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檁的手搭在宋墨珠肩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耳廓，悄咪咪地说：“我才没有。”


    宋墨珠一听，嘴角根本压不下，垂下眼，手去玩弄自乐的耳朵，很大声地说：“自乐你爸爸说没有吃你醋。”余光中莫檁红着耳朵，嗫嚅着嘴，像是要反驳他的话。


    自乐斜视着眼，脸上带着委屈的小表情死死将头埋在宋墨珠怀里。


    宋墨珠问莫檁：“它这是怎么了？”


    “它在和你撒娇呢。”


    “它撒娇卖萌怎么和你一模一样，是不是你教的？”


    “没有，我没教它。”莫檁的手伸进宋墨珠怀中猫的脸上，“你在装什么委屈啊？”


    莫檁柔声细语对它讲话。


    自乐扭过头，在莫檁的手背上舔了几下，“喵。”


    宋墨珠抬眼望向高墙上的时钟，已经九点三十了，莫檁参加的综艺节目也开始播放了。


    “可以看电视吗？”宋墨珠问他。


    “可以。”莫檁很爽快地回答，并在小圆桌下拿出许久没用过的遥控器。


    他打开电视，点进综艺时，显示他没有充vip无法观看。


    ……


    宋墨珠嘴角的笑一僵，看向正在充vip的莫檁，“你怎么知道我要看综艺的。”


    “我猜的。”莫檁平淡说出口，手上按着遥控器。


    108寸的电视响起欢笑声，主持人站在中间，“欢迎大家观看我们的《欢笑每天》！”主持人往后推，和另一个明星站在一起，“哎呦，话说今天我们请到了几位老朋友啊。”


    “是的。”


    “那我们这几个老朋友是谁呢？”


    一女明星积极抢答，“谁啊！”又卖了会儿关子，“不会是……是……。”


    “你别卖关子！”


    另一个男明星说：“先把蒋巧巧扔下去！”


    “妞妞居然还记着上个星期的仇呢？”


    场上一群人哄笑一团。


    综艺里的莫檁一出场时，坐在宋墨珠身侧的莫檁担忧地看了眼宋墨珠。


    宋墨珠怀里的猫已经睡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帅。”


    “嗯？”闻声转头的莫檁，又看了眼电视上出现的男明星，“他很帅吗？”


    宋墨珠诚实点头。


    莫檁气呼呼地，酸酸的说：“他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别想了。”


    “嗯？”这下轮到宋墨珠傻了，“我说的是你，不是他。”他解释着。


    屏幕上又出现莫檁的脸。


    宋墨珠又说道：“昨天很帅。”


    “嗯，那今天就不帅了吗？”莫檁的手撑着下巴，无聊地看着电视。


    他一向对综艺这些不感兴趣，特别是苏新浩一直缠着他的时候，更烦了。


    “今天很可爱，和昨天不一样，对我也不一样。”宋墨珠把手放在莫檁头发上，撩起一绺发丝，“所以你在我眼里也不一样。”


    莫檁身子一顿，心下一沉，猛然转过头，瞳孔震颤，这是在表白吗。


    是在对他告白吗。


    宋墨珠在那双暗沉的瞳中弥漫着淡淡的温柔。


    暖黄的灯光下，宋墨珠眼眸带笑，一只手抱着自乐，另一只手玩弄着莫檁垂下的发丝。


    屋子里暖光像是在他身上渡上一层暖阳。


    “看呆了？”宋墨珠细白的手在莫檁眼前晃了晃，“很好看吗？”


    “好看。”


    莫檁真诚地笑。


    “喜欢就好。”


    夜晚，莫檁死死揽住宋墨珠的腰肢，不让他走，生怕下一秒就不见了。


    宋墨珠的双眼无神地盯着墙面，无奈叹息一声。


    脑内不经浮现出那些过分亲密的画面，心中聚起一团怒气，烦躁得很。


    莫檁肯定有什么在瞒着他，宋墨珠喃喃轻声，“铁定有什么瞒着我。”


    宋墨珠侧过身子，与莫檁鼻尖对鼻尖，浓厚的茉莉清香缓缓传来，“那人怎么能对你动手动脚？他自己没有手吗，居然要你帮忙拿，还叫什么哥哥，真是够亲密的。”


    ……


    宋墨珠在莫檁耳边絮絮叨叨许久。


    冷着张脸坐起身，拿起手机就走向客厅。


    点开综艺节目，重新开始看。


    只要莫檁和苏新浩两人出现的画面，弹幕都是，“冷脸哥哥和小太阳简直太好磕了！！！啊啊啊啊啊！！！”


    “这是我豹豹猫猫！！！”


    剩下全是两家骂声。


    “上面的不磕就会嘎吗？我家莫哥哥独美好吗？”


    “蹭哥和他的小粉丝又来乱拉cp了。”


    “上面的，你家不行就别拉我家苏苏了好吗，也不看看你家和我哥哥的差距。”


    “dldl，自己家什么咖位就敢来批判我家苏苏，你们不看看那ml见到苏苏有多么高兴。”


    “……你们是在自夸吗。”


    宋墨珠眸色渐暗，周身气息下沉，他的手默默地点了个赞。


    也跟着发了个弹幕，“莫檁笑是因为戒指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人。”


