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意和裴烬去看伊娃它们的时候并没有提前和马库斯说。


    时意打开阻止杂音的屏蔽，认真听着属于伊娃它们的声音。


    确定方向后他和裴烬游了过去。


    裴烬：“要不要带点东西过去？”


    时意一愣：“忘了这事了。”


    裴烬知道他有点紧张，凑近触碰帮他缓解。


    等带着新鲜出炉的企鹅尸体游到伊娃它们水域后，他俩还没等靠近就看见了往这边游的马库斯。


    马库斯翻着身绕过来接过时意嘴里的企鹅问：“给我的吗？”


    时意顿了一下说：“可以算是……”


    马库斯把企鹅咬下一半带着时意和裴烬继续游。


    “十一你愿意回来了？”


    时意笑了笑：“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愿意回来了啊。”


    没过多久，熟悉的几头虎鲸出现在它们视线中。


    一切仿佛都没变，这些年族群没有继续增添新成员，应该是在等着胖团进入亚成年。


    伊娃和菲奥娜离的很近在说些什么。


    塞拉则是和虎鲸姥姥在一起。


    时意观察到塞拉姨姨眼睛变了许多，它看向自己带着一抹锐利。


    他之前在族群期间就知道塞拉应该是虎鲸姥姥培养的下一任族群首领。


    虎鲸在固定水域也不会一直是停着的状态，一般都会缓缓向前移动，此时塞拉的身影明显比虎鲸姥姥向前了一点。


    看来塞拉已经接替了某些属于虎鲸姥姥的任务。


    远处正在交谈的几头听到动静纷纷看了过来。


    对视着，率先行动的是伊娃，它来到时意身边，到了跟前伊娃久久地注视着时意没有动作。


    时意主动靠前贴了贴：“妈妈。”


    伊娃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离家许久的孩子。


    菲奥娜是第二个过来的，它相对来说更为激动，向时意问了这几年的事情，时意都如实说了。


    虎鲸姥姥和塞拉最后上前，它们只是友好地和时意以及裴烬碰了碰身子就没再说话。


    整个重逢过程非常短暂，短暂到大家都以为这是个梦。


    时意习惯了这种状态，出生、成长、分别。


    好像每个世界都需要经历这些课题才算真的活了一次。


    倒是马库斯它们，从虎鲸姥姥接任族群开始就没有成员像时意这样。


    但海洋教会虎鲸宽容，正如它们曾经接受被抛弃的裴烬一样，它们也接受了族群幼崽自己选择的道路。


    这次时意和伊娃它们告别的时候伊娃轻声和时意说：


    “十一，海洋很大很大，妈妈需要很认真才能听到属于你的声音，这次出去再大些声吧，至少让我知道我的幼崽在外平安健康。”


    时意应下母亲的嘱咐。


    他们临走前伊娃和裴烬对上视线。


    它不知道这头带走自己孩子的虎鲸能陪伴时意多久，但它还是上前和裴烬碰了碰。


    现在十一的身边是他，希望他能善待自己的幼崽。


    ……


    这次离开马库斯提出要送时意和裴烬，它们三头虎鲸在冰冷的海水中游行。


    偶尔遇见几块浮冰马库斯还会非常欠地过去撞一下。


    “十一你们下次迁徙季会回来吗？”


    时意也不知道，他说：“不一定，但下次回来应该不会隔这么长时间了。”


    马库斯郁闷地叫了一声：“我不想离开妈妈，否则就跟你走了。”


    裴烬在一旁冷冷补刀：“我不会让十一带你的。”


    马库斯生气地冲着裴烬吐了一口水。


    裴烬灵活躲开然后贴到时意身上：“时意你看它。”


    时意拍了下裴烬：“好好和我哥说话！本来它就不能和我们走，你让让它怎么了！”


    马库斯：“……你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帮我。”


    时意笑嘻嘻：“当然是哥哥啦。”


    裴烬看他甜滋滋叫哥哥的样子心里痒痒的不过没表现出来。


    马库斯把他俩送出栖息地后就停下了，它离开前把时意叫了过来欲言又止。


    “十一你和裴烬……”


    时意脑袋冒出问号：“怎么了？”


    马库斯换了口气继续说：“你和裴烬好好的吧，有时间我会去找你们玩。”


    时意等半天就听到这句没啥营养的，他白了一眼。


    马库斯：“走了走了，我还有约会要去，下次再见。”


    时意看马库斯着急那样嘲笑它。


    裴烬上前把时意勾过来：“走，我们先离开这边。”


    他有些迫不及待要让时意管自己叫哥哥了。


    他俩不知道的是马库斯没游多远就停下来回望。


    “本来想提醒十一和裴烬约会的时候小点声的，还是算了……毕竟我约会的时候声也挺大。”


