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许怀瑾,你的事儿犯了,跟我们走一趟!

作品:《权路无疆

    刺耳的警笛声撕裂了李解元村夜里的宁静!


    警车刚停稳在李二虎家院门口,李福贵就迎了过去,一把拽住刚下车的王维平叫道:“王所长!你可算来了!”


    “我要报案!许怀瑾那个畜生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还把我侄子打得半死!”


    李二虎仨人捂着“伤口”在一旁哼哼唧唧,脸上的番茄酱被抹得一道一道,跟唱大戏似的!


    王维平斜眼扫了他们仨,“嗤”地冷笑出声:“我说老李啊!你又在演哪一出?”


    “就你侄子那个德行,不欺负别人就算了,还敢有人欺负他?”


    他弹了弹烟灰,“甭他妈跟我扯淡,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所长,这回还真是二虎吃了大亏!”


    李福贵脸上堆起笑,手底下却快得很,将一个黑色塑料袋塞进王维平手里。


    “大晚上的惊动你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一点小意思……”


    袋子半开着,露出四条华子的红色棱角,还有个厚实的信封!


    王维平脸上那点不耐烦瞬间消了大半,不动声色地把信封揣进裤兜深处,顺手把装着烟的塑料袋扔给驾驶员,“小刘,你们把烟分了!”


    “谢谢王所长!”小刘嬉笑着接过来。


    他自己拿了一条,又递给副驾驶上的联防队员小张一条,其余的放到了座位底下。


    领导说的话也不能全听全信,大头还得给王维平留着!


    看到小刘如此懂事,王维平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重新钻进车内,气愤填膺地叫道:“把人打成这样,实在太不像话了!”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真当老子是吃干饭的?”


    “你们几个带路,老子倒要看看,哪个家伙活腻歪了,敢在老子的地界上撒野?”


    “好好好!”李福贵喜形于色,赶紧指路,“那小子就住在村委大院,我带你们过去!”


    ……


    许怀瑾刚刚入睡,忽然被“哐哐哐“的砸门惊醒。


    “谁啊?”


    门刚打开,几道刺眼的手电光柱直射过来,晃得他睁不开眼。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堵在门口,为首的王维平嘴里叼着烟,眼神不善。


    “就你他妈叫许怀瑾啊?”王维平喷出一口烟,“你的事儿犯了,跟我们走一趟!”


    “我犯什么事了?”许怀瑾心头一凛,睡意全消。


    “少他妈装傻!”王维平厉声喝道:“有人报警,说你把人打成了重伤!”


    许怀瑾的目光越过虎视眈眈的民警,看到李福贵正带着李二虎等人在一旁阴恻恻地冷笑,心中顿时了然。


    “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搞错了……”他试图解释。


    “少他妈废话!”王维平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猛地一挥手,“把他铐上!”


    民警小刘和联防队员小李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来,粗暴地拧住许怀瑾的胳膊,掏出手铐不由分说就要往他的手上拷!


    许怀瑾肌肉瞬间绷紧,手臂一振,竟将两人的手甩脱!


    这些警察不由分说就要抓人,让他十分恼怒,“警察办案得讲证据!”


    “就算有人报案,无凭无据,你们凭什么抓人?”


    “嘿!你他妈还想袭警?”


    王维平没想到这个嫌犯还敢反抗,“唰”地抽出腰间的电棍,直指许怀瑾面门,狞笑道:“你再给老子动一下试试?”


    刺眼的电弧在电棍上噼啪作响,许怀瑾眼神扫过那危险的蓝光,知道硬碰硬讨不到好。


    没想到李福贵和李二虎的报复来得这么快,而且看这几个警察的态度,八成和他们是一丘之貉!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动手的冲动,主动伸出双手,“行,我跟你们走!”


    “不过按照《公安机关办理行政案件程序规定》第六十七条,李二虎他们三个作为重要当事人,必须一同接受调查!”


    “呃?”王维平被许怀瑾突然甩出的法条噎了一下,扶了扶歪斜的帽子,下意识看向李福贵。


    妈的,这小子懂得还挺多!


    李福贵眼神阴鸷,犹豫了一下,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哼!带走就带走!”王维平啐了口唾沫,转身吼道:“李二虎!你们几个都他妈的给老子上车!”


    “走就走!怕个鸟!”


    李二虎几个原本就是派出所的常客,根本不带害怕的,大摇大摆钻进了警车的后排。


    王维平亲自开车,小刘和小李一左一右,将戴着手铐的许怀瑾夹在中排座位上。


    李福贵也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好在这辆警车是面包车,要不然还真装不下这么多人!


    一路上,李福贵、李二虎和王维平等人谈笑风生,互相递着烟,言语间熟稔无比。


    许怀瑾闭目养神,默默思考着对策。


    车子一路呼啸,很快开进镇派出所大院。


    许怀瑾被粗暴地拽下车,直接推进了一间挂着“询问室”牌子的房间。


    屋子里的灯光惨白,许怀瑾被拷在一张铁椅子上,手腕被手铐勒出了红痕,腰杆却依旧挺得笔直!


