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石像的巨掌距头顶不足百丈时。


    牧沉鱼突然咬破舌尖。


    “噗！”


    一口精血喷在身前的五色光轮上。


    光轮骤然膨胀，神、佛、魔、妖、鬼五道虚影同时发出震耳的咆哮。


    虚影身上竟浮现出细密的混沌纹路。


    这是《自在诸天图》借助了天地元气，爆发出的仅次于“万灵神相”的一击。


    “铛！”


    巨掌拍在光轮上，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光轮剧烈震颤，五道虚影被震得几乎溃散。


    牧沉鱼的玄色劲装瞬间被冷汗浸透，手臂上青筋暴起，体内五脏六腑在剧烈震荡。


    但光轮终究没碎。


    却像一层坚韧的薄膜，死死托住了这记足以碾碎星辰的掌击。


    “有点意思，竟然能扛得住我一击。”


    混沌石像的声音像两块巨石摩擦。


    巨掌微微抬起，掌缘的混沌气凝成一柄石刃，对着光轮的中心狠狠斩下。


    “给我灭！”


    石刃落下的刹那，牧沉鱼脸色苍白，她已经没有可再用的力量了。


    “看来只能由我出手触手斩灭了。”


    断手突然从牧沉鱼肩头窜出。


    青金神光在半空划出一道螺旋状的轨迹。


    轨迹中。


    法则在交织，竟形成一个微型的“混沌漩涡”。


    漩涡旋转时，产生的吸力竟硬生生将石刃的轨迹扯偏了半寸。


    就是这半寸，让石刃擦着光轮边缘斩落。


    劈在紫云雷泽的沼泽中，瞬间劈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黑色泥浆混合着雷电被抛上九霄。


    “有点意思，给你看个更有意思的，六道轮回画卷，给我开！”


    陆舟在新手村中，隔空控制着断手。


    只见断手单手结印，旋即大神通《六道轮回画卷》缓缓地施展。


    紫云雷泽的上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涌出六色霞光，霞光落地时，化作一幅横贯天地的巨幅画卷。


    画卷左侧，是天道云海，祥云缭绕，仙音缥缈。


    无数身披金甲的天兵在云间巡游，每一道目光都带着“赏善罚恶”的威严。


    紧邻天道的，是人道的炊烟。


    画卷右侧，畜生道的兽群奔腾而来。


    猛虎啸谷，蛟龙出海，蝼蚁搬家，万物在弱肉强食中挣扎，眼中只有生存的本能。


    恶鬼道紧随其后，业火熊熊，鬼哭狼嚎，无数披枷戴锁的亡魂在火中翻滚，喉咙里发出渴求血食的嘶吼，怨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妖道的森然与魔道的戾气则在画卷中央交织。


    狐狸精媚，狼妖凶狠，树怪盘根错节，妖力中带着野性的张扬。


    魔影幢幢，魔气翻涌，无数魔头在血海中沉浮，嘶吼着要吞噬一切秩序。


    六道景象在画卷中流转，彼此制衡又相互依存，最终凝成一道无形的法则之链，链端直指混沌石像。


    “这是什么……”混沌石像第一次露出惊疑。


    它生于混沌，长于混沌，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力量。


    这力量不似混沌般霸道，却像一张细密的网，要将它的神魂、躯体乃至本源，都拖入某个无法挣脱的循环。


    “六道轮回，万物归序。”


    陆舟的字迹在画卷上方浮现，断手轻轻一指，法则之链骤然收紧！


    天道的金甲天兵率先冲出，金戈铁马踏碎石像周身的混沌气。


    人道的炊烟化作无数丝线，缠绕住石像的四肢，丝线中浮现出它镇压雷泽时的画面。


    畜生道的兽群扑上，用最原始的本能啃噬着混沌石质。


    恶鬼道的业火紧随而至，火焰不烧肉身，专焚神魂。


    妖道化作无数幻象，引诱石像回忆混沌初生时的孤寂；魔道的魔头则发出蛊惑的低语，怂恿它释放所有混沌气，玉石俱焚。


    幻象与低语交织，天道法则齐鸣。


    牧沉鱼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这一幕画面：“……”


    “滚！”


    混沌石像暴怒，周身混沌气暴涨，金色石刃再次凝聚，对着画卷狠狠劈下。


    石刃斩在天道与人道的交界处，金光与炊烟碰撞，竟让画卷泛起涟漪，金甲天兵与村落虚影都淡了几分。


    但六道轮回的恐怖在于“生生不息”。


    它打碎一道，便有另一道补上，打碎一片，便有另一片蔓延，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不……我的混沌！”


    混沌石像的躯体开始出现风化，石质外壳层层剥落，露出里面流淌的金色本源。


    本源接触到天道法则，竟像遇到克星般迅速冷却、凝固。


    “这！！！”牧沉鱼站在灵舟上，看得目瞪口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混沌石像的意志正在瓦解。


    “轰隆隆！”


    天道法则齐鸣，法则之链笼罩混沌石像。


    它庞大的身躯骤然僵住，金色石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


    最终，在六道轮回画卷的法则之下，它的神魂像一粒尘埃，被卷入画卷深处，彻底消散。


    失去神魂支撑的石像轰然倒塌，庞大的身躯砸在紫云雷泽中。


    那些闪电鸟望着倒塌的石像，又看了看空中的六道轮回画卷，眼中的凶光渐渐褪去，最终扑棱着翅膀。


    四散飞入紫雾深处，再无踪迹。


    画卷缓缓收起，六色霞光缩回断手的指尖，只留下青金神光依旧明亮。


    牧沉鱼望着那片恢复平静的沼泽，又看了看肩头的断手，嘴唇动了动，忍不住道：


    “陆前辈，你这战斗力超出三界五行当中了吧。”


    “没有，侥幸而已。”


    断手写下几个字。


    这才哪到哪。


    断手都没有发挥出自己的水准。


    “没想到打个开了灵智的石像，竟然动用了我的法则之力，我还是太弱了。”


    陆舟回想，除了帮助聂小倩构建六道轮回，自己这是第一次动用法则之力，不得不说，这破石像值得自己记住了。


    牧沉鱼驾驭着灵舟离开紫云界，进入新的位面。


    “前辈，你用的是什么神通？”


    “六道轮回画卷。”陆舟控制断手写出几个字。


    牧沉鱼问：“能不能教教我？”


    “这个太难了，如果你想要练的话，我可以教你别的东西，比如草字剑诀。”


    陆舟觉得六道轮回画卷很费时间，还是《草字剑诀》比较容易入手。


    牧沉鱼坐到甲板上，问道：


    “草字剑诀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