    时意离开的第一年马库斯它们经常放空认真聆听海洋里属于同类的声音，为的就是能寻找到时意。


    它们能听很远，最开始时意和裴烬没有游出它们听力的范围所以他俩的一些事伊娃它们都知道。


    包括他们俩的第一次亲近。


    当时马库斯听到时意叫的那么惨当即就要动身过去寻找，最后还是虎鲸姥姥阻止了它，后来它才慢慢习惯。


    再然后时意和裴烬就离开了它们能听到的范围了，它们也不再刻意去收集，有时候能听到一两声确定时意平安就好。


    时意完全不知道自己那点事全被族群听到了，他此时此刻正在思考怎么能把这个赖皮裴烬从自己身上弄下去。


    “你到底要干嘛？！”时意崩溃地用鳍肢抵开裴烬，他瞄了眼那吓人的物件。


    裴烬也有些尴尬，他发现自己这次有点控制不住，但四下没有其他生物所以他也就放心大胆黏上来了。


    “时意，为什么你总叫我名字，我记得情侣之间都会有昵称的，为什么你不给我取一个更加亲密的昵称呢？”


    他压着时意询问，语气中满是真诚。


    时意歪头看他：“你想要什么昵称，裴裴，烬烬，大傻烬，大傻裴，大傻裴烬。”


    “你喜欢哪个？”


    裴烬：“……”


    “没事，一会儿你就知道我喜欢哪个了。”


    说完裴烬就把时意往更深处的海里拖。


    “错了！我错了！裴烬！你想听我叫啥告诉我，我多叫几声！唔——”


    没一会儿挣扎的虎鲸就被大白虎鲸彻底控制住了。


    水波荡漾，这一方水域是独属于他们亲昵的温床。


    ……


    时间如梭。


    每年的鲸类迁徙就那么长时间，结束以后它们的队伍中总会出现新生命的身影。


    海洋的四季轮换并不明显，鲸群只能感受到水温的差别。


    胖团被族群护在中央，它们正在向温暖的水域进发。


    它头上依然顶着那个破了的橡胶球，马库斯舅舅说那是十一舅舅留下的，如果它弄丢了十一舅舅回来会狠狠揍它。


    已经步入亚成年的胖团叹了口气乖乖跟在妈妈身边。


    它的族群又要迎来新的幼崽了，妈妈跟它说它要当哥哥了要听话一些。


    努力装的稳重的胖团摆着尾巴游荡，它眼睛闲不住地四处看。


    它好无聊，马库斯舅舅又出去约会去了，十一舅舅和裴烬舅舅也很久没回来了，前段时间十一舅舅传话说他们在另一片海域正做大事最近都回不来。


    只剩它留在族群。


    胖团无精打采的样子到底是引起了菲奥娜的注意。


    菲奥娜一看就知道这个崽子是又闲不住了，它推了胖团一下。


    “怎么了妈妈？”


    菲奥娜：“出去玩吧，你在这影响我心情。”


    胖团眼睛欢喜地上前贴了一下自己的妈妈然后快速游走，那模样仿佛是被囚禁久了终于重见天日。


    自由了的胖团先是冲进了它盯了很久的磷虾群，它在里面翻滚两圈扰的磷虾们四处游荡，接着又向着其他鲸群撞过去。


    小霸王被放出来周围其他海洋生物遭了殃，它们生怕小霸王伤害到自己只能拼命逃窜。


    胖团追逐，你追我赶期间胖团来到了一片陌生的海域。


    这周围鱼群数量很少，它环顾四周发现没有新玩具转身就要回去。


    就在这时一声非常短小的叫声传进了它的耳朵中。


    “嗯～”


    胖团看过去。


    深蓝色的海底一抹黑白缓缓出现。


    “嗯～”


    胖团屏住呼吸。


    一头小小的虎鲸出现，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头虎鲸背鳍弯曲的很厉害。


    小身影看到胖团有些胆怯，但它依旧坚定地靠近了胖团。


    胖团一动不敢动但它眼睛却越来越亮。


    直到小身影贴到胖团身上。


    “嗯～”


    胖团猛地叼住小虎鲸的鳍肢迅速往自己妈妈那里游。


    “妈妈！我捡到小虎鲸了！我终于捡到小虎鲸了！！”


    它从小就听马库斯舅舅跟它讲十一舅舅捡到裴烬舅舅的事。


    今天它终于和自己佩服的十一舅舅做到同样的事了！


    “妈妈！！”


    “十一舅舅——我也捡到小虎鲸啦——”


    远在天边往人类游船上扔垃圾的时意好像听到了什么迷茫抬头。


    裴烬逮住机会亲了口他问道：“怎么了？”


    时意晃晃头继续动作：“没事！”


    两头成年虎鲸继续完成他们的新游戏。


    人类从游船上看着朝着他们扔了半个小时垃圾的两个小霸王欲哭无泪。


    “说好的虎鲸喜欢人类呢！这两头怎么回事！”


    回应他们的是时意大尾巴甩过来的海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