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朗的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也如约而至。


    【叮！支线任务：内部分裂，已失败！】


    【失败原因：宿主试图通过引入官僚主义来干扰项目，但敌方（友军）的官僚系统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宽容和理解，导致干扰失败。】


    【系统评估：宿主的破坏手段过于肤浅，建议学习《办公室政治厚黑学》以提高业务水平。】


    程朗看着系统的评价，差点没把腰笑断。


    “系统啊系统，你还是太年轻了。”


    程朗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便将系统抛之脑后。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么被他们用一种近乎于恶作剧的方式轻松化解。


    送走了视察团，整个方舟基地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甚至因为得到了上级的尚方宝剑，程朗他们团队的工作环境变得前所未有的清净。


    再也没有不识趣的人敢来打扰他们，所有部门都对他们大开绿灯。


    这样的日子，对王浩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天堂。


    王浩把自己锁在计算中心，每天对着数据傻笑。


    孙菲菲在她的实验室里，今天搞个可乐味儿的灭火器，明天弄个榴莲味儿的润滑油，玩得不亦乐乎。


    刘山则天天泡在车间里，把各种昂贵的合金材料当成橡皮泥一样捏来捏去。


    整个团队的科研进度，一日千里。


    程朗也乐得清闲，每天大部分时间就是喝喝茶，看看报告，偶尔去各个小组那里转悠一圈，确保项目的大方向没跑偏。


    日子风平浪静，甚至让程朗感觉有些无聊。


    因为在经历过领导检查一事之后，程朗知道，这个所谓的牧羊人其实也没有多神秘！


    龙枭说的跟真的一样，结果都有上级来检查了，这还有个屁的神秘！


    再说那份破译的报告，经过几天的新鲜感之后，他感觉也没有那么紧迫了，毕竟这东西就像玛雅人预测的世界末日，是真是假那还另说呢！


    不过既然已经夸出海口说一百五十天内把新的水滴造出来，那他也不能真的太闲。


    刚好，有个家伙撞到了枪口上！


    最开始，是在食堂。


    程朗注意到，结构三组的组长，那个叫张振名的家伙，最近好像特别喜欢在他们团队吃饭的桌子附近晃悠。


    他总是装作不经意地路过，然后竖起耳朵，听王浩他们在聊些什么。


    有一次，王浩和刘山正在争论一个零件的结构问题，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不行，你这个设计，会产生应力集中！”


    “怕个屁，我加两条加强筋不就完了！”


    张振名端着餐盘，恰巧从他们背后走过，脚下不小心一滑，差点摔倒，手里的汤都洒了出来。


    但他第一时间不是关心自己的裤子，而是伸长了脖子，试图看清王浩在餐巾纸上画的草图。


    还有一次，在基地的公共休息区。


    孙菲菲正戴着耳机，一边听音乐一边哼着歌，在自己的平板上画着什么。


    张振名又一次偶遇了她，他装作去旁边的自动售货机买饮料，眼睛却一个劲儿地往孙菲菲的屏幕上瞟。


    这些小动作，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但一连一个星期，天天都在上演，那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这家伙，在监视他们。


    程朗不动声色，他没有告诉王浩他们，怕影响这几个单纯的技术宅的工作心情。


    他开始自己留意张振名的动向。


    他发现，张振名这个人，非常规律。


    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出现在实验室，中午十二点去食堂，下午五点半下班。


    但最近，他每天晚上都会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多待两三个小时。


    而且，他开始频繁地往资料室跑，借阅的，全都是关于程朗他们团队目前研究方向的基础理论资料。


    这家伙，不像是个间谍。


    间谍不会用这么笨拙的办法。


    他更像个试图抄作业，但又怕被老师发现的差生。


    “有点意思。”


    程朗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监控画面中，那个在自己团队实验室门口探头探脑的身影，笑了。


    平静的日子过得太久，骨头都快生锈了。


    现在正好来了个不长眼的家伙，可以拿来练练手，找点乐子。


    他决定，要主动出击，好好测试一下这位张振名同志。


    但是，在测试之前，他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于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程朗在办公室里，开始了忽悠系统的表演。


    “系统，在吗？十万火急！出大事了！”


    程朗的语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急迫，仿佛下一秒地球就要爆炸了。


    系统的声音立刻响起。


    【叮！王牌间谍系统为您服务。宿主请讲。】


    “系统，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程朗的语气里充满了懊悔。


    “我之前向你报告说，方舟计划内部可能存在内鬼，这个情报……是错的！”


    【情报错误？】


    “对！”程朗痛心疾首地说道，“经过我这几天的秘密观察，我发现那个叫张振名的家伙，他根本不是什么内鬼！”


    【根据我的数据分析，他确实有窥探行为。】


    “不，你只看到了表面！”


    程朗的声调猛地拔高，“他不是想窃取情报去搞破坏，他……他是想窃取我们的技术，去把方舟计划造得更好！他想抢我们的功劳！”


    程朗这番话，明显让系统的逻辑处理器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抢功劳？把项目造得更好？这……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这是天大的坏事！”


    程朗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系统，你动动你那聪明的脑子好好想想！我们的终极任务是什么？”


    【破坏方舟计划，阻止人类文明逃离。】


    “对啊！”


    程朗一拍大腿，“现在这个张振名，他想把项目搞成功！他跟我们的目标，是背道而驰的！”


    “他是我们的敌人啊！他这是在阻碍我完成你交给我的伟大任务！”


    【……】


    系统好像被绕晕了，沉默了。


    程朗趁热打铁，继续加码：“你想想，现在这个项目，在我的暗中破坏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进度很快，但实际上已经被我埋下了无数的隐患。”


    “可如果让张振名这个愣头青把我们的技术学了去，他肯定会发现我留下的那些后门，万一他把这些问题都给修复了，那我们的计划不就彻底泡汤了吗？”


    “所以，系统！”


    程朗的语气变得无比坚定，“为了我们最终的胜利，为了保证方舟计划一定会被正确地破坏掉，我们必须，也只能由我们自己来主导这一切！”


    “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清除掉一切不稳定的因素！比如这个……想当英雄的张振名！”


    这番堪称颠倒黑白的骚操作理论，经过系统漫长的逻辑运算后，竟然得出了一个让程朗差点笑出声的结论。


    【……逻辑成立。】


    【为保证核心任务的唯一性和可控性，清除内部竞争对手，属于高级间谍的必要手段。】


    【批准宿主的内部清理行动。】


    “我就知道你是个深明大义的系统！”


    程朗强忍着笑意，开始图穷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