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天最后一句话，让程朗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脑海里，已经和系统展开了紧急通讯。


    “系统，立刻扫描眼前这个人，以及他提到的牧羊人组织。”同时，将牧羊人作为最高优先级关键词，检索间谍数据库，我需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指令收到！启动一级紧急扫描！】


    【扫描开始……滴！警告！扫描受阻！扫描失败！】


    【启动最高优先级数据库检索……检索全球公开网络……检索全球军事加密网络……检索暗网……】


    【检索失败。全球所有公开及加密数据库中，均无该代号的任何记录。】


    【综合评估：目标个体及所属组织，威胁等级未知！行为模式无法预测，建议宿主：规避，规避，再规避！】


    一连串的警告和失败提示，让程朗第一次感受到了系统的无能为力。


    这反而让他对眼前这个微笑的男人，有了最清晰的判断。


    这是一个自己绝对惹不起的存在。


    眼前这个叫龙啸天的男人和他背后的组织，绝对是龙国最顶尖、最神秘的存在。


    里面的人，恐怕各个都拥有匪夷所思的能力。


    加入他们有很大的可能暴露出系统的秘密，那不是机遇，是自杀。


    他在这里有自己的节奏，有自己的计划，一切尽在掌握。


    一旦进入那个未知的领域，自己就会从棋手再次变成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这种亏本买卖，程朗绝不会做。


    整个思维过程，在程朗的脑海里不过一秒钟。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让对面的龙枭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龙先生，非常感谢您的看重和邀请。”


    程朗的语气诚恳，但态度坚决，“但我认为，我目前的能力，还不足以胜任贵单位的工作。”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工维修师，尖端技术预研组的工作，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


    “我希望能留在这里，继续为国家的常规国防事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贡献。”


    这个回答，让站在旁边的李友和陈大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听不懂什么牧羊人，但他们能看懂龙枭的身份和气场。


    这绝对是一步登天的机会，程朗居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这小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龙枭听到这个回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了。


    他点了点头，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也好。”


    他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


    “知道自己的边界，是一种智慧。”


    “在没有长成参天大树之前，就贸然去迎接最猛烈的风暴，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你的决定我很理解。”


    他向前走了半步，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有时候，留在常规的世界里，反而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你的成长速度，很惊人！”


    “我们很期待，当你觉得07基地这片天空对你来说已经太小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说完，他不再停留，对着程朗微微颔首，然后带着他那两个从始至终都像雕塑一样沉默的下属，转身登上了那架黑色的专机。


    没有告别，没有客套。


    就像他们来时一样，神秘而又干脆。


    直到那架飞机化作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天际，陈大宝才一个箭步冲到程朗身边，压低声音，急得满脸通红。


    “我的祖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拒绝了什么？那可是……那可是……”


    他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知道。”


    程朗的回答很简单，“我拒绝了一个大麻烦。”


    “麻烦？”李友也走了过来，眉头紧锁，“我怎么看，那都是一个天大的机遇。”


    “营长，机遇和陷阱，有时候只有一线之隔。”


    程朗看着远方的天空，“我只知道，我现在是尖端技术预研组的组长，我的任务是搞出我们自己的发动机。”


    “饭要一口一口吃，脚踏实地，远比一步登天，要来得稳妥。”


    看着程朗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李友和陈大宝对视一眼，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搞不懂程朗，但他们选择了相信。


    这个年轻人，从来到基地的第一天起，就从未让他们失望过。


    牧羊人的出现，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激起了巨大的波澜，但很快湖面就又恢复了平静。


    程朗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预研组的大楼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他之前的团队成员，在完成了F-14的初步测绘后，已经被他客客气气的全部送回了原单位。


    他很清楚，那些专家的知识体系已经定型，思维模式也过于保守，无法胜任接下来那个疯狂的凌空计划。


    他需要全新的血液。


    他需要一群真正的，敢于把教科书当废纸一样撕掉的天才。


    而就在他准备向上面打报告，申请在全军范围内进行技术海选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主动送上了门。


    三天后，一辆挂着战区牌照的专车，低调地驶入了07号基地。


    华东战区的张副部长，那位对程朗欣赏有加的老将军，又来了。


    这一次，他的目的很纯粹，就是为了嘉奖。


    渔夫间谍网被一网打尽，从刘振平的电脑里挖出的情报，让国安部门顺藤摸瓜，在短短三天内，拔掉了敌特安插在整个华东地区的好几个重要钉子，避免了难以估量的损失。


    这份功劳，大部分都要记在程朗的头上。


    没有授功仪式，没有媒体记者。


    就在程朗那间还飘着油漆味的简陋办公室里，张副部长代表战区和蔼地将一份三十万元的现金支票和一枚一等功勋章的证书，放在了程朗的桌上。


    “好小子，你又给我们战区，立了一件大功！”


    张副部长满面红光，重重地拍了拍程朗的肩膀，“上次给你提了个组长，这次给你来点实在的。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还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今天我在这里，一并给你解决了！就当是给你的额外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