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吗？”成男coser本来很笃定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他”仔细看了看祁帘栅的脸，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木鱼和狄加，看起来是真的没有印象了。


    祁帘栅有点想笑，木鱼这会儿也认出面前这位老师，就是他们刚入场时来集邮的性转coser。


    “你两个小时前刚找我们集过邮，不信你翻翻相册。”木鱼在一旁提醒道。


    “是这样吗？”成男coser半信半疑地翻出相册，果然找到了不止一张祁帘栅的照片，“他”甚至还意外发现自己重复拍了好几个人。


    “哦哦，不好意思啊，我记差了。”成男coser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了笑。


    祁帘栅刚松一口气，想找个机会跟这位老师告别，就见“他”的视线突然落在狄加身上，眼前就是一亮：“老师，我记得上次没有集上你，那我能跟你集个邮吗？”


    狄加面色一僵，他看着面前这位coser，很想坚定拒绝。但因为自己不经常跟人聊天，一时忘了怎么礼貌拒绝他人，就那么半推半就地和人合了影。


    成男coser看着照片满意地点点头，对狄加道：“老师你出得很还原，而且今天出你这个角色的人挺少的，我逛了这么久，一共才遇到三个。”


    狄加突然被人夸赞，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牵起嘴角，露出了一副自以为十分友好的表情。


    但在祁帘栅和木鱼的视角里，只能看见狄加的嘴角好像失去了控制力，扯起一个奇怪的弧度，笑得极其僵硬。


    那位老师夸到一半，突然见狄加这副表情，奇怪问道：“老师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狄加脸上的表情收回去，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成男coser也没过多在意，“他”又关心了狄加几句，再一次跟几人告别。


    祁帘栅和木鱼眼见“他”走后，狄加就跟失了魂一样，犹豫了半天才茫然开口：“我有什么问题吗？”


    木鱼看狄加这副样子，没忍住笑了一下，“没什么问题，那位老师太社牛了，你只是不适应。”


    祁帘栅深以为然地点头。


    狄加沉默下来，木鱼招呼着两人去那边看舞台表演，狄加突然很小声地说了句：“你也是。”


    “嗯？”木鱼转过头，问道，“什么？”


    祁帘栅替狄加回答：“你也很社牛。”


    “没有吧？”木鱼想了想刚才那个老师的样子，觉得两人还是有些差距。


    “都差不多。”祁帘栅回道。


    木鱼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她看那边舞台上一堆coser在跳舞，忍不住上前去凑热闹。


    祁帘栅和狄加刚想找个角落躲起来，木鱼突然转过身，对两人说道：“我们也上去跳跳？”


    祁帘栅坚定表示拒绝：“不要，不会。”


    狄加惊恐摇头。


    “试试吧，说不准你们很有天赋呢？”木鱼劝说道。


    祁帘栅和狄加还想拒绝，就被人流推着上了台。祁帘栅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混进了舞台候场的队伍里。


    木鱼完全没有在意这个意外的小细节，她跟着人流走到最前面，还没准备好，音乐就响了起来。


    木鱼一听，这是最近很火的一首曲子，她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脚就已经很诚实地开始跳舞了。


    这个节目上台人数很多，还有台下的观众不时也会跟着跳上两下。


    祁帘栅和狄加被夹在人群中间，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祁帘栅本来想着就这么默默站着，降低存在感，好找个机会偷偷溜下台。


    谁知旁边的coser见他没跳，用手肘悄悄怼了怼他。


    祁帘栅丝毫不准备妥协，还是没动。


    那coser见他傻站着，借着舞蹈动作遮掩，对祁帘栅大声说道：“老师你怎么不跳？别社恐，跳起来啊。”


    她话音一落，周围正在跳舞的coser都借着舞蹈动作，不约而同地转过头。


    幸好音乐声比较大，前排的coser才没注意到这边的骚动。


    祁帘栅被她们这统一的动作惊了一瞬，见还是有人不停看他，祁帘栅干脆自暴自弃地抬了抬手。


    果然周围的coser见他跳起来，余光也不再往这边瞄。


    祁帘栅长这么大就没跳过舞，四肢尤其不协调。


    他只能尽力在人群中隐藏自己，别人抬手，他就慌乱地抬起手。结果别人手放下去了，他才举起手。


    祁帘栅就跟做什么事情都慢半拍的傻小子，极其僵硬地在舞台后方蠕动。


    就在祁帘栅即将跌倒舞台下方时，被身后的幕布挡了一下，他赶紧回头，视线一偏，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狄加。


