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coser更加意外地看了祁帘栅一眼，才回答道：“当然可以，你有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cos这么边缘的角色？你作为团长，应该可以优先选择自己喜欢的角色，”祁帘栅说道，“你忙前忙后拍了这么多视频照片，最后只有几张有你……”


    “但少了这个角色就不完整了。”厨师coser笑着打断祁帘栅的话，“热门角色当然不愁人cos，但要想把这个团办起来，冷门角色也不能少，我一般都是看最后缺什么角色补什么。”


    厨师coser说完这句话，就好像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他一边看着这段时间拍的照片，一边跟祁帘栅说道：“当团长其实挺不容易的，你要策划方案，协调时间，写剧本，安排好每一个人的衣食住行……”


    “最重要的是，你还得保证这次团建圆满完成，不能给大家留下什么遗憾或不满。”厨师coser说着放下了相机，他转头看向祁帘栅。


    “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为什么要这么累的策划活动，为什么要当团长，其实你跟别人的团出去也一样好玩，自己操心的事情还少。”说到这，厨师coser深深叹了口气。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落在了角落里的一个人身上，厨师coser话题一转，说起了以前的事：“我最开始玩cosplay的时候，是马脸带着的，你们也看出来了，他性格不太好，所以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带着他玩。”


    “久而久之，他身边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们算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还不错。但是他这个人就是有点太轴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哎。”


    厨师coser深深叹了口气，他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但估计是有些事憋了太久，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倾听者，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马脸这个人吧，算是资深二次元了。他很小的时候就爱看一些动漫，基本上能叫得上名字的动漫，还有你们没听说过的动漫，他全都看过。”


    “他平时很少出门社交，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看动漫，然后出cos。而且他一旦出cos，就会严格按照角色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什么东西都要做到最好。”


    “衣服要花钱买名家的，假发要高价定制的，道具也要用真的金属材料做。有些没出c服的角色，他就花大价钱找人定制。”


    “他因为买c服经常吃不起饭，还是我有些时候看不下去请他吃两顿饭。”厨师coser说到这就来气，“他衣柜里一件日常穿的正经衣服都没有，全是破破烂烂的衣服，剩下的就全是他高价买回来的c服。”


    “他今天也不是故意说他不吃饭的，他这人虽然平时会用自己严苛的标准来要求别人，什么事情都看不顺眼，但是基本的聚餐他都是会跟着吃的，一般没什么意见。”


    “只是这次，”厨师coser对着角落里独自坐着的马脸coser翻了个白眼，“他自己又没忍住，买了几件小众快要绝版的c服，一件就好几千。”


    “他根本没那么多钱，就去花呗上借了几万，结果他买完就忘，今天早上才收到花呗的消息提醒，一看欠了大几万。”


    厨师coser越说越来气，但估计是他说了太多次都没用，最后他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我实在说不动他，他这辈子唯一喜欢的东西也就这些了。”


    “别的团都不想带他，所以只能我开个团带上他玩了。”厨师coser说到这，突然有些紧张地转头问祁帘栅，“熊猫老师，你觉得这次团建怎么样？”


    祁帘栅正听着厨师coser讲话，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


    祁帘栅认真想了想，回答道：“挺不错的。”


    “如果没有某个人就更好了。”厨师coser替祁帘栅接完了后半句话。


    祁帘栅无奈地看着厨师coser，诚实说道：“也没有这么夸张，只是偶尔会想一下。”


    厨师coser也不知道该什么，他停顿了一下，还是补充道：“其实有些时候当团长也挺开心的，会得到不少正向反馈，马脸只能算是一小部分原因吧。”


    祁帘栅点点头，对厨师coser说了一句：“你举办的团建真的挺好的，团长，辛苦了。”


    厨师coser满意地笑起来，冲祁帘栅挥了挥手。


    祁帘栅跟厨师coser告别，临走前他绕到了一个角落里，马脸coser正坐在一堆废弃的水泥材料上，面上一会儿茫然，一会儿又有些挣扎，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直到祁帘栅出声，马脸coser才猛地回头。


