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们的状态，没买口粮？”


    凌菁对着有些呆愣的两姐妹问。


    “没……我们身上只有这四城币了，今天出城找了很久才找到三个小晶体，将将凑够十城币，就算回去了晚上也换不成，得饿到明天早上才能统一换黑饼。”


    “原来如此。”


    她点了点头。


    城里卖的口粮叫黑饼，十城币一份，只有早上才能换。


    那自己的摊位确实相当有优势啊。


    “老板！”莉琳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什么一般，问凌菁：“我们身上没有钱了，您这里收不收小晶体换食物？我们这有三个刚找到的，在城里能换六个城币！”


    “可以拿过来，我先看看。”


    听到不熟悉的名词，凌菁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既然这里是末世，未必只有货币才能放进收钱箱。


    “好！”


    莉琳想撑起身体，又被妹妹按了回去：“姐姐，你歇着，拿着这个吃，我去！”


    莉娜站起身来，忙不迭地两步跑到凌菁面前，在口袋里掏出她和姐姐一上午捡到的三个小晶体：“就是这三个！”


    跟刚才掏钱时的谨慎不同，女孩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凌菁。


    “稍等。”


    凌菁收过那三个大小不一的翠色晶体，放在手心里看了一下。


    像是绿色的琥珀，不太规则的圆形。


    确实小，三个都小，但大小稍微有些区别——最小的也就黄豆粒那么大，最大的比花生豆大不了多少。


    这两姐妹说是刚找到的，能在这漫天遍野的绿色中找到三个小晶体，眼力相当不错了。


    她试探着把这三个晶体放进了收钱箱。


    放第一个最小的那颗时，收钱箱蹦出【6/100】的字样。


    刚才卖了一颗土豆，收钱箱前面的数字是4。


    这证明能收，还是自动换算成城币的方式。


    收钱箱蛮智能。


    她又放了第二颗。


    【9/100】


    嗯？


    把最大的第三颗放进去。


    【13/100】


    这颗是4城币。


    看来收钱箱的换算方式跟两个姑娘说的“在城内能换六个城币”的换算稍有不同，更精确地估算了每一个晶体的价值。


    “三颗一共九城币，两位还想来点什么？”


    凌菁实话实说，挂上客气的微笑问两个女孩。


    “九城币？”莉娜愣了一下，转头看旁边坐在地上的姐姐：“姐姐，老板说值九城币诶！”


    莉琳也愣了片刻，她很快意识到在这个神奇的老板这里，不仅能买到奇异的祛毒烤土豆，换晶体也更划算！


    “烤红薯也好了。”凌菁趁着姐妹愣神，用钳子拨弄了一下炉子里烤得流汁的红薯：“烤红薯六城币一个，两位要试试吗？”


    莉琳和莉娜刚才就闻到了，除了烤土豆的香气外，还有一股暖烘烘的烟熏甜香，粘稠又浓郁。


    “老板，这个烤红薯也能祛毒吗？”


    莉娜问。


    “可以。”


    凌菁瞄了一眼烤红薯上面的属性。


    【烤熟的红薯（可以祛除食用者身上百分之二的毒素）建议售价：6城币。】


    “是烤土豆的两倍，但也是微量，百分之二的程度。”凌菁提醒对方。


    “那我们要烤红薯！”莉娜斩钉截铁道。


    “娜娜！”


    莉琳不赞同地道。


    九个城币，买烤土豆可以买两个，买烤红薯就只能买一个了。


    出于填饱肚子的角度，她们应该买烤土豆。她心里非常明白，莉娜这是想要帮她祛除身上的毒素。


    “我们就要红薯了老板！”


    莉娜头都没转，对凌菁说。


    “确定吗，本餐厅售出不换哦。”


    “嗯！”


    凌菁夹出一块烤红薯，包上纸袋递给对方，同时按下收钱箱上“找零”的字样。


    这个收钱箱看上去平平无奇，连“找零”也不是什么按钮，像是贴了个贴纸。


    随着她的动作，这收钱箱倒是智能地在箱子上方收钱口旁出现了三个城币。


    “找零，收好。”