    意外的是，狄加这人看起来闷闷的，跳起舞来还真的不丑。


    狄加混在人群中，祁帘栅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能偶尔看见狄加的一两个动作。


    在这样的场景中，狄加倒是比平常自如很多，好像只要跟很多人做着一样的行为，他就能暂时忘却自己。


    祁帘栅手上的动作越发随意起来，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向狄加的方向，觉得蛮有意思。


    这支舞不长，很快就谢幕了。


    祁帘栅和狄加跟着人群下了舞台，一个没注意，木鱼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们两个小白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尴尬事，虽然无人在意，但他们两人还是瑟瑟发抖地挤在人群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突然音乐声响起来，整个舞台的灯光变了一下。


    舞台上开始表演起一个情景剧，说是情景剧，其实一看就能看出是业余人士弄的小节目。


    背景是不知道从哪截下来的动漫片段，断断续续，讲不清楚一个完整的故事。


    音乐也是混剪出来的，好几首歌夹杂在一起，演员还零零散散缺了几个。


    祁帘栅和狄加趁着换场时间缩到角落里，台上开始表演起来。


    大多是几个人物高光时刻的混剪，如果没有看过内容，仅凭这几个片段也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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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什么，甚至会觉得无聊，还有些中二。


    祁帘栅坐在角落里，视线落在其中一个演员身上，他没有什么高光时刻，在一众“大人物”中看起来不太起眼，给到他的画面也就是那么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影。


    他其实也不太清楚，这种冷门角色为什么还是有人愿意cos，也不清楚自己的视线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停留在了这个角色身上。


    直到演出结束后，他才猛然回神。


    身边的狄加已经不知所踪，和木鱼一样不知道去了哪里。


    祁帘栅默默收回视线，他想着找个安静的地方，看能不能借到个电话，联系一下估计早就忘了他的两个人。


    一转头，发现木鱼正拉着狄加和一位coser老师合照。


    祁帘栅意料之中，松了口气。


    狄加看起来有些生无可恋，双眼无神地往祁帘栅这边看了一眼。


    祁帘栅见木鱼转过头，就知道大事不妙，立刻转开了视线。


    木鱼没有放过他，带着乌泱泱一群人就向祁帘栅这边走过来。


    祁帘栅一下子看见这么多coser，有些局促。


    木鱼开口介绍道：“这是熊猫老师，跟我们一起来的。”


    木鱼身后的coser老师纷纷跟祁帘栅打招呼，也不知道木鱼是怎么做到的，记忆力超强地把每个人的cn都复述了一遍。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团，正好缺我们三个。”木鱼说着整理了一下游场大半天的假发，“我们准备去外面拍个大合照，做个纪念。”


    “狄加老师和我都去，你去不去？”木鱼问道。


    祁帘栅犹豫几秒，还是答应下来。


    “好哎！”木鱼欢呼一声，和一群coser一起向外走去。


    祁帘栅落在最后，他这一天下来脑子有些乱糟糟的，现在还没缓过神。


    就在这时，场馆里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音乐声。


    似乎是知道今天的活动就要结束了，众人突然在这时停了下来，没人再往外走，木鱼也顿下脚步。


    不知道是谁先起头，熟悉的歌声在耳边响起，先是一声，再是七八声，最后所有的声音汇成一片。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站在原地唱着这首歌。他们的歌声并不齐，也没有专业的合唱那样好听，甚至唱到高潮时还有人激动到破音，把祁帘栅吓了一跳。


    祁帘栅隐约听到了木鱼的声音，她站在门口，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歌词，旋律都飘上了天，完全听不出她在唱什么玩意。


    周围的人和她一样，乱糟糟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五音不全的喊声在此刻却好像和旋律融为了一体，似乎这首歌本来就该这样唱。


    那样难听，却难掩动人。


    祁帘栅是第一次听这首歌，他就那么跟着人群，听着那并不算清晰的歌词，隐约窥见了那群少年的心气与时光。


    不仅属于书中人，也同样属于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是一段跨越了十几年的共同回忆，盛大而又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