    祁帘栅清了清嗓子，装作刚发现马脸coser的样子，开口说道：“你怎么在这？”


    马脸coser习惯性地皱起眉，就准备要走。


    祁帘栅却叫住了他：“你真就这么热爱角色？”


    马脸coser脑海中顿时浮现一群冷嘲热讽的脸，在他每次认真扮演角色的时候，总会有这种声音出现在他的生活中，那些人会用一贯高高在上的语气对他说：不就是个动漫角色吗？你真就这么热爱？ooc一下又怎么了？


    马脸coser几乎是立刻就怒气冲冲地反驳他道：“当然，你要是不是真的热爱，就不要出cos玷污这个角色！”


    祁帘栅的表情却没有马脸coser想象中的愤怒，他的眼神很平静，看向马脸coser的时候，甚至带上了一丝无奈。


    马脸coser愣了一下，就听祁帘栅说道：“你太严苛了。”


    马脸coser又不傻，当然能感觉到周围人对自己的意见，他冷哼一声：“那是你们的问题，你们根本就没有用心cos角色，我就说他每次找到什么人，连一个有责任心的都没有……”


    “他是想找人陪你。”祁帘栅打断马脸coser的话。


    马脸coser皱起眉，立刻就要反驳祁帘栅的话，祁帘栅却没给他机会：“几乎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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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都不想和你一起团建，团长才自己组团带上你。”


    马脸coser很想反驳祁帘栅的话，但他又不知道从何反驳，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其实他潜意识里是认同这件事的。


    马脸coser嗫嚅了一阵，才断断续续说道：“……你们都没有真正喜欢这些角色，只有我，才是真正热爱这些角色的……”


    他说着这话，感觉手里的手机向下滑了一下，他想起来自己借的几万块花呗，顿时说不出话来。


    马脸coser一面觉得自己为角色付出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一面看着那沉重的账单，心中又隐隐有些怀疑起自己之前的话。


    他说不上后悔，只是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他又想起来厨师coser刚才在饭店门口对他说过的话，依旧是来来回回那么几句，没有新意。


    甚至他说的话马脸coser都会背了，但依旧没对他起什么作用。


    真正让马脸coser开始产生怀疑的，是他之前认为绝对不热爱角色的祁帘栅和木鱼，却在偶然的一瞬间复刻了动漫中的场景。


    马脸coser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用各种严苛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他也觉得自己做的完全没错，每次都能做到很像角色。


    但是自从他看见祁帘栅和木鱼无意间的那种举动，没有任何刻意的因素，就那么自然形成的画面，他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那天回去之后，马脸coser翻遍了自己的相册，之前他觉得无比满意，也被很多人夸过“角色本人不许cos”的照片，却在他的眼里渐渐变了味。


    他从那些照片里再也看不出角色，只能看见拙劣模仿着角色的自己。


    那些刻意摆拍的姿势让他和角色很像，却无论如何都不是他心目中的角色。


    “你得先是你，然后才能是角色。”祁帘栅说道。


    马脸coser听见那一句带着轻叹的话语，顿时如遭雷击，他呆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祁帘栅没有停留，他跨过面前的水泥碎屑，向着木鱼和狄加的方向走去。


    于此同时，系统没有感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检测到宿主帮助他人做出巨大的正向转变，他会因此产生不同的价值观，奖励一千积分。”


    祁帘栅走到木鱼和狄加身边，木鱼撇了撇嘴：“熊猫老师，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我们等了你好久。”


    “我刚才跟团长聊了两句。”祁帘栅解释道。


    系统见祁帘栅这副样子，没好气地对他说：“祁帘栅，你少得意了，你现在肯定在心里暗爽对不对？还真觉得自己是指引迷津的人生导师了？”


    “那倒没有，”祁帘栅笑起来，“我只是觉得帮助别人很开心。”


    “熊猫老师，为什么我感觉你屁股上长了条尾巴？”木鱼突然出声。


    祁帘栅一噎，就听木鱼继续说道：“感觉你尾巴都要翘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