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读书这事,明日再说。

作品:《公主丧夫后,系统逼我吃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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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的热度渐渐消却,山风吹来,掀起了夜枭尸体带来的血腥味。


    安踪因紧张,身上微微出汗,好在风吹在身上,叫皮肤起了颤栗之感,不至于让手心的汗迹污了长公主的衣袖。


    长公主食指从他的下巴上松开,而他的手,也顺势放下:“冒犯殿下,请殿下降罪。”


    长公主低头,就见地上的小镜子,这会子角度已经挪到了少年的双眼位置。


    睫毛还湿润着,却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安公子带了酒,想必是喝醉了。庞欢,叫人送安公子回去。”


    庞欢向后招手,很快就有一个女兵上前:“安公子,请。”


    安踪抿抿唇,手从衣袖中伸出,将掉落的镜子捡起,只那指尖,和声音颤抖的幅度一样:“谢殿下宽宥。”


    人一走,庞欢就靠近了长公主。


    看了眼山下的方向,庞欢握着剑的手指都发白了:“殿下。”


    安家这位大公子可是驸马生前的好友,结果竟然……觊觎殿下。


    不过殿下乃大夏第一美人,被人喜欢是天经地义的事。


    长公主转身,裙摆拂过地上的灰烬,染上了脏污:“叫人把这里处理干净了,免得引起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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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踪其实下山之后,就委婉拒绝了女兵的相送。


    但人家是长公主的下属,严格执行命令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不管他愿不愿意,那女兵都将他送到了安家大门前。


    整个京都,只有长公主府才有女兵,所以他俩一出现,门房上瞬间就被惊动了。


    紧接着,安祭酒也披着衣裳急匆匆的赶来:“殿下身边的侍从呢?”


    安踪看了一眼这名义上的爹脖子上那显眼的红痕,一点占人家嫡长子名头的愧疚都没有,淡定说:“已经走了。”


    “走了?贵人上门,你……”


    话说到这里,安祭酒眯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儿子:“深更半夜的,殿下的人为何要送你回来?你们是不是……”


    “父亲。”安踪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齐兄刚走,我深夜惦念兄长,于坟前祭拜罢了。恰巧殿下和齐姑娘也在……”


    他呵呵笑了两声:“您这张嘴乱说话我是不介意的,有齐兄的情分在,殿下也不至于迁怒我。”


    “至于您……”


    他微微一笑,没再说话,抬脚就走了。


    “你!”安祭酒在身后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手指着安踪离开的方向,不住的颤抖:“逆子!逆子!”


    周围的下人都缩着脖子,心里也埋怨自家老爷这张破嘴。


    这种事岂是能乱说的?


    前院那边。


    安踪回去后,就见双礼赶忙的吩咐下人去打热水:“衣裳怎么还湿了?”


    安踪摆摆手:“山上露水重。”


    等下人将浴桶抬进来,安踪进去后,后脑仰在桶边上,回忆着晚上的动作:“虽然有点不要脸,但没被打死就是好事。”


    他笃定,后续肯定还有任务。


    那么眼下长公主既然知晓他的“爱慕”,必然心里有个印象。


    成不成功上位是一回事,不要被打成肉泥就行。


    想到这里,他又睁眼坐直身子,将边上放着的小镜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自己的容貌:“长得还行,没给我丢脸。”


    他上辈子的亲爹就是个终极强者,在他亲妈死后,带着他这个患有心脏病的拖油瓶嫁入了豪门。


    后妈是个豪横的,放话说进了门就是一家人,所以他这个病秧子一定会舒舒服服的活到死。


    且后妈早年商扬打拼也没成家,见了他亲爹的花容月貌之后,当即起了心思。


    并在婚后拿出合约,生一胎给五百个,生二胎再给五百个。


    反正他死之前,他爹的腰子依旧强健好动,而私房也攒了两千个了。


    手指在下巴上滑过:“应该可以的吧?这脸长得正经不错,跟驸马比也不差什么了。”


    但驸马能叫皇帝看中给姐姐赐婚,凭得可不仅是脸。


    只有脸的话,顶天了当个面首。


    想到自己脑子里的系统,再想想亲爹的励志人生,安踪大腿一拍:“干了!”


    怎么都是吃软饭,正经的大房当然比男宠要好啊!


    不过前提是,他得读书考取功名,得有个拿得出手的身份,再有就是身体锻炼得跟上。


    腹肌也必须要安排上。


    心里有了计划之后,安踪从浴桶里出来,寻思着晚上都洗完澡了,锻炼放在明天,但原主的书本还是可以拿出来的。


    换好了衣裳,他对外唤了一声:“双礼。”


    双礼推门进来:“大公子。”


    安踪擦着头发,说:“最近功课落下了不少,你把我的书都拿来,我再温习温习。”


    原主安踪能跟驸马交上朋友,学习上来说,其实是不费劲的。


    况且以安祭酒的官职,安家有一个荫监入学的名额,但安踪和安理生日相差不过两天,所以这个名额,自然落在了安祭酒的心肝儿上。


    因而原主走的是贡监入学的名额。


    也就是正经的考取了举人功名后,达到国子监入学的门槛。


    而想从文的官员或是世家子弟,若要入国子监,也是想凭本事自己考的。荫监入学的,大多数是读书不开窍,只为去镀个金。


    所以国子监当中,真本事的和走后门的,双方之间关系颇为紧张。


    这也就导致安家兄弟本就不睦的关系是更加的雪上加霜。


    而原主因着惦记长公主,读书上其实是很认真的,所以他卡着时间,一鼓作气,院试通过后成为秀才,不足一年就赶上了三年一次的乡试。


    乡试过后,他才十七岁,成为了少年举人。


    少年人嘛,一般对自己都有很强的自信,所以原主认为今年二月的会试,他一定会完美通过。


    待成为贡生,四月参加殿试,说不定也能拿个探花的名次。


    如此一来,只要驸马一死,那也能配得上长公主。


    就是他势头太猛,学习太认真,让赵姨娘母子产生恐慌,生怕他太过出息,让安祭酒“移情别恋”,从而独得家产。


    所以赵姨娘买通了前院的人,给原主下了腹泻的药,让他无法参加会试。


    刚好那段时间原主看着长公主夫妻恩爱心生嫉妒,一边用功读书,一边琢磨着怎么搞死情敌。


    疏忽之下,就被赵姨娘抓住了空子,派人下了药。


    并且成功之后,无限接近实名制下药的赵姨娘没有丝毫的惩罚。


    毕竟安祭酒在护着。


    ……


    回忆结束,待双礼取来书册之后,安踪淡定的翻开了书页。


    他现在和原主共用一个脑子,想来认真苦读三年,必然能一举打穿会试和殿试。


    之时他翻开后,看了第一页的字,然后……然后他愣了。


    双礼说:“大公子,深夜读书辛苦,小的叫小厨房给你做些滋补的汤羹来?”


    安踪:“……”


    “这个不急,我先好好休息,读书的事,明日再说。”安踪淡定的合上了书本。


    事实证明,就是爱因斯坦的脑子被保存好,那旁人也是用不了的。


    至于他——举人也够用了,先找饭碗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