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江联回不来了

作品:《娇娇美人被冷淡军官宠上天了

    “霍晨哥跟我大哥二哥一样,是哥哥呀!他孩子都三四岁了。”


    她踮脚揪住男人袖口,指尖摇了摇,声音软得像化开的麦芽糖。


    “我小时候流鼻涕、爬树、摔泥坑,他都见过——可我只有你见过我穿嫁衣的样子,将我娶回了家啊?”


    宋鹤章垂眸,视线落在她因低头而露出的那一截雪白后颈上,喉结滚了滚。


    然后他就很没出息地被哄好了。


    晏挽卿见他还绷着脸,踮脚往他怀里扑,额头抵着他锁骨蹭了蹭,像撒娇的小猫。


    “等会儿吃完饭,我给你好好讲讲,现在先赏个笑脸嘛,宋团长?”


    她仰起脸,杏眼里盛着灯火,也盛着他的身影。


    宋鹤章终于没绷住,低低笑出一声,抬手扣住她后脑把人按进怀里,声音哑却带着宠溺。


    “晚上再收拾你。”


    怀里的小姑娘软软“嗯”了一声,手环到他腰后,轻轻拍了拍——像安抚,又像盖章。


    外面,几人已经在桌子前坐好了。


    徐卫东笑着冲厨房方向抬下巴,声音很大。


    “老宋,再不端菜我可要进去抢了!”


    厨房门帘一掀,宋鹤章大步跨出来。


    “你敢?”


    他手里端着一盆冒尖的红烧肉,色泽红亮,肉皮颤巍巍地抖着酱汁。


    紧跟着,晏挽卿托着一大盆炖的土豆烧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宋鹤章看着坐的板板正正地几人,踢了一脚。


    “去端菜。”


    四个大男人一起,一两趟就端完了。


    晏挽卿今天做了十道菜,每道菜的分量都做得很大,生怕这群能吃的人吃不饱,她们也吃不饱。


    徐卫东夸张地深吸一口气。


    “嫂子,您的手艺是这个!”


    晏挽卿笑着说,也不居功,也不过分自谦。


    “哪里,翠翠姐和舒兰姐可帮了我大忙了,好几道菜都是她们做的呢。尝尝,哪一道是你媳妇儿做的?”


    “那必须是这个蘑菇炒腊肉了,我一闻就知道是我媳妇的手艺。”


    徐卫东说的大大咧咧,让苏翠翠气的拧了他好几下。


    其他几人也是连连赞叹。


    桌子不是特别大,半边是男人,半边是女眷,刚刚好。


    男人们一边吃菜一边喝酒看着喝了不少,其实都知道点到为止。


    晏挽卿一边吃菜,一边听苏翠翠讲谁家孩子把老师粉笔全掰成粉笔末,笑得刚要弯腰,忽然想起什么,眨眨眼,轻声问对面的霍晨。


    “哎,小霍亦……是霍晨哥你和江联姐的孩子吧?”


    刚刚提到小孩子,晏挽卿也才想起来。


    对面,霍晨正把酒杯送到唇边,闻言动作一顿,透明的的液体晃了半圈,终究稳稳落回桌面。


    “嗯,是我跟江联的。”


    他把杯子放下,指腹在杯口轻轻画圈,像在描一道旧伤疤。


    晏挽卿恍然,轻轻“啊”了一声,声音软得几乎听不见。


    “怪不得霍曦那天看我的眼神跟认识我似的……”


    霍晨抬眼,灯光在他眸子里碎成细小的星,浑身萦绕着一股悲伤。


    “她见过你和江联的合照。”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叫霍曦啊?”


    晏挽卿想了想,半天也没想起来。


    “我姑姑的女儿。”


    霍晨笑了笑,笑意却浮在表面。


    “姑姑离婚后,她就随了母姓。”


    晏挽卿点点头,筷尖无意识地在碗沿敲了一下,又一下。


    这时候,霍晨的异样她也注意到了,恍惚间,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问问江联,但是又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空气却像被谁突然掐住。


    苏翠翠和舒兰对视一眼,同时低头扒饭,把空间留给那个名字。


    霍晨自己补了一句,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却带着一股浓重的悲伤。


    “江联……一年前出任务...没回来。”


    短短几个字,像一块石头落进深井,涟漪一圈圈荡开,又归于平静。


    晏挽卿手里的筷子突然掉落,席上突然静得只剩风声。


    她的手嗖然握紧,指节泛白。


    往日和江联相处的场面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媛媛,我以后要去当兵,去战场,将一腔热血洒到祖国的边疆。”


    “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们都牺牲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将追随它们的脚步,直到牺牲......”


    “媛媛,你师傅家的那个哥哥长得挺好看啊......”


    “媛媛,我和霍晨结婚了......”


    “等我有了孩子,任你做干妈啊......”


    她想起那天霍熙牵着小霍毅站在家属院门口,孩子仰脸喊“姑姑”时的乖巧,也想起霍熙望向她时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


    原来那一眼里的复杂,是疼惜、是怀念,也是提醒。


    “霍晨哥……”


    晏挽卿抬头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声音发哑。


    霍晨却摆摆手,嘴角扯出一个很浅的弧度,像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都过去了......”


    他们两个都懂,过不去了,永远都过不去了。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或许,在另一个世界她依旧是那般鲜衣怒马,肆意明媚。


    霍晨抬眼,目光穿过昏黄的灯晕,落到正担忧看着晏挽卿的宋鹤章身上,又慢慢收回。


    媛媛,要幸福啊!


    ......


    灯只留了一盏,像一捧孤零零的月色落在客厅中央。


    晏挽卿陷在沙发最角落,整个人蜷成小小一团,肩膀随着无声的抽噎一耸一耸。


    她的嗓子已经哭到沙哑,像被粗粝的砂纸磨过,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剩断断续续的气音,偶尔带出一点破碎的呜咽。


    眼泪却还没干涸,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留下一圈深色的晕迹。


    宋鹤章蹲在她面前,手掌悬在半空,最终只轻轻落在她背上。


    指尖隔着薄薄的衣裙,能感觉到她脊柱的每一次细小颤抖。


    他没有说话——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只是用掌心一下一下、极轻地安抚着。


    她最好的朋友牺牲了,宋鹤章说不出让她别伤心话,只能陪着她慢慢地走出来


    时间是最好的治愈悲伤的良药,只有时间。


    刚刚吃到最后,晏挽卿和霍晨强颜欢笑,他们不想打扰到其他人吃饭。


    但是众人都心照不宣地加快速度解决这一顿饭。


    随着他们的离开,夜彻底静了。


    宋鹤章一个人把桌上的残羹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