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突兀的印子出现在窗上，莫檁忽地笑了起来，续画了个笑脸，正好对着宋墨珠。


    再画了一只猫，那只猫豆豆眼、三角嘴，依偎在笑脸一侧，形影不离。


    莫檁转身走回床上，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离宋墨珠有点距离，他怕自己身上太冷了，所以躺在床边沿，轻踹一脚就能摔下去。


    莫檁转过身，眼见外面的天落暗，他想了想走下床往厨房走去。


    打开冰箱，看里面还剩一些菜便都拿了出来，系绳围裙，洗干净菜拿出锋利的菜刀，熟练迅速地将菜切开。


    下米、洗菜、炒菜，都是莫檁一个人独自完成，该放多少油，多少盐他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尽管自己头痛欲裂他还是很用心做这晚餐。


    很快菜都好了，两菜一汤，“珍珠应该会喜欢吧。”他喃喃自语。


    莫檁走出厨房，走向房间，宋墨珠还在睡着。


    莫檁蹲在他面前，不忍叫醒他。


    床头柜上的暖光色夜灯被莫檁轻轻打开，宋墨珠的脸暴露在光下，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呼吸平稳。


    莫檁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脸，宋墨珠轻嗯了声。


    宋墨珠被弄醒，张着惺忪的睡眼，朦胧视线里闯入一张过分好看的脸，呆傻地看着他。


    许是刚睡醒的宋墨珠嗓音沙哑，“想和我睡吗？”


    “？！！”　莫檁脸上迅速染上潮红，“不……不用了。”


    宋墨珠见莫檁状态还是很差，手搭在他额头上，“还是有点低发烧，头还是很疼吗？”


    莫檁见状摇摇头，站起身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和头痛，脚步虚浮往后退。


    宋墨珠瞳孔地震猛地起身。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莫檁摔在了地上。


    他还是晚了一步。


    莫檁坐在地板上，眩晕感更剧烈再加上头疼更是让他无法辨别周围，恍恍惚惚地听不真切，宋墨珠急切的声音。


    过了两分钟，莫檁终于回过神来，宋墨珠神色担忧地看着他。


    莫檁只好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手搭在宋墨珠的臂上支撑站起，没等莫檁讲话，他感到自己身体悬空，忍不住惊呼一声，惊恐、惊讶的眼神看向宋墨珠。


    宋墨珠无视他的小表情，把他轻放在床上，眉眼一压，“头磕哪里了？疼不疼？”


    “没有，不疼。”


    宋墨珠叹息一声，只好自己上手检查。


    莫檁见此往后退，对着他说：“不用了。”


    宋墨珠哪儿管他这么多忽地冷下脸，此刻那温柔的嗓音也同外面的冰雪一样冰冷，“过来。”


    ……


    莫檁身子僵硬低垂下眼，磨磨蹭蹭地往宋墨珠那过去，嘴上还说着：“真的没什么，没事的。”


    床头灯的光并不亮，只能小小照到床头那一小块，莫檁身体隐隐约约好像在往灯边移。


    宋墨珠冷着脸俯视着他，“转过去。”


    莫檁乖乖转过去。


    莫檁头上顶着个红肿的大包，对着他说“我没事”，结果还往灯光处挪。


    宋墨珠冷笑出声，他想莫檁的大脑思考时间都用在他这里了吧。


    “涂点药就好了。”宋墨珠出声。


    “嗯。”莫檁原本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转移开，“那个，我给你做了饭，你去吃吧，药我自己上。”


    宋墨珠斜睨了他一眼，拉开一旁的抽屉，拿出万精油，小红圆盒上印着一只老虎，他的手指在充满药像的膏体里抹了两下，揉在莫檁后脑勺上疼的他龇牙咧嘴的，“疼。”


    “忍着。”


    莫檁这才闭上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宋墨珠这次是真生气了，他默默想着嘴上的力道愈发加重。


    “别咬。”宋墨珠蹲下身子，手按压着他的唇，“松开。”


    莫檁感受到口腔里泛出的浓重铁锈味，牙上的力道慢慢松下来。


    “都咬出血了。”宋墨珠盯着那被咬破的下唇唇瓣。


    “不疼。”说着莫檁还舔了下唇上的伤口处，丝丝缕缕的疼并不明显。


    莫檁笑着站起，上身前倾，邀功似的对宋墨珠讲，“我做了饭，你要不要尝尝？”


    莫檁这么一说，宋墨珠鼻子瞬间嗅到一股滚烫的饭菜香，欢快应答，“好啊。”


    莫檁手搭在宋墨珠肩上推着他走，脚步和语气都轻盈欢快，像只在无边草地奔跑的小狗。


    宋墨珠在他的推搡下坐到位置上，看到的第一眼，他倒吸一口气惊讶地望向莫檁，一桌子上的菜色香味俱全。


    莫檁双眸带着点点星亮，“尝尝。”字句中带着一丝期待。


    宋墨珠夹起菜，放入嘴里，味道不咸不淡，“嗯！好吃！”