    凌菁看了一眼收钱箱，把手上的城币递给女孩，上面的数字已经自动变回了【10/100】。


    智能。


    “谢谢！”


    莉娜拿着红薯，蹲回莉琳面前：“姐姐你把这两个都吃了！”


    莉琳摇头：“我们买烤土豆就行，又好吃又顶饱。”


    “姐姐你想啊，一个烤红薯百分之二，一个烤土豆百分之一。三个土豆百分之三，一共要十二个币，一个土豆加红薯也祛毒百分之三，只要十个城币！”


    凌菁听着小姑娘跟姐姐掰着指头算。


    倒是机灵。


    “你也吃。”


    “我不要！姐姐全都吃掉，祛毒要紧。”


    “傻孩子，这一共才百分之三……能顶什么用？”


    “两位客人，这翠气蔓延已经很多年了吧。”


    两姐妹推拉之间，凌菁一边把炉子里烤熟的红薯夹出来，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打探。


    “对啊，已经十年了。”


    听见神奇老板说话，莉琳苦笑着答了一句。


    ……紧接着，她猛然反应了过来。


    翠气出现已经十年了，她每天都吸着毒气。


    因为不慎摸到过很多次植物粘液，加上被咬伤才开始出现濒死的症状。


    身体被腐蚀的程度很难数值化，更无法像老板那样说出精准的百分之多少。


    但如果不被咬也不接触变异植物的液体，只吸入带着翠气的空气的话……


    十年是绝对到不了百分百的侵蚀，看莉娜就知道。


    顶多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三，大概是吸入大半年翠气的程度！


    对啊！


    那些因为毒素侵蚀而死去的人，基本上不是在外出探险时被咬，就是不慎沾到了植物粘液。


    她自己就是。


    现在只要能祛除些毒素，就能吊住命？！


    百分之二百分之三……老板说是微量，对她来说是救命的微量！


    莉娜也聪明，瞬间明白了姐姐在想什么。


    她跟莉琳对视一眼：“姐姐！有用！”


    她把食物一股脑全都往姐姐怀里推：“有用！你吃！你吃！”


    满脸都是欣喜若狂。


    姐姐能活下来了！


    “我吃，我吃……吃这个就够了，土豆你吃。”


    莉琳不再推让，她含着泪把妹妹递过来的红薯塞进嘴里。


    烤得流汁的蜜薯入口，金红软糯的薯肉和烘烤过的香甜吃得莉琳泪流满面。


    她能活了。


    她不用把莉娜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座高墙里了。


    该有多幸运，才遇到这个神奇的老板，买到能祛毒的低价食物！


    是做梦也不敢想的美事！


    为了这个。


    就算面前这个神秘的老板让她出卖灵魂，莉琳也甘愿。


    ……


    可救了她命的老板没让她出卖灵魂，只是专注地往烤炉里塞土豆。


    良久。


    等到两姐妹把土豆和红薯吃得差不多，莉琳开口问：“老板，您这里的食物还有多少？”


    凌菁正在试验烤炉的容量，她瞥了一眼三轮车里各一大筐的绿色土豆和红薯：“不少。”


    “七八个人的份量……有吗？”


    “足够。”


    莉琳立刻对莉娜道：“娜娜，我们得赶紧回去。”


    “姐姐？”


    “茜姨他们平时没少帮我们，得赶紧让他们来买。”


    如此便宜的食物还有祛毒功能……想也能知道会有多抢手。


    “好！”莉娜站起身来，摁住了莉琳：“姐姐，不用你去，我快快去叫茜姨过来！”


    “……你！路上小心！”


    还没恢复过来的莉琳显然没有莉娜体力好，还没站起身来，就看见小姑娘已经戴好面布，奔着城门跑去了。


    跟平时捡晶体回去时那种疲惫至极的脚步不同。


    她是充满朝气的。


    身后披风飞扬，像是带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