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绝对的守护

作品:《模拟星铁,病弱少女只想活着

    镜流那双赤红的瞳孔里,燃烧的不再是幽冷的火焰,而是足以焚毁理智的、混合着被冒犯的暴怒与领地遭侵的狂暴杀意。


    整个完美复刻的庭院空间剧烈震动,墙壁和地面瞬间凝结出厚厚的、闪烁着寒光的坚冰,温度骤降至绝对零度。


    她死死盯着于安眼中那骤然亮起的、属于反抗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她病态占有的壁垒。


    “你……”


    镜流的声音如同万载玄冰相互碾磨,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冻结灵魂的暴戾和一种被至亲“背叛”的、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无法理解那两位至高存在的意志为何降临,为何要打破她好不容易重建的“家园”,但她清晰地感知到了坐标的泄露。


    感知到了那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正从宇宙各个角落疯狂涌向此地的气息。


    他们在抢夺!在觊觎她的师父!她的……于安!


    这认知如同最猛烈的毒药,瞬间点燃了她心底最深的恐惧和毁灭欲。


    环抱的手臂力量失控地攀升,骨骼挤压的剧痛让于安眼前发黑,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


    “呃啊…放…开…”


    于安痛苦地挣扎,F级的身体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窒息感让她意识开始模糊。


    但那双深紫色的眼眸,在巨大的痛苦和恐惧中,依旧死死地、不屈地瞪着镜流燃烧着狂怒的赤瞳。


    坐标暴露了!混乱将至!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必须撑住!


    就在于安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失控的镜流勒碎的瞬间——


    镜流赤红瞳孔深处那毁灭的狂潮,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堤坝,猛地一滞。


    她看到了。


    看到了于安瞬间惨白如金纸的脸。


    看到了她因剧痛而扭曲的眉头。


    看到了她破碎的呜咽声中透出的、濒临极限的脆弱。


    看到了那深紫色眼眸深处,除了反抗的光芒,还有被巨大力量压迫下生理性的、无法掩饰的极致痛苦和……一丝濒死的恐惧。


    这景象,如同一桶冰水,狠狠浇在了镜流被疯狂占据的神智之上。


    勒在于安腰间的手臂,如同触电般猛地松开。


    不,不是完全松开,而是从毁灭性的紧箍,瞬间变成了小心翼翼的、带着剧烈颤抖的虚扶。


    她甚至慌乱地、笨拙地用手掌托住于安的后心,一股精纯而冰冷的能量小心翼翼地渡了过去,试图缓解那几乎窒息的痛苦。


    “师……师父……”


    镜流的声音再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宣告或暴怒的低吼,而是一种近乎破碎的、带着巨大恐慌和卑微的呼唤。


    她眼中的狂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被一种更深沉、更令人心悸的痛楚和懊悔取代。


    她看着于安在她怀中痛苦地蜷缩、剧烈咳嗽、脸色白得透明,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差点……差点又亲手毁了她。


    就像那次一样!


    不!比那次更直接!更可怕!


    这后怕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刺穿了她所有的愤怒和占有欲。


    什么坐标泄露,什么抢夺者将至……在眼前这具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身体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没有什么比她的存在更重要,哪怕这存在是在恐惧和抗拒中。


    “对不起……对不起……”


    镜流的声音低得如同呓语,冰冷的手指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拂过于安被冷汗浸湿的额发,试图擦去那冰冷的汗珠。


    动作充满了笨拙的、近乎绝望的安抚意味。


    她低下头,冰冷的唇带着卑微的祈求,轻轻贴在于安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心,一遍又一遍,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亲吻着唯一的圣物。


    “别怕……我在……我不会……再伤到你……绝不……”


    于安在剧烈的咳嗽和窒息后的眩晕中艰难地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


    镜流这突如其来的、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让她措手不及。


    那冰冷的怀抱不再带着毁灭的力道,而是换成了另一种极致的、带着后怕和颤抖的禁锢。


    那一声声破碎的“对不起”和卑微的祈求,与她之前那毁天灭地的暴怒形成了荒诞而恐怖的对比。


    这强烈的反差,比直接的伤害更让于安心头发冷。


    然而,就在这混乱和恐惧中,于安也清晰地捕捉到了镜流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楚和……恐惧。


    那是对失去她的恐惧。


    纯粹到极致,也扭曲到极致。


    这认知,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一圈圈复杂的涟漪。


    镜流紧紧抱着她,像抱着失而复得却又濒临破碎的珍宝。


    她不再关注外界,赤红的瞳孔里只剩下于安痛苦喘息的身影。


    她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于安能更舒服地靠在她冰冷的怀里。


    一只手依旧虚虚地托着她的后心,持续渡入温和的能量梳理她紊乱的气息,另一只手则极其轻柔地、一遍遍地抚摸着于安的后背,动作僵硬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安抚。


    “没事了……没事了……”


    镜流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却努力维持着一种怪异的平静。


    “别怕……他们……来不了……”


    她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瞳孔望向寝殿的穹顶,目光仿佛穿透了物质,投向了这片被复刻空间之外的无垠宇宙。


    眼底深处,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混合着毁灭意志的绝对自信悄然凝聚。


    嗡——!


