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超级捡漏!

作品:《让你回七零捡漏,你却手搓光刻机?

    李大叶掐灭了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用一种极其诚恳的语气说道:“王大爷,要不这样吧。”


    “你看我,刚大病初愈,医生说要多活动活动,锻炼身体。您这劈柴的活儿,我帮您干了!”


    王大爷狐疑地看着他:“你?你行吗?”


    “嗨,不就是劈柴嘛,男人哪有不行的?”李大叶拍了拍胸脯,接着话锋一转,图穷匕见,“我也不白帮您,您看这对柜子,留着是个祸害,劈了又可惜这身好料子。等劈完了,您把这对破柜子……就当废柴送我得了。我看这木头黑,烧起来肯定烟大,呛人。我家有个小院子,我拿回去放院里,慢慢烧。”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给了自己干活的“合理”理由,又精准戳中了王大爷“怕惹祸”又“舍不得”的矛盾心理,最后还摆出一副“帮你处理垃圾”的晚辈姿态。


    王大爷把那根“大生产”从耳朵上取下来,点着了,美滋滋地吸了一大口。


    他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那对柜子,闪过一丝复杂。


    作为老木匠,他当然知道这是上好的硬木,比院里任何一家的家具料子都强。


    可问题也出在这上面,雕着些看不懂的龙啊凤啊,在“破四旧”的风口浪尖上,这就是催命符。


    留着,怕惹祸,劈了,又着实可惜这身好料子。


    现在有人白给干活,还能把这看着就心烦的“晦气玩意儿”给处理掉,这等好事上哪找去?


    “行!”王大爷一拍大腿,像是下定了决心,“你要是真能帮我把这些柴都劈了,那对破柜子,你直接搬走!省得我看着心烦!”


    “得嘞!谢谢您啊王大爷!”


    李大叶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强行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狂喜,脸上挤出憨厚的笑容,抄起地上的斧子,走到院子角落的柴火堆旁,拉开架势,一斧头就劈了下去。


    “砰!”


    木柴应声而裂。


    他这身体虽然虚,但底子还在,加上前世在工地上练出的力气和技巧,劈起柴来有模有样。


    王大爷满意地点点头,叼着烟,背着手,溜达着去跟院里其他人聊天去了。


    李大叶一斧头一斧头地劈着,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后背,但他心里却是一片火热。


    他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把王大爷家小半个冬天的柴火给劈完了,整整齐齐地码在墙角。


    累得他腰酸背痛,两条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但他看着那对静静立在墙角的黑木头柜子,眼睛里冒着精光。


    值!太值了!


    他跟王大爷打了声招呼,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先把一个柜子搬回了自己家。


    “砰”的一声,沉重的柜子被他放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正在屋里缝补衣服的刘淑芬和刚下班回家的父亲李建国都吓了一跳。


    李建国是厂里的车间主任,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稳妥”二字。当他看清儿子拖回来一个黑乎乎、雕着怪异花纹的破烂时,脸瞬间就黑了。


    “李大叶!你个小兔崽子干什么!病刚好就在外面瞎折腾,还从哪捡了这么个破烂玩意儿回来?嫌家里不够乱吗!”


    刘淑芬也急了:“大叶,这……这是啥呀?看着怪吓人的,快扔出去!”


    李大叶喘着粗气,抹了把汗,正要解释。


    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讥讽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哟,这不是李大叶嘛,怎么?医药费都凑不齐了,穷疯了?都开始往家里捡这种黑乎乎的棺材板了?也是,总比去废品站翻垃圾强点。”


    李大叶眉头一皱,转过头去。


    门口,倚着一个身段窈窕的年轻姑娘。


    她穿着一件的确良的碎花衬衫,在普遍蓝黑灰的院子里显得格外亮眼。瓜子脸,柳叶眉,长得确实俏丽,只是那双眼睛里透出的精明和功利,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苏媚。


    和他家同住一个大院,父亲是厂里的采购科长,算是院里条件最好的一户。


    前世,这个女人就因为嫌他穷,没少当众给他难堪。后来更是靠着几分姿色和不俗的手腕,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李大叶懒得理她。


    在五十岁的灵魂面前,这种小姑娘的挑衅,连让他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他从兜里掏出块破布,沾了点水,走到柜子前,小心翼翼地擦拭起上面的灰尘。


    随着污垢被擦去,一抹深邃、沉静,带着奇异光泽的紫色木纹,缓缓地显露出来。


    那纹理,如同鬼脸,又如同水波,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


    紫檀!


    果然是小叶紫檀!


    李大叶的心脏狠狠一跳,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他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极致的兴奋。


    就这么一对柜子,放到四十年后,没有八位数,想都别想!


    苏媚撇了撇嘴,见李大叶不搭理她,自觉无趣,又轻蔑地扫了一眼那“黑木头”,哼了一声,扭着腰走了。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穷途末路的李大叶又一次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李建国夫妇却没走,他们看着那露出的木头纹理,虽然不懂,但也觉得好像……没那么破烂了?