    宋墨珠又夹了几筷子在嘴里，莫檁这才放下心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做饭了，不知道有没有退步，见宋墨珠吃得这么香他扬起安心的笑，“好吃就多吃点，有很多呢。”


    莫檁坐在对面，自己没动多少饭菜，反倒都在看宋墨珠吃。


    桌上的菜被扫荡一空。


    宋墨珠吃得累倒在椅背上，目光扫过被自己吃完的饭菜，默默地为自己点了个赞。


    莫檁开始收拾碗筷，走进厨房。


    宋墨珠就坐在外面，视线从未离开过莫檁，就这样里面的人儿一直拖着，慢悠悠地挤洗洁精，慢悠悠地刷碗……


    一系列动作下来，好像过了半个小时才干完，莫檁擦了擦那不存在的汗珠，正准备系下围裙，就被猛地抵住。


    ?！


    宋墨珠下巴抵靠在莫檁的肩上，嘴唇贴近莫檁的耳垂，然后是后脖颈，他的一只手指不断把玩着莫檁腰间上系着的蝴蝶结，语气莫名的有点威胁，“你会乖吗？”


    “会。”莫檁咽下那股燥热。


    “嗯乖。”说着宋墨珠单手解开围裙，声音蛊惑人心，“好了，我就亲手给你解开。”


    莫檁再迟顿也听出了宋墨珠的意思，他羞红着脸推开宋墨珠仓皇逃窜。


    夜晚宋墨珠把莫檁往怀里揽，莫檁也一句话不说，只安静地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经纪人就打电话轰炸莫檁。


    莫檁顶着个鸡窝头坐起身，等自己回过神来再去拿手机，点击接通，对面压着怒火的嗓音响起：“都几点了，快起来赶飞机了。”


    “什么？”


    “今天是综艺录制，又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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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说完他挂断电话，其实他根本就不记得什么综艺，脑子一闪，今天好像是他和宋墨珠出去玩的日子……


    为什么这综艺要在今天，好烦啊！！！好烦！！！人为什么要上班！为什么不能直接拿钱。


    莫檁发完疯，叹息站起身，觉得自己讲话莫名其妙的，自己本来就有钱也不怕什么。


    宋墨珠听见起床的稀疏声，也跟着坐起身，迷迷糊糊地问，“去哪儿？”


    莫檁颓废着双脚无力，那头高高扬起没骨一样折到一边，绝望地喊出那句，“上班。”结果又躺回了床上，他真的好困啊，昨天就睡了两个小时，第二天就得上班，他默默想着这次结束一定要解约，他真该养老了。


    其实莫檁早已经规划好自己未来的养老生活。


    有猫，有他，有我。


    但这些想法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了，现在应该是有猫，有他，有植物，有我。


    宋墨珠摸了下他的头，给他打气:“加油。”


    莫檁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闭着眼摇摇晃晃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


    一切结束他又躺了回去。


    此刻外面响起两声叩——叩——的敲门声。


    宋墨珠刚洗漱完，转眼一看莫檁又躺了回去，前去开门。


    正准备拿钥匙开锁的女生，愣在原地手上的钥匙攥紧，看向门牌号，她很确定自己没有走错，但这个人是谁啊……


    宋墨珠眉眼带笑，“你好，是来找莫檁的吗？”


    女生傻愣在原地，呆呆地点头。


    宋墨珠转身走进屋子，去拉躺在沙发上的莫檁。


    “起来了莫檁。”


    莫檁头死死埋在抱枕里，“我不。”


    女生这时候不合时宜地走进来，见两人亲密接触，她眼疾手快的半遮半掩地盖住眼睛，“抱歉！”


    内心惊呼，天呐！莫檁是gay！！！


    宋墨珠回应了一个温和的笑，“没事。”


    “起来了，起来，好不好，起来了。”


    莫檁脾气极差地坐起身子，视线宋墨珠脸上逡巡，最后慢慢吐出两个字，“知道了。”哭丧着脸回房间。


    “嗯，乖。”


    宋墨珠抬眼看向女生，“过来坐着吧。”


    女生脚步滞留，疯狂摆手，“不，不用了。”


    “那你要喝点什么吗？吃早饭了吗？”宋墨珠见女生紧张，就找些话题让她放松点。“你们会不会赶不上航班？”


    女生羞怯地站在那儿，手死死攥紧手机，“我自己有带水，吃了，不会。谢谢。”


    宋墨珠被她这可爱模样逗笑，“我进去催催他。”


    “嗯。”


    宋墨珠刚打开房门，莫檁正准备换衣服，听见开门咔嚓声，他吓地把衣服放下来，“我很快。”


    “嗯，我问了不会迟到。”


    “嗯，我知道。”


    “吓到了？”他问。


    “没有。”莫檁手抓在衣服角。


    站在门口的宋墨珠眼见他完全没有想动的样子，只好退了出去。


    女生就这样一直站在原地，手上的键盘打得极快，宋墨珠都感觉能看见残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