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尖叫

作品:《娇娇美人被冷淡军官宠上天了

    这个男人倒是好福气!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樊希在心里暗戳戳地想着,不过面上没什么表情,径直出去了。


    没多久,那个儒雅的中年男人也出去了,应该是去买饭去了。


    铝饭盒里腾着热气,晏挽清选了那盒青椒炒肉的饭,但是时不时地夹着宋鹤章的那份土豆炖鸡。


    她捏着筷子,小口扒饭,腮帮微鼓,既优雅又自然。


    宋鹤章单手支在桌沿,目光落在她唇角那粒米上,语气随意得像随口闲聊。


    “刚才跟对面打过招呼了?”


    小姑娘咽下嘴里的饭,眼睛弯成月牙。


    “嗯!那个姐姐叫樊希,长得好漂亮呀。”


    男人抬手,严肃持重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指腹轻轻抹去她唇角饭粒,声音低淡却笃定。


    “你最漂亮。”


    一句轻描淡写,却像石子落水。


    晏挽清愣了半瞬,梨涡立刻漾开,嘻嘻地笑出声,眉眼盛满了被宠得发光的甜。


    ......


    夜色像浸了墨的绸布,把整列火车裹得密不透风。


    车厢顶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光晕落在铺位上,像一汪安静的湖水。


    吃过饭,晏挽清盘腿坐在坐在下铺床上,青绿裙摆堆成一小朵荷叶,双手抱住宋鹤章的左臂,软声拖得绵长。


    “让我再看一小会儿嘛——”


    尾音打着卷儿,指尖又钻进他袖口,轻轻挠他腕骨,再一路向上,像只不安分的小猫。


    男人背脊挺直,靠墙而坐,军绿色衬衣最上面两粒扣子解开,露出锁骨。


    她戳他掌心,他纹丝不动,只把手臂抬了抬,像一堵温热的墙。


    “灯光太暗,伤眼。”


    嗓音低而稳,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定。


    小姑娘撅了嘴,又换战术,整个人往他怀里拱,额头抵着他肩窝。


    “可我下午睡多了,现在一点也不困呀。”


    宋鹤章任她拱,掌心落在她后背,隔着薄薄衣料顺了两下,像在安抚,又像在确认她不乱动。


    “那就躺下闭眼休息,书明天再看。”


    语气轻,却不容反驳。


    晏挽清抬头,对上他低垂的眉眼——昏灯在他睫毛下投出锋利剪影,眸色深而静。


    她知道自己再磨也磨不开这道底线,只好泄气地“哦”了一声,把脸埋进他胸前,小声嘟囔。“宋鹤章,你一点都不心疼人。”


    男人低笑,胸腔微微震动,手臂收紧,把这只闹脾气的小猫整个圈进怀里,像把世界关在最安全的地方。


    樊希侧身躺在下铺,手里那本《呼啸山庄》翻了大半,指尖却迟迟没再掀下一页。


    纸页遮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一截冷白的鼻梁和微抿的唇角,看起来面无表情。


    可若有人能听到她的心声,就是一连串的骂骂咧咧——


    “这男人怎么这么霸道?人家小姑娘软声软气求了半天,就看一会儿书又怎么了?”


    她翻书的动作机械,目光却从字里行间溜出来,斜斜落在对面:


    宋鹤章背脊挺直,像一堵沉默的墙,把那只青绿的小团子整个圈在怀里;小姑娘撅着嘴,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男人依旧纹丝不动。


    多可怜的一只小姑娘啊!


    “老男人……”樊希在心里嗤笑,指尖把书页捏出一道细小的褶,“怎么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


    她抬眼,视线掠过小姑娘的侧脸——睫毛在灯下投出绒绒的影子,鼻尖微翘,唇色像刚捻开的玫瑰。


    那一点甜软撞进她冷冽的眸底,激起一圈无声的涟漪。


    “苍天无眼啊。”


    她在心里把这句话又念了一遍,声音闷闷地滚过喉咙,像把一点酸酸的感觉嚼碎了咽下去。


    纸页再一次翻过去,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在昏灯里划出一道小小的、锋利的线。


    骚扰无果,晏挽清撅着嘴,小手攀住铁梯,青绿裙摆一荡一荡,委屈巴巴地爬上上铺。绒毯拉过头顶,整个人蜷成一只闷气的小青团。


    车厢里只剩车轮“哐当”的节拍,顶灯昏黄。


    宋鹤章抬眼,眉心微蹙:不过是没让看书,怎么就气成河豚?


    可多年的直觉告诉他——今晚不灭火,明天准爆炸。


    他摸出包里的钢笔,在纸上“沙沙”写了几行,字还是一贯的硬挺,却带着别扭的软:


    “灯太暗,怕你伤了眼。


    明天到站,给你买全套新漫画,赔罪。


    别气,好不好?”


    写完,他把纸条折成小小方块,抬手,悄无声息地塞进上铺的枕边。


    不到两秒,薄被里探出一只乱蓬蓬的小脑袋。


    晏挽清借着微光展开纸条,先是愣了愣,继而唇角翘成月牙,梨涡浅浅。


    “宋鹤章,晚安。”


    声音甜润,像掺了蜜的夜风,轻飘飘地落下来。


    男人低笑,回了一声“晚安”,心里那点不自在,被这一句轻轻吹灭。


    ......


    夜幕渐深,车厢的顶灯早已关闭,只剩走廊尽头一盏微弱的壁灯,把长长的过道拉成一条昏黄的隧道。


    宋鹤章合着眼,呼吸匀长。


    突然——


    “啊——!”


    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黑暗,短促却刺骨。


    他瞬间睁眼,瞳孔在暗处收紧,军靴无声落地。


    动作快到几乎没有声响:掀毯、起身、贴门——整套流程不过两秒。


    门被推开一条细缝,走廊的凉风夹着铁锈味灌进来。


    远处昏黄的灯光投下摇晃的光斑,只见人影晃动——


    “踏、踏、踏!”


    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鼓点乱锤在铁皮地板上。


    其他包厢里的人自然也被吵醒了,有人低声喝问,有人仓皇应答,混成一片紧绷的嗡鸣。


    宋鹤章侧耳,眉心微蹙,指节无声地搭在门把上,像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刃。


    那声尖利的“啊——”划破黑暗时,四人都被瞬间扯醒,却默契地没有开灯——仿佛灯光一旦亮起,就会把未知的危险钉死在他们的位置上。


    晏挽清第一个反应是把呼吸放到最轻。


    她贴着上铺的墙板,指尖攥紧被角,青绿色裙子在暗里只剩一道模糊的轮廓。


    心跳快得像撞钟,却乖乖地一动不动,生怕自己的一点声响会惊扰到门口那道挺拔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