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低头。


    几乎是在即将碰上的一瞬间，白茶扭头躲开了。


    红着脸憋出一句：“你不道德。”


    哪有人一二不喊，直接跳到三的。


    顾清欢一点也不遮掩，直白道：“因为想亲茶茶。”


    “……你怎么能这样。”


    “哪样？”


    顾清欢捧着她的脸转回来对着自己，凑过去用鼻尖拨弄了下她的鼻子。


    “你说让我别喜欢别人喜欢你，我现在在喜欢你了，想靠近你，想亲你想抱你，想把所有你喜欢的东西捧到你面前送给你。”


    “茶茶你看，我那么听话，你难道不该对我负责吗？”


    白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有脸变得更烫了。


    她小声说：“湘湘快回来了，你松开我。”


    “那茶茶先答应跟我回去。”


    白茶想找借口拒绝，只是不等她开口，顾清欢接着说：“茶茶要是不答应，那我就在这儿亲茶茶，直到茶茶答应为止。”


    末了，他像是跃跃欲试般，轻笑着补了一句。


    “茶茶应该，不会被我亲哭吧。”


    白茶是真的想哭了。


    顾清欢离她离得太近，说话间气息全都拂在她脸上，白茶感觉自己脸烫的都可以煎鸡蛋了。


    脑子里也跟糊了糨糊似的，完全转不动，只能低低骂出一句毫无攻击力的话。


    “……你不要脸。”


    “嗯，我不要脸，所以茶茶要跟我回去吗？”


    十分钟后，白茶坐在车里给简湘发消息。


    是茶茶茶茶呀：湘湘，我回顾家了。


    简湘回的很快。


    小湘湘：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是茶茶茶茶呀：顾清欢来接我了。


    是茶茶茶茶呀：囧.jpg


    小湘湘：【笑哭】【笑哭】好吧，那你想过来的时候随时过来啊？


    是茶茶茶茶呀：嗯好的，爱你！


    是茶茶茶茶呀：比心.jpg


    “聊什么呢？”顾清欢靠过来枕在她的肩膀上。


    白茶手抖了一下，坐姿一下子僵硬了。


    看清她的聊天页面，顾清欢低声控诉说：“你和我聊天的时候，从来不会说爱我，也不会给我发这个表情包。”


    白茶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闭紧嘴巴保持沉默。


    就着她拿手机的手，顾清欢长按表情包，转发到了自己的微信。


    看白茶没有一点要阻拦的意思，顾清欢得寸进尺，在她和自己的聊天框里，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敲出爱你两个字，点击发送。


    白茶莫名觉得有些羞耻，捂住眼睛不再看了。


    直到听到手机响了两下，她才睁开眼睛。


    按亮手机去看。


    少爷：比心.jpg


    少爷：我也爱你。


    白茶想钻进车底，想逃离地球。


    羞耻到没眼看。


    可顾清欢又不满意了。


    “我不喜欢这个备注。”


    他拿出手机给白茶看自己的手机页面，白茶看到上面的茶茶宝贝四个字，差点把他手机扔到车窗外。


    “欢欢宝贝或者亲亲男朋友，你选一个。”


    白茶憋了好久，憋出来一句：“我选择从车里跳下去。”


    顾清欢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出来。


    “好吧，我不逼你了，你想放什么就放什么。”


    在白茶的肩上轻轻蹭了一下，他低声说：“我睡一会儿，到家了叫我。”


    回别墅的一路，车里再没了其他的声音。


    到了别墅门口，车停下来，司机从后视镜往后望了一眼。


    白茶犹豫再三，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声叫他：“你醒醒。”


    顾清欢没动，又戳，“到家了，你醒醒。”


    这回倒是动了，可他伸手抱住白茶的腰，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白茶忍不了了，去拽他抱着自己的胳膊。


    “你醒醒！到家了！”


    “顾清欢！！”


    顾清欢睁开眼，脑袋从她肩膀上离开，手还是搂着她的腰。


    “亲我一下，我就松开你。”


    他！就！是！故！意！装！睡！


    前面还有司机在，白茶忍无可忍，脑子一抽，一把掐住了他的脸：“松开！！！”


    下了车，看着司机把车开走，白茶才松了一口气。


    扭头往别墅里面走。


    顾清欢从后面追过来，小心去拉她的手：“我错了，你别生气。”


    白茶甩开，顾清欢又缠上来，又甩，他又拉。


    凶狠地转过去，盯着他的脸。


    ……骂不出来。


    白茶快被自己气哭了。


    顾清欢意识到自己真的把人惹急眼了，拉住她的衣摆，低声认错。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有外人的时候对你动手动脚，应该注意场合。”


    白茶红着眼睛说：“你根本就不尊重我！”


