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全新的矢量发动机喷口被安装到位，当整合了最新相控阵雷达的雷达罩被缓缓合上。


    当孙菲菲亲自为座舱盖喷上最后一层极暗物质涂料。


    程朗知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将他那群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但眼神却亮得吓人的组员们召集到凌空的机腹之下。


    王浩的眼镜片厚得像瓶底，刘山的工装上全是机油，孙菲菲的头发乱得像个鸟窝。


    程朗看着这些被他从边缘角落里拯救出来的天才，沉声说道：“抬头看看！”


    三人抬起头，仰望着眼前这架脱胎换骨的钢铁巨兽。


    “他们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说我们是一群被淘汰的废物！”


    “但是今天，看看我们创造了什么！”


    “它不只是一堆金属和线路，它是我们对所有质疑者的回答！”


    上午十点整，在李友、陈大宝和一众基地高层的注视下。


    一号机库那重达数十吨的巨大库门在一阵轰鸣声中，缓缓向两侧退去。


    灿烂的阳光，第一次照射在这架通体漆黑的钢铁巨兽身上。


    当凌空的全貌，展现在世人面前时，现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它静静地停在那里，通体漆黑，线条凌厉，充满了冰冷的杀气，仿佛一头来自异次元的钢铁凶兽。


    那充满攻击性的气动外形，那科幻电影里才有的流畅线条，那如同黑洞般吞噬光线的隐身涂层……


    与停在不远处作为参照的J-10C相比，简直就像是来自两个不同时代的产物！


    整个现场，陷入了长久的、震撼的死寂。


    “系统，看见没有？这才叫资产伪造，我直接伪造出了一个领先时代二十年的新资产。”


    “这波操作，怎么也得给个S级评价吧？”程朗在脑海里开始邀功。


    【评估中……宿主成功将一堆废铜烂铁（J-10C原型机），通过技术升级，改造成了具有高度战略威慑价值的新式武器。】


    【该行为完美符合点石成金的间谍准则。任务评级：A+。奖励积分1000点。】


    “还行，没白忙活。”


    程朗满意地收下了积分。


    李友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快步走到程朗面前，想拍拍他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最后只是重重地说了一句：“好小子！”


    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第二天，就是凌空验证机正式首飞的日子。


    整个基地都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气氛紧张而又充满了期待。


    机场跑道被彻底清空，周围的警戒级别提升到了最高。


    试飞员的人选，在昨天就已经确定——全空军最顶尖的王牌，有着战斧之称的李战。


    这是一个传奇人物，飞过空军现役的所有机型，并且多次在模拟对抗中，驾驶J-10C击落过更先进的T-33，是当之无愧的王牌中的王牌。


    清晨，李战一身戎装，身姿笔挺地来到了凌空旁边。


    他绕着这架外形科幻的战机走了一圈，眼神里没有普通飞行员的激动，只有如同鹰隼般的审视。


    “你就是程朗？”他走到程朗面前，伸出手。


    “是。”程朗与他握了握手。


    “我不管它看起来有多先进。”


    李战的声音冷静而有力，“上了天，它就是我的战友。我需要知道它的一切，好的，以及坏的。”


    “它没有坏的。”程朗的回答简单直接。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绝对的自信。


    最后的航前检查和沟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指挥塔里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李友和钱院士等人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各项参数。


    一切准备就绪。


    一辆专用的特种燃料保障车，缓缓驶向凌空。


    这辆车和操作人员，都是从最可靠的单位抽调而来，并且经过了保卫处和程朗的双重核验。


    与此同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普通地勤兵低着头，看似在检查跑道灯光，眼角的余光却死死锁定着那辆燃料车。


    他潜伏在基地已经五年，是渔夫那张网里最不起眼的一条小鱼。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成为上次打击间谍行动的漏网之鱼。


    但是，他这次收到的是死命令！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死，既然这样，那就让今天来见证凌空起飞的人一起陪葬！


    地勤人员熟练地将粗大的加油软管，与凌空机身上的加油口进行连接。


    每一个动作，都严格按照规章执行，看不出任何异常。


    “咔哒！”


    一声清响，连接确认无误。


    加油操作员向指挥塔做出准备就绪的手势，转身走向控制面板，准备按下开始泵油的按钮。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然而，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按钮的那千钧一发的瞬间！


    程朗的脑海里，那个一向冷静甚至有点傻的系统发出了警报！


    那是史无前例的占据了他整个视野的最高级别警报！


    【警告！】


    【警告！！！检测到高危化学反应！来源：燃料软管接头！】


    【物质成分：高纯度联氨衍生物！】


    【判定：高能爆炸物！！】


    一瞬间，程朗的血液冲上头顶，全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联氨！那是火箭燃料！


    极不稳定，一旦与航空煤油混合，在压力下就会瞬间变成一颗威力巨大的液体炸弹！


    他的大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如同一头猎豹般，从原地猛地窜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越过一个工具车！


    “砰！”


    他一脚踹飞了正要按动按钮的操作员的手。


    同时另一只手闪电般地拍下了加油车上最显眼的红色紧急制动阀！


    “停止加油！所有人后退！油里有炸弹！！！”


    程朗的咆哮声，如同炸雷，撕裂了机场上空宁静的空气。


    全场瞬间大乱！


    李战的瞳孔猛地收缩，几乎是本能地向后弹开。


    指挥塔里的李友等人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程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根连接着凌空和加油车的燃料软管，此刻在每个人眼中，都变成了催命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