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皱着眉，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这时，纪庭渊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孙总，经销商那边催得特别紧，说今天必须给答复，技术总监又不在，现在只能麻烦你亲自去一趟了。放心，我已经订好了明天一早的机票和酒店，咱们最多三天就能回来，不会耽误你太多事。”


    姜悦犹豫了。


    她打心底里不想单独和纪庭渊去D国，可悦航为了欧洲市场筹备了大半年。


    要是就这么黄了，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她想跟谢于衍商量，却发现谢于衍正在开一个重要的董事会，手机调成了静音，根本打不通。


    纪庭渊像是猜到了她的顾虑，又补了一句。


    “孙总，我知道你担心谢总误会，早上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他说‘正事要紧，让你放心去，我会照顾好乐乐’，你看，他都同意了。”


    “他真这么说？”


    姜悦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


    “当然，我还能骗你吗？”


    纪庭渊的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


    “咱们现在是合作伙伴，这点信任总该有吧？再说了，就是去对接工作，又不是别的事。”


    挂了电话，姜悦还是不安。


    可经销商那边催得急，她只能先答应下来，想着等谢于衍开完会，再跟他好好解释。


    晚上回到家，乐乐已经睡了。


    谢于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茶，脸色沉得吓人。


    姜悦换鞋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你要跟纪庭渊去D国？”


    姜悦心里一紧，走过去想坐下跟他解释。


    “是经销商那边突然变卦，非要我亲自去，技术总监又请假了，纪庭渊说早上跟你打过招呼，你同意了……”


    “我同意？”谢于衍猛地站起来，声音一下子提高了。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他今天根本没给我打电话，倒是给我助理打了个电话，问我下午有没有空，助理说我在开董事会，他就没再提一个字！姜悦，你明知道他没安好心，为什么还信他的话？为什么不等我回来跟我商量？”


    “我想跟你商量，可你电话打不通！”姜悦也急了，声音跟着提高。


    “经销商说今天必须给答复，要是不去，合作就黄了！咱们为了欧洲市场付出了多少，你不知道吗？”


    “付出再多，也不能拿咱们的关系赌！”


    谢于衍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里满是失望。


    “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生意比我还重要？是不是觉得只要能做成生意，跟他单独出去也没关系？”


    “我没有！”姜悦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只是不想让大家的努力白费！谢于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从来都相信我，现在怎么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


    “信任不是凭空来的！”


    谢于衍指着手机，语气里带着几分失控。


    “上次的匿名照片，这次他骗你说我同意，你一次又一次被他牵着走，我怎么放心？怎么还敢无条件信任你？”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惊醒了熟睡的乐乐。


    孩子穿着小睡衣，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跑出来。


    看到爸爸妈妈红着眼吵架，一下子就哭了，扑过去抱住姜悦的腿。


    “爸爸，你别跟妈妈吵架了，妈妈不是故意的，是那个纪叔叔坏，他骗你们的！”


    看到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人瞬间冷静下来。


    谢于衍蹲下身，伸手想擦乐乐的眼泪。


    可孩子却往后躲了躲，紧紧抱着姜悦的腿，小声说：“爸爸别生气，妈妈会难过的。”


    谢于衍的手僵在半空，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又疼又酸。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软了下来：“乐乐乖，爸爸不跟妈妈吵架了，你先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乐乐摇摇头，非要拉着两人的手：“我要爸爸妈妈一起陪我睡，我怕你们再吵架。”


    姜悦把乐乐抱起来，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勉强挤出个笑容。


    “好，妈妈陪乐乐睡，爸爸也来，咱们不吵架了。”


    把乐乐哄睡着后，两人坐在客厅里，又是一阵沉默。


    谢于衍看着姜悦通红的眼睛，心里满是愧疚，却还是没忍住说：“D国不能去，要去也得等技术总监回来，或者我跟你一起去，绝不能让你跟他单独去。”


    “可经销商只认我……”


    “那就让合作黄了！”谢于衍打断她。


    “生意没了可以再找，可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或者咱们的关系彻底完了，我怎么办？乐乐怎么办？”


    姜悦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知道他是真的担心，最终点了点头。


    “好，我不去了，明天我跟纪庭渊说清楚。”


    晚上，谢于衍在客房睡了一夜。


    姜悦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轻微响动，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她知道，这次的误会，比上次更深了。


    第二天一早，姜悦给纪庭渊发了消息，说“合作暂时搁置，等技术总监回来再说”。


    然后关掉手机，带着乐乐去了郊外的别墅。


    她想避开这一切，也想让两人都冷静冷静。


    谢于衍早上起来，看到空无一人的家，心里一下子慌了。


    他给姜悦打电话，发现手机关机。


    又给阿姨打电话，才知道姜悦带着乐乐去了别墅。


    他连早饭都没吃，立刻开车赶过去。


    推开门时，看到姜悦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着远处的麦田发呆。


    乐乐在旁边的草地上拼乐高，手里拿着的，还是之前两人一起买的“呼吸机模型”积木。


    “悦悦。”谢于衍走过去，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姜悦回头，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没来得及整理的衣领，心里一阵心疼。


    她站起身，想说点什么，却被谢于衍一把抱住。


    “对不起，昨天我不该跟你吵那么凶，也不该怀疑你。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感受到怀里的人在轻轻发抖，姜悦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没有想离开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纪庭渊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