    “大叶,这到底是……”


    “爸,妈,你们相信我。”李大叶打断了父亲的问话,眼神坚定,“这东西是宝贝,能让我们家过上好日子的宝贝。现在先别问,也别跟任何人说起,就当是我捡回来的柴火。过不了多久,你们就知道了。”


    看着儿子那双不属于十八岁的、深邃沉稳的眼睛,李建国把到了嘴边的骂声又咽了回去。


    但作为车间主任的政治敏感性让他眉头紧锁,他压低声音道:“宝贝?这是催命符!‘四旧’!你懂不懂什么是‘四旧’?上面雕龙画凤的,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让厂里的领导知道了,我的主任还干不干了?你还想不想在厂里找工作了?我们家的成分都要被你毁了!”


    他指着柜子,手指都在发抖。


    “爸,风向要变了。”李大叶一字一句地说道,“相信我,很快,这些东西就不再是祸害,而是财富。”


    说完,他转身出门,在父母惊恐的注视下,又把另一个柜子也拖了回来。


    两个柜子并排放在狭小的屋里,几乎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让本就窘迫的家更显拥挤。


    李建国皱着眉,背着手在屋里焦躁地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疯了……这孩子真是疯了……”


    他猛地停住脚步,死死盯着李大叶,下了最后通牒。


    “我不管你从哪弄来的!明天天亮之前,你要是再不把这两个‘棺材板’给我弄出去,我就亲手把它劈了当柴烧!”


    李大叶知道,父母的担忧不无道理。如何将这对价值连城的紫檀柜子在这间一览无余的破屋里藏好,不引人注意,只是第一步。


    更关键的是,怎么才能在1976年的京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对“烫手山芋”变成真金白银?


    他将这对价值连城的紫檀柜子推到最不起眼的角落,用几张破麻袋盖得严严实实。


    他记得很清楚,再过几个月,随着政策的松动,第一批海外的华侨、港商就会被允许回国探亲。


    这些人里,就有很多是专门来内地“淘宝”的。


    他们,就是自己最好的买家!


    在此之前,他必须保证这对宝贝万无一失。李大叶的目光扫过家徒四壁的房间,五十岁的灵魂开始飞速盘算,脑海中一个更大胆的计划,正在悄然成型。


    藏好柜子,李大叶顾不上休息,揣着那包没抽完的“大生产”和最后的四分钱,再次走出了家门。


    他还有下一个目标。


    城东的废品收购站。


    那里,才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宝库!


    他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那个堆满了破铜烂铁、废旧报纸的收购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腐和铁锈混合的怪味。


    他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面堆放废纸的区域,一个带着套袖,眼神精明的老大爷正拿个鸡毛掸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灰,看似懒洋洋,一双眼睛却时刻在那些“废品”上打转。


    李大叶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趟怕是没那么容易了。这种人,都是老江湖,想从他手底下占便宜,难。


    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先在不远处观察了一阵。他看到有人来卖旧报纸,老大爷称重时,手指总会有意无意地压一下秤杆。


    李大叶心中了然,这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


    李大叶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带着体温的馒头,这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晚饭。


    他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憨厚老实的神情,走了过去。“大爷,忙着呢?”


    老大爷眼皮都没抬,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大爷,跟您换点东西。”


    大爷睁开眼,看了看他手里的白面馒头,又看了看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国营的地儿,只收东西,不换东西。要换,拿票来。”


    “大爷,您看,”李大叶把馒头往前递了递,压低声音道,“我这不是没票嘛。我就想找几张厚点的旧报纸,回去糊墙,家里墙皮都掉了。”


    老大爷的目光在白面馒头上停了两秒,喉结动了动,但还是没松口:“没票不行,这是规矩。”


    李大叶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但脸上笑容不减。他知道,现在绝不能暴露自己真正的目标。


    他指了指墙角一堆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画轴和旧书。


    “我想从那里面,挑一卷废纸,包东西用。”


    大爷的眼神里透着“你是不是有病”的意味。


    用一个白面馒头,换一卷没人要的废纸?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一个馒头和破坏规矩的风险。最后,他对粮食的渴望战胜了原则。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自己挑,挑最破的!挑完赶紧走!”


    “好嘞!”


    李大叶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在那堆“垃圾”里翻找起来。


    他的动作故意弄得很大,翻得乱七八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眼睛却用余光死死锁定着那个目标。


    很快,他抽出了一卷不起眼的画轴。


    画轴的纸张已经泛黄,两头的轴头也破损了,看上去的确跟废纸没什么区别。


    但他刚才一眼就瞥见了,这画轴的天杆材质,是象牙的。


    这个年代,谁会用象牙来装裱一幅“废纸”?


    他将馒头放在大爷的桌上,拿着画轴,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走出废品站很远,他才拐进一个无人的小巷。


    他靠着墙,心脏还在“怦怦”狂跳,刚才与那老大爷的短暂交锋,比劈两小时柴还累。


    随后,他缓缓展开了画轴。


    画上是一副山水图,笔法苍劲,意境悠远。


    而在画的右下角,一个鲜红的印章,和两个龙飞凤舞的落款,瞬间刺入他的眼帘。


    “白石”。


    齐白石!


    李大叶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他看着手里的画,又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


    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天,要被他捅个窟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