    王维平叼着烟,大马金刀地坐在他对面,警员小刘在旁边负责记录。


    李福贵和李二虎几个则抱着膀子斜倚在墙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姓名!”王维平吐了个烟圈,眼皮都没抬。


    “许怀瑾!”


    “职务?”


    “李解元村驻村第一书记!”


    “哼!”王维平冷哼一声,“第一书记?我看你是流氓恶霸!”


    “说吧,今天下午在李解元村东头,为什么调戏妇女、寻衅滋事,无故殴打村民李二虎、赵二毛、葛七宝,致其重伤?”


    许怀瑾目光平静,“警察同志,事实并非如此!”


    “下午我在村东头清理堵塞的水沟,李二虎、赵二毛、葛七宝三人无故对我进行围堵辱骂,并率先动手攻击我!”


    “我的行为,是正当防卫!”


    “放你娘的狗臭屁!”墙边的李二虎忍不住跳脚大骂,“明明是你先动的手!老子胳膊都被你打折了!”


    “你说我先动的手,你有证据吗?”许怀瑾嗤之以鼻,“别提你那两个狐朋狗友,他们的证词不作数!”


    “你……”李二虎顿时语塞。


    李解元村有名的穷,除了两个主要路口,其他地方根本没安监控!


    而自己在村里名声很差,旁人看见自己挨揍叫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过来作证?


    “肃静!吵什么吵!”王维平一拍桌子,眼睛死死盯着许怀瑾,“正当防卫?你糊弄鬼呢?”


    “看看!你把他们三个打成这屌样,都快赶上重伤害了!”


    他指着李二虎血迹斑斑的脸和用纱布胡乱吊住的胳膊,又指了指旁边捂着胸口哼哼唧唧的赵二毛和葛七宝,“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抵赖?”


    李福贵阴恻恻地在旁边帮腔,“王所长,这小子下手可狠着呢!”


    “你看看把二虎他们三个打的,脸上身上红一块紫一块!”


    “你可得为民做主,严惩这种祸害乡里、欺压良民的恶霸啊!”


    祸害乡里、欺压良民的恶霸?


    你说的是你侄子李二虎吧!


    许怀瑾扯了扯嘴角,“王所长,你确定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能把他们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打成重伤?”


    “再说了,伤没伤不是靠他们干嚎,更不是靠你王所长空口白牙,得看法医的鉴定报告!”


    “许怀瑾!”王维平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身体前倾,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逼近,“我劝你最好老实点,别整那些没用的!”


    “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把你怎么调戏周寡妇不成,恼羞成怒打人的经过,一五一十给老子交代清楚!争取个宽大处理!”


    许怀瑾眼皮都没眨一下,声音也冷了几分,“王所长,你这是诱供,还是未审先判?”


    “调戏周寡妇纯属无稽之谈,是李福贵恶意造谣诽谤!我将保留追究他法律责任的权利!”


    “至于打人,我再次重申,是李二虎他们三人先动手围攻,我是被迫自卫!”


    “整个过程,我没有任何主动攻击行为,更没有使用任何武器,防卫完全在合理限度内!”


    “根据《刑法》第二十条,对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他指了指李二虎几个,“他们三个成年壮汉围堵殴打我一个人!”


    “王所长,难道按照你的意思,我只能抱头挨打才算守法公民?”


    “操!还敢跟老子讲法律?”王维平被许怀瑾一连串精准的法律条文怼得面红耳赤。


    他恼羞成怒,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震得记录员的笔都跳了起来。


    “这里是派出所,不是让你耍嘴皮子的地方!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马王爷有三只眼!


    许怀瑾翻了个白眼,神情不屑。


    王维平彻底怒了,绕过桌子走到许怀瑾面前,抬脚就狠狠踹在铁椅子腿上,震得许怀瑾手腕生疼。


    “老子最后问你一遍!签不签字认罪?”


    “别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子有的是法子让你‘舒坦’!在这块地界儿上,老子说了算!”


    墙角传来李福贵和李二虎压抑不住的得意低笑,等着看许怀瑾的好戏!


    许怀瑾没有丝毫畏惧,直视着王维平的双眼,“王所长,你身为人民警察,却知法犯法!威胁恐吓嫌疑人,甚至暗示刑讯逼供!”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五十条,严禁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证据!”


    “还有第五十二条,采用刑讯逼供等非法方法收集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应当予以排除!”


    “另外,《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七十九条明确规定,以非法手段收集的证据不得作为处罚的根据!”


    他的眼神骤然变冷,“你们一直说我把人打成重伤,请问就医记录呢?诊断证明呢?”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仅凭李福贵一面之词就给我定罪,你这所长就是这么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