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要自误

作品:《先帝泣血托孤,你要我开门投降?

    陈胗佝偻着腰双手将信件举过头顶,面色谄媚。


    “武安侯,不……”


    “以后见您,我应该称您为武安王!”


    “到时候新朝开国,还望您多多关照!”


    赵歇对此视若无睹,将陈胗晾在一旁,继续向前走去。


    陈胗见他走开,对此怒不敢怒言不敢言,保持原来的姿势静待下文。


    台阶上林泣弦见赵歇到来,轻咬嘴唇。


    他果然还是来了,而且还披甲持剑。


    平帝在位时对他不够重视,如今燕王赵普许下重诺,现在肯定巴不得弄死自己和儿子。


    林泣弦身躯颤抖,檀口微张叹出一口气。


    也罢,以前陛下对他不够好,现在自己还有最后弥补的机会。


    想到这里,林泣弦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拉过年幼的儿子赵礼,低头悄声道。


    “礼儿,你赵叔身负大本事,在咱们家却不过是个三品禁军统帅。”


    “等会娘会求他放你一马,日后不许怪你赵叔无情。”


    “他未来有大好前程,娘应该帮他最后一程才是。”


    赵礼懵懂点头,在他印象中,这个不苟言笑的赵叔对他最关照亲切。


    自己犯错罚跪,他会在父皇母后面前求情。


    还带自己出宫解闷,看了好多宫里没有的景色。


    现在发现,原来他在自己的父皇那里,权利不是最高的那一个。


    “母后,儿明白了!”


    林泣弦轻抚赵礼额头,勉强笑着:“拿着玉玺,跟娘来!”


    赵礼乖乖捧起玉玺,跟在林泣弦身后步步走下台阶。


    二人来到赵歇身前,不等他开口林泣弦拉着赵礼跪在地上。


    “武安侯,奴知你文治武功天下无人能及。”


    “先在此提前恭贺你,待到赵普进城,你定能万人之上。”


    “你为靖朝劳心多年,却只能官居三品,奴代平帝向你致歉!”


    “倘若平帝在位,能多听你谏言……”


    林泣弦哭得梨花带雨,哽咽了下接着道。


    “奴自知你不会放过我们母子,只求你念在昔日情分,放礼儿一条生路。”


    “奴尚有几分姿色,甘愿自毁清白,委身于赵普。


    以求平日多为叔叔美言,武安侯可安心享福!”


    说着她将赵礼往前推了下急切道:“快把玉玺交给你赵叔!”


    赵礼见母后如此,心头微酸。


    他将玉玺举过头顶,眼中噙着泪水,声音颤抖。


    “赵叔,我虽年幼却也知道,靖朝命数已尽,无怪他人!”


    “父皇在世时,未能重用您,我虽年幼,尚还有一用!”


    “听说贼子赵普以万金悬赏我头……”


    赵礼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放在玉玺上。


    “赵叔可以拿我头,换燕王赵普欢心。


    他定会将你王位世袭,赵叔世代可享尽荣华!”


    朝臣见此情景无不骇然惊愕。


    眼下就连旧主都心甘情愿献上性命和清白,却只是为了给赵歇铺路。


    一时间殿堂之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赵歇身上。


    便在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哈哈哈,你们母子还挺能装可怜,想要以进为退骗武安王放你们一马!”


    “武安王岂能被你们这等伎俩所骗?”


    赵歇转身冷眼一扫,陈胗赶忙噤声,恢复原来姿态。


    林泣弦母子见状跪伏在地,只敢小声啜泣。


    赵歇环视朝堂群臣,与他对视后皆避开目光,无一人敢站出来斥责他。


    “我朝竟腐朽至此,罪臣之过也!”


    赵歇言罢,单膝跪地扶起林泣弦母子。


    林泣弦被她大力托举抬起,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不知他是何用意。


    “叔叔,你这是……”


    “太后,请恕臣无礼!”


    赵歇言罢,一手抱起幼子赵礼,一手搀着太后林泣弦。


    在众臣惊呆的目光中,带他们一步一步重新登上那九五之位。


    待到赵礼重新坐在龙椅上,赵歇单膝跪地笑问道:“陛下,可还有御敌之心?”


    赵礼不知所措,赵歇轻拍其腿,低声道:“只要陛下还有御敌之心,所失去的……”


    “臣会替陛下一笔一笔全都拿回来!”


    见此情景,一旁的林泣弦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靖朝只剩下最后一城,最后却是他站了出来。


    “陛下,这个还想要吗?”见赵礼有些无措,赵歇将玉玺呈在面前。


    “想,可是我已经没什么能给赵叔你了!”


    赵歇闻言轻笑一声,目光温柔却坚定,“陛下,臣只要有你一句话就够了!”


    “用不了多久,这些乱臣贼子都会被臣平定!”


    “我靖朝山河还会重新归于一统!”


    “待到海晏河清,臣带你去宝瓶山放风筝好不好!”


    赵礼眼中泛起泪光,刚想开口却被林泣弦一把从龙椅上拽下。


    “礼儿,快扶你赵叔起来!”


    赵礼伸出两只小手用力拉起赵歇,赵歇担心闪到幼帝顺势缓缓起身。


    “如今社稷危难,叔叔舍弃后半生安稳荣华,我母子实无以为报!”


    林泣弦说着,让赵礼跪在赵歇身前。


    “从今天开始,礼儿你称呼赵叔为相父,从今往后不得悖逆!”


    赵礼眼中噙着泪水,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稚嫩却坚定:“相父!”


    “叔叔切莫拒绝!”林泣弦说着也跪在赵歇身前。


    赵歇眼中包含热泪,一手一个再次搀起,目光扫过母子二人,最终停留在幼帝脸上。


    “昔日臣七岁,平帝以千金之财将我从水火中救出,又从奴隶身份一手提拔至禁军统帅!”


    “往昔恩情历历在目,臣不敢僭越!”


    不等二人拒绝,赵歇恭敬道:“陛下、太后,贼军将至……”


    “眼下朝堂内外人心涣散,容臣重新整顿,此事再做商议!”


    言罢,赵歇起身行礼,大步跨下台阶。


    “赵歇,你……你这是何意?”


    陈胗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道:“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不要自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