轮美奂设计图。


    【热烈祝贺我市新星学院“水晶山脉”项目引发社会热烈反响！


    为支持此类惠及全城、着眼未来的文化教育工程，


    经市府研究决定，本年度“国家发展改革教育专项补助”将全额拨予该项目，


    望新星学院不负众望，为我市打造真正文化丰碑！】


    “砰！”


    汪秘书长的紫砂茶杯，摔得粉碎。


    “他……他怎么敢！”一个委员像被掐住了脖子。


    “疯了！市长也跟他一起疯了！为了个破职校，连我们城市的国际形象都不要了？！”


    “完了……这下怎么跟国际友人们交代……”


    干事的手指还在发抖，往下滑了滑屏幕，


    “秘……秘书长……下面……下面还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