    顾清欢见不得她这样，想去捧她的脸安慰她，又怕她生气，伸出去的手没碰到人又收了回来。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隔着衣服攥住白茶的手腕，顾清欢往自己脸上拍。


    “你打我骂我都行，别气了好不好。”


    白茶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往屋里走，任凭顾清欢说什么也不理他了。


    回到房间，砰一下把顾清欢关在门外。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白茶，是我。”


    小兰的声音。


    白茶过去开门，面前赫然是一个大袋子，炸串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喏，少爷买回来的，说让我给你。”


    白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问她：“你要不要进来和我一起吃？”


    小兰骄傲地抬起下巴，“哼！我才不吃嗟来之食！”


    白茶被她逗笑了，“那我改天请你去撸串，我们自己去外面吃。”


    “行吧，那我就等着了。”


    小兰说完走了。


    白茶关上门，来到房间的小桌子旁打开袋子。


    有炸串，有奶茶，还有薯片辣条和一些杂七杂八的零食。


    白茶没吃晚饭，这会儿有些饿了。


    放开手脚吃了个过瘾。


    等吃的差不多，她气也消了。


    没一会儿，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白茶过去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顾清欢。


    “你消气了嘛？”


    白茶要把门关上，顾清欢伸手挡住，钻进屋里反手关上门。


    白茶扭头往里走，顾清欢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白茶就跟不准备跟他说话似的，看也不看他，自顾自收桌上的东西。


    “我帮你。”


    顾清欢走过去麻利地把东西收好，零食留在屋里，熟食单独扎在一个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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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放冰箱里。”


    看了眼白茶，顾清欢转身出去了。


    两分钟不到又回来了。


    白茶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顾清欢就走过去坐在她脚边。


    “茶茶，”顾清欢仰头看着她说，“我刚出去，还以为你会把我锁在门外。”


    白茶抿了下唇，低声说：“那你还出去。”


    “如果不放冰箱，明天那些东西坏了，我怕你会觉得浪费。而且如果我不去，你自己也会去的。”


    她确实会这么干。


    顾清欢又说：“我的腿好了，茶茶不好奇是什么时候可以站起来的吗？”


    “……什么时候？”


    “三天前，我本来是想第一个跟你说的，但是你不在。我想当面跟你说，所以一直在等你回来。”


    “……”


    “那天去接你，本来没想坐轮椅，可是又怕太突然了吓到你，所以才会那样出现在你面前。”


    “……”


    看白茶一直不说话，顾清欢微微皱起眉，小声说：“茶茶，我腿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你还坐地上。”


    白茶伸手去拽他，拉着他往床上坐，弯腰检查他的腿。


    “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哪里不舒服？你跟医生说了没？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都是怎么……”


    白茶话还没说完，被拉住胳膊往前一拽，整个人扑进顾清欢怀里。


    “你干什么！”


    白茶挣扎着要起来，却被顾清欢抱的更紧。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我腿不舒服。”


    白茶伸手去拧他胳膊上的肉，“腿不舒服还把我抱你腿上！你快松开！”


    顾清欢抱着她往后一倒，又抓了被子抱着怀里的人侧了个身，两个人侧躺着被裹在被子里。


    “这样就不会不舒服了。”


    “你松开！我刚吃完东西还没刷牙！”


    顾清欢低头亲了下她的嘴唇，“嗯，香的。”


    白茶气的想踢他，又怕伤到他的腿，挣扎了许久都没从他怀里挣出来。


    最后愤愤骂了一句：“你流氓！”


    顾清欢低头又亲了下她的眼睛，悠悠叹了口气：“虽然很想继续耍流氓，可是我怕茶茶会生气。”


    他松了手，放白茶从自己怀里退出去。


    白茶恨恨瞪了他一眼，拿了睡衣进了卫生间。


    洗漱收拾完出来，房间里已经空了。


    白茶站在卫生间门口，拿着毛巾擦头发。


    “在找我吗？”


    床的另一边抬起一只手。


    白茶绕过床走到另一边，看着已经打了地铺躺在上面的顾清欢，无言许久。


    “……你在干吗？”


    “茶茶现在还不太能接受我，所以我要和茶茶在一起时间久一点，让茶茶尽快适应我。”


    白茶：“……”


    人怎么能，至少不应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白茶觉得，原著里对男二的形容，真的失之偏颇。


    这哪还是光风霁月，温润如玉的顾琛啊！


    不想跟他争论，白茶上了床，关灯躺下。


    “我以为茶茶会想尽办法赶我走。”


    “赶你你会走吗？”


    “不会。”


    “那你还问。”


    顾清欢轻笑一声，不说话了。


    房间里陷入很长时间的寂静。


    “你会不会觉得我小题大做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