    这弹幕一发，瞬间就有人回复他。


    “我看你是嫉妒你家哥哥对我家哥哥笑得这么开心了吧。”


    “……”宋墨珠根本没理这人。


    忽地腰肢被抱住，莫檁的头点靠在他的肩，黏黏糊糊地，“你怎么不睡觉啊——”


    宋墨珠原本冷下的脸，再次扬起笑，温声说：“马上就去睡。”他怕莫檁知道自己在看综艺这件事，于是转移话题，“你怎么起来了？”


    “我摸不到你，就来找你了。”莫檁微眯着眼，眼前模糊不清，鼻尖香味扑面而来。


    “莫檁。”宋墨珠忽地叫他名字，眼睑垂下，眼中是他看不懂的情绪，“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宋墨珠对上他的眼眸，是期许、担忧与害怕。


    暗沉的瞳孔里隐隐约约映射出他的黑影，模糊的话语传入莫檁的耳内，“喜欢的人是你。”


    宋墨珠像是被逗笑了，重复一遍，“是喜欢的类型。”


    “没有。”莫檁此刻真正对上宋墨珠的眼，并且很认真地说：“没有类型，我只看第一眼。”


    “小时候虽然不懂喜欢，但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很喜欢你，是那种时时刻刻想和你待在一块的喜欢。长大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我喜欢你。”


    “或许没人告诉你，又或者是没人见到过。”莫檁垂下眼帘，低声说着，“你站在路边下，暖黄的灯光透射过绿叶映射在你的脸上，冷淡的气息都被风吹走了，黑亮的眼眸很美。”


    莫檁忽然笑起来，“虽然我们第二次见面并不愉快，但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你和我讲话了。”


    “我没有什么很喜欢的人，小时候父母很忙，我很缺爱，也很爱哭，所以……我很想要你的爱。”


    很想要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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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莫檁的话就像一个漂亮整齐的红线球从桌面上掉落在地上，滚出一条细长线。


    莫檁总是一副没心没肺样，情绪易外露，恰恰相反他很别扭，可对于宋墨珠他总能表达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因为只有这样宋墨珠才会注意到他。


    太过安静无法留住宋墨珠，太过吵闹宋墨珠会厌烦。


    因此每当两人相处时，莫檁总是会小心翼翼地站好自己的位置。


    只有保持好一个好友与恋人间的关系，宋墨珠才不会离开他，甚至会给予他一点点爱。


    “你一直期待我的爱吗。”宋墨珠轻声低语。


    “一直期待着。”莫檁压低声音笑着说，暗沉的空旷的眼眸里升起了一丝希冀。


    期待着他的爱吗……可……


    宋墨珠垂下头，额前的发丝凌乱遮住那满是为难与不堪情绪，他追忆起那时候的自己，厌恶莫檁，甚至觉得他多管闲事，这些赤裸裸的恶意无疑展露在外。


    如果他这么做莫檁还在期待他爱。


    那莫檁真的很傻。


    宋墨珠不配给莫檁爱，而莫檁理应得到许多爱。


    莫檁感受出宋墨珠状态不好，于是轻抱住他，喃喃出声：“不用觉得自己不对。”


    他的头依旧抵在宋墨珠的肩上，轻声温柔的话语传入耳内，“你决定的，所做的都是对的。”


    没有人能批判宋墨珠的做法，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因为这是他的决定。


    莫檁记忆里的宋墨珠是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的人。


    可现在因为他的话，宋墨珠在自责自己，莫檁轻轻蹭着宋墨珠的脸颊。


    此时他在反思自己，对宋墨珠说这样的话真的对吗，真的该把自己一直想说的话都说给宋墨珠听吗？


    其实自己才是宋墨珠的刺吧。莫檁苦笑着将这句话咽在喉口。


    宋墨珠听了莫檁这番话，眼眶一热，滚烫的泪水猝然而下。


    莫檁清晰感受到自己肩膀一热，那应该是宋墨珠的眼泪吧。


    宋墨珠其实你才是爱哭鬼。


    莫檁抱人的力度加重，手轻拍着宋墨珠的后背，就像之前宋墨珠对待他一样。


    “宋墨珠。”莫檁叫出他的名字，“不哭，不哭。”


    宋墨珠停止一抽一抽的身体，泪水停下，在意识到什么时破涕为笑，莫檁真的很会安慰人，就像他一样。


    安慰人永远只会‘不哭，没事，不要哭’诸如此类安慰人的话，永远只会在心里，嘴上永远说不出口。


    “不哭，不哭。”


    下一秒宋墨珠双手抓住莫檁的肩膀，目光停留在那张好看的脸上，“期待我的爱，会一直延续下去吗。”


    “至死都会。”莫檁眉眼温柔，讲话都很轻很轻，“我可以不要其他，但我不能不要你。”


    “宋墨珠总是很凶很温柔，可对我永远都是偏爱，那是不一样的，是我一直追求与渴望的。”


    “对不起。”宋墨珠忽地说出这三个字。


    莫檁瞳孔微微放大，像是震惊、不可置信。最后低低笑出声，温柔的声音响起，“是对不起凶我，还是对不起离开我七年？”


    “都有，还有一些我对你做的过分的事。”


    过分的事？莫檁完全想不起来宋墨珠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要说最过分的事，就是把他的作业本拿走，不还他，还要自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