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闻言。


    指尖在半空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


    轨迹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仿佛星辰密布的宇宙。


    “你可知，所谓体内世界，并非指血肉脏腑，而是你十世轮回积累的佛性与愿力所化。


    你前九世取经失败，并非徒劳，那些记忆、那些未能达成的执念，都沉淀在你的识海深处，化作了世界的基石。”


    他屈指一点，一道流光射入唐三藏眉心。


    “闭上眼，我助你开辟。”


    唐三藏依言闭目，识海中果然翻涌起汹涌的记忆碎片。


    他看到无数个“自己”在不同的劫难中倒下。


    有的面带遗憾，有的眼神坚定，有的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微笑。


    那些碎片碰撞、融合，竟真的化作了一片混沌的空间，空间里漂浮着无数微弱的光点，每一点光都代表着一个未能被度化的生灵。


    “这些光点，便是你与众生的羁绊。”


    陆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来神掌第十式‘万佛朝宗’，并非要你召唤诸佛，而是要你承认你自己，便是芸芸众生的一分子。


    你的愿力，本就与他们的期盼相连。


    众生就是佛，你也是佛，你以众生为媒介，打出万佛朝宗。”


    唐三藏懂了，猛地睁开眼，眸中的金光不再是单纯的佛性，而是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温度。


    他抬手结印，这一次不再刻意追求力量，而是将心神沉入那些记忆碎片化作的空间里。


    他看到第一世被吞噬的自己对着他笑，看到第七世自焚的自己化作一道光融入他的掌心。


    “原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取经。”


    他轻声呢喃，双掌缓缓推出。


    这一次，掌前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无数道柔和的光点从他体内飞出，如同萤火虫般在空中汇聚。


    光点越聚越多，竟真的化作了一尊尊模糊的佛影。


    那不是灵山的佛陀。


    而是他十世轮回中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只妖，是被他救过的，也有被他辜负过的。


    “万佛朝宗！”


    唐三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那些由光点组成的佛影齐齐躬身，朝着他的掌心拜服。


    随后化作一道纯净的金光，融入他的掌印之中。


    金光没有炸裂，而是如春雨般洒落。


    陆舟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叹。


    这式“万佛朝宗”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却有着一种润物无声的包容，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执念。


    这或许就是唐三藏独有的领悟——真正的“朝宗”。


    不是让众生臣服于佛，而是让佛走进众生心里。


    “成了。”陆舟微微一笑，“你这第十式，比我见过的任何版本都要高明。”


    陆舟都没有他这个领悟，可能是经历得少。


    虽然陆舟比不上他，但是论实力，唐三藏还是差自己许多。


    “呼！”


    唐三藏吐出一口浊气，收掌而立，额头上的汗珠已消失不见。


    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气质却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多谢仙人点化，贫僧终于明白，所谓普渡，不是带着真经回到东土，而是让真经里的慈悲，住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些光点的温度。


    “想来，这也是为何前九世都未能成功的原因。


    那时的贫僧，只想着完成佛祖的嘱托，却忘了取经的初心。”


    他有了全新的理解。


    陆舟抬头看了看玉珠空间的倒计时：


    【00：50：03】


    “你在混元界的时间快到了。”


    “这么快。”唐三藏吓一跳，因为他还想学更多东西。


    想要对付佛祖，掀翻世界，自己所学远远不够。


    “没办法，时间如此，你只能学到这一点东西。”


    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觉得时间不够。


    但又如何。


    倒计时又不是自己定的。


    陆舟想了想，道：“你面对的不仅仅是灵山，还有天庭，这样吧，我给你凝练一把极道帝兵。”


    “极道帝兵？”


    唐三藏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汇。


    “就是制造兵器的材料，这种材料世间罕见，是大帝制造武器用到的材料，所以才叫极道帝兵。”


    “懂了。”


    陆舟扫了一眼帝兵材料，随即选取了一百多种，随即开始手搓。


    大概不到一炷香。


    一串佛珠出现在眼前。


    陆舟再动用《龙甲神章》刻画上阵法和天道烙印。


    “佛珠总算是成了。”陆舟将它递给唐三藏，“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紫金钵。”


    “太贵重了。”


    “没事，还不知道你是否能带走呢。”


    陆舟从未送过任何来客东西，除了衣服，所以也不知道降临者是否能把自己锻造的东西带回去。


    “阿弥陀佛，多谢仙人。”唐三藏再次道谢。


    “小事一桩。”


    陆舟看了看玉珠空间中的倒计时。


    【00：13：58】


    “时间不到一刻钟了。”陆舟开口提醒。


    “不知道仙人可有建议，对我未来的路。”


    唐三藏看不懂自己的路，因为觉醒前世记忆后很是迷茫，但是西游量劫一定要化解，灵山和天庭以众生为棋的量劫必须得结束。


    但不确定能不能打得过。


    陆舟本想开口，话到嘴边什么只吐出几个字：“随心而动即可。”


    至于后面的不再剧透。


    “诶，对了，你听说过齐天大圣吗？”


    “知道。”


    前世记忆没有苏醒前，唐三藏不知道，但是融合的记忆太庞大了，因此自然知道齐天大圣的故事。


    “他也入局了。”陆舟道，“而且他也来过我这里。”


    “什么？”


    唐三藏再次震惊，这里是大佬的后花园吗？


    怎么这么多人前来？


    “缘分使然。”陆舟道，“或许你们都有缘。”


    “贫僧明白了。”


    “你能来这里，说明齐天大圣还被在两界山。”


    “阿弥陀佛。”


    唐三藏诵了一句佛号，目光炯炯，对啊，造反，可不止他一个。


    得带上孙悟空。


    也就是自己的大徒弟。


    看来这件事就成了一半。


    “仙人，贫僧怎么回事？”唐三藏突然慌了，因为他的身体变得透明起来了，像是随时都能被风吹散。


    “莫慌，你被原世界的力量拉回去了，你得走了。”


    陆舟摆了摆手：“去吧，你的路，该自己走了。”


    “多谢仙人指点迷津。”


    “嗖。”


    唐三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