    一股无形的、远比之前加固沉睡敕令更庞大、更恐怖的意志波动,以镜流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波动不再局限于这间寝殿,而是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席卷了整个被完美复刻的庭院空间,甚至穿透了空间的壁垒,朝着外围的宇宙扩散开去。


    冰冷的意志如同神谕般降临。


    在这片以镜流所在坐标为中心的、半径巨大的球形宇宙空间内,外界的一切都被隔绝。


    空间被无限凝滞、压缩,形成了一道道无形的、冻结时空的壁垒。


    任何试图通过空间跳跃、曲率航行、甚至超光速突进靠近此坐标点的物体,都将如同撞入凝固的琥珀,被瞬间冻结在时空的夹缝中,寸步难行。


    时间流速被强行减缓至近乎停滞。


    外界的风暴,无论多么激烈,在此域内都将被拉长到近乎永恒,任何高速运动的能量和物质进入此域,都将陷入近乎静止的泥沼。


    强行抽离、冻结!


    无论是狂暴的引擎能量、毁灭性的炮火、还是能量波动,一旦进入此域,都将如同被投入绝对零度的深渊,瞬间沉寂、消散,无法传递,无法爆发。


    信息被彻底屏蔽、湮灭。


    所有试图探测此坐标的扫描波、通讯信号、精神感应,都将被这“永寂之域”无情地吞噬、抹除,化为绝对的虚无。


    这是一个由镜流绝对意志构筑的、隔绝于宇宙之外的绝对囚笼。


    一个将“寻找者”彻底拒之门外、也将“猎物”牢牢锁死在其中的——永恒寂静牢狱。


    镜流低下头,赤红的瞳孔重新落回怀中依旧在微微颤抖的于安身上。


    那眼中的冰冷杀意和对外界的毁灭意志瞬间消散,重新被一种深沉的、令人窒息的专注和病态的温柔取代。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拭去于安唇角因剧烈咳嗽而渗出的一点血丝,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最珍贵的琉璃。


    “看……”


    镜流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奇异的轻柔,带着一丝满足的喟叹,仿佛刚才那足以冻结星河的恐怖领域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


    “他们……打扰不到我们了。”


    她微微收紧了虚环着于安的手臂,冰冷的怀抱稳固而克制,将怀中的人更深地拥入自己冰冷的领域。


    下颌轻轻抵在于安的发顶,湿冷的白发垂落,缠绕在于安的颈间。


    “睡吧……”


    镜流的声音如同催眠的魔咒,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


    “这里……只有我们。”


    寝殿外,被完美复刻的庭院在“永寂之域”的笼罩下,陷入了更深沉的、绝对的死寂。


    月光仿佛也被冻结,洒在静止的海棠花瓣上,不再摇曳。


    溪水停止了流动,瀑布悬停在半空。时间在此刻,被镜流强大的意志,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而在那无形的“永寂之域”的边界之外,宇宙的狂澜正在掀起。


    托帕率领的星际和平公司高速舰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冻结时空的叹息之墙。


    所有引擎瞬间超载熄火,狂暴的动能被强行凝滞,整支舰队如同被钉死在宇宙画布上的标本,悬停在狂暴的能量乱流边缘,寸步难行。


    托帕在指挥室中发出不甘的嘶吼。


    星核猎手的星槎,萨姆巨大的机甲身躯表面瞬间覆盖上厚厚的、隔绝能量的诡异冰霜,引擎的轰鸣戛然而止,如同被投入了液氮。


    卡芙卡指尖的丝线无声断裂,银狼面前的虚拟屏幕被混乱的雪花吞没。


    刃手中的支离剑发出不甘的嗡鸣,却无法斩开那冻结一切的意志壁垒。


    他们都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个坐标点就在前方,近在咫尺。


    却又如同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由绝对意志构筑的叹息之壁。


    任何冲击、任何能量、任何探测,都被那“永寂之域”无情地吞噬、冻结、湮灭。


    仿佛那里已经成为了宇宙中的一个绝对黑洞,吞噬着一切靠近的生机与希望。


    绝对的寂静,成为了最坚固的牢笼和最绝望的屏障。


    寝殿内。


    于安在镜流冰冷的怀抱和那持续渡入的温和能量梳理下,剧烈的痛苦和窒息感终于缓缓平复。


    但身体的虚弱和精神的巨大冲击,让她疲惫不堪。


    镜流那轻柔的、如同魔咒般的“睡吧”在耳边萦绕,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催眠力量。


    加固的沉睡敕令似乎再次悄然落下。


    她无力抵抗。


    眼皮沉重得如同铅块。


    在陷入黑暗前,她最后看到的,是镜流低头凝视她的那双赤红瞳孔。


    里面没有了暴怒,没有了毁灭,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窒息的专注和一种……扭曲到极致的、令人心头发冷的“温柔”满足感。


    这囚笼,因爱而筑。


    这寂静,因占有而生。


    而猎物与猎手,在这永恒的寂静牢狱中,被病态的爱意和冰冷的执念,紧紧捆绑在一起,沉向更深的未知。


    于安的意识,在绝望的疲惫和那丝诡异的“安心感”撕扯中,再次沉入了无梦的深渊。


    而镜流,则如同最忠诚也最冷酷的狱卒,拥抱着她仅有的世界,在永恒的寂静中,守护着这份扭曲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