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作品:《痴女

    整个春假,鬼泽梨花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将棋训练上,唯一一天意外,是她觉得和赤司征十郎之间的关系需要降温,绿间真太郎那边的怨言也有些明显了,所以她才放下了棋局,收拾好自己,出门去和男友春游。


    樱花盛放的时节,如果情侣不在这么美丽的时候一起出来,那么和分手有什么区别?


    既然是春游野餐,那么该准备的东西都要准备,该走的流程也要走,鬼泽梨花敬业地完成了一切,抚平了男友心中的不满,让他度过了美好的一天,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在和绿间真太郎合影的时候,鬼泽梨花有一瞬间的走神,想起不久前与自己合影的另一个人。


    赤司征十郎在将棋对战中气定神闲地打败了不起的对手的画面,确实令人心折。


    棋类运动与球类运动的胜负场面不同,球类运动的话,即使看不太懂规则,也能单纯感受运动员的厉害。


    但棋类运动的话,比拼的是运动员脑子里的东西,看不懂的话就理解不了胜者的才能。


    看得懂的话反而会更加入迷。


    该说是……一种智商上的碾压?


    身强体壮的球类选手会被个别人称为肌肉笨蛋,但是靠脑力决出胜负的话——总感觉在姿态上就要更高一筹……是错觉吗?


    鬼泽梨花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自己对需要身体天赋的运动不感兴趣,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偏见,但可以确定的是,赤司征十郎的强大毋庸置疑。


    而这么强大,几乎可以说无死角的人却对她偏爱有加,对她特殊,为她破例,被她的情绪所牵动——不得意是不可能的。


    鬼泽梨花对此唯一的遗憾就是赤司征十郎的喜欢是情窦初开的心动。


    如果像迹部景吾那样,像喜欢一只小猫,一个小妹妹那样的喜欢的话她绝对不会控制程度的。


    别误会,不是说她自甘下贱,比起人更想当动物。


    她对宠物也没什么好感。


    从连自己都快活不下去的境地里爬出来的人没有对弱小生物的怜爱之情,那很多余,且很可笑。


    别的小学生经历的生命教育是对小鸡有感情后再把小鸡杀掉吃掉,而她这个连小学都不能去的人,唯一能养的就是会咬她的虫子。


    她对这种东西没有怜爱之情。


    但她却很能理解其他人对宠物的喜爱——要是她衣食无忧,生活快乐到善意无处散发,她也会想要养一只小东西来玩的;要是她衣食无忧,生活痛苦到无人倾诉,她也会想要养一只小东西来当情绪垃圾桶的。


    对于人,人们再宽容也会带着无数的隐形要求去看待对方,可是对待宠物,人们只要爱它们就足够了。


    哪怕是被艺术家盛赞的伟大的母爱和纯粹的男女之爱,在鬼泽梨花的认知中,也没有比人类对宠物的爱更不求回报。


    当然,她说的是正常人,不是那种会虐待宠物的渣滓。


    如果赤司征十郎像迹部景吾刚开始时那样,喜欢一只顺眼的小猫那样喜欢她,那么她在他那里自然就百无禁忌了。


    你会介意小猫咪做任何事吗?


    不会,你只会开开心心地给它收拾烂摊子。就算觉得烦了,你充其量也就是拍拍小猫咪毛茸茸的脑袋,或者罚它不准吃一天的罐罐——不然呢?


    可是对人……对人,人类就没有那么宽容了。


    辛苦给猫咪准备了豪华猫别墅,猫咪不屑一顾,照样在你的床上蹭得猫毛满天飞——那又怎么样?下次见到可爱的猫玩具你还不是照样会买。


    可是辛苦为某个人做了某件事,如果那个人完全不领情,根本不放在心上,那么下次你还会帮助那个人吗?


    鬼泽梨花对此表示遗憾。算好时间,确保赤司征十郎不会看漏后,她把精修后的双人合照po在了Line上,顺便加上了有点腻歪的文案供熟人调侃。


    赤司征十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穿着同色系和服的少年少女依偎在一起,青春的脸庞上不约而同地挂着开心的笑容。背景是鲜妍的垂枝樱花和模糊的人群,下方露出的野餐布边缘还压着一束香槟色的玫瑰。


    赤司征十郎不用思考都知道,那些被模糊了的人群要么是家庭出行,那么就是和他们一样的情侣约会。


    如果说,以前的赤司征十郎还只是暗地里、偶尔地想一下如果绿间真太郎不存在的话就好了……那么,此时此刻,他想的就是绿间真太郎实在有点碍事了。


    明明不是迟钝的人,应该说身为当事人,总不可能对鬼泽梨花的冷淡一无所知,为什么不能识相点,就像其他感情冷淡下来后和平分手的情侣一样,干脆点直接分开,硬要装不知道,继续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


    赤司征十郎还是第一次对绿间真太郎感到不满。


    以前,纵使他的心中有着多少幽暗的念头,终究他是承认绿间真太郎本人无可指责的。可是如今,在他和鬼泽梨花的关系越来越近,在他占据了鬼泽梨花的大多数时间的如今,他便发自内心地觉得绿间真太郎有问题了。


    既不能保持恋人的热情,又不能帮助到恋人,继续下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明摆着已经无路可走——为什么还要拖延?


    为什么不赶紧从她身边离开?


    ……


    自然,这些也属于幽暗念头的一部分,属于他转念便能用理智压制下去的部分。


    迄今为止被他关在理智的笼子里的思绪已经有很多,所以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反正接下来他要走的路已经很明显了。


    要么过了十八个月的极限,他回归正常,那么一切都和他无关了,鬼泽梨花在他眼中也只是和桃井五月相比或许要更亲近一些的同学。


    要么,他的意志的沉沦仍然在继续,那么他也只需要等这段已经出现问题,存在缝隙的关系彻底破裂,然后便能毫无心理负担地追求心上人,把所有的遗憾都补足,让自己的精神重新健全起来。


    春假结束后就是国二了。


    对于鬼泽梨花而言,这学期要做的事就三件件,一是见证冰帝网球部夺冠,二是选举成功当上副会长,三是打败将棋社的人洗刷自己在刚加入时那次排位赛里几乎垫底的屈辱。


    当副会长这事没什么难的,只要搞定少数几个有机会的三年级前辈就行。就算做不到,按照投票人数来算的话,二年级里她有压倒性的优势,可是三年级的票却被分散了——照样是她的胜率最高。


    赤司征十郎在知道她的意愿后也表示了关心,为了万无一失,他还主动揽下了迎新的工作,让鬼泽梨花和他一起迎接新入学的国一生,争取国一的好感票。


    鬼泽梨花当然没有反对的理由,所以她和赤司征十郎一起出现在了社团迎新处。


    学生会当然也需要新鲜血液来填补毕业生的空缺,只是比起像招揽客人一样在路边发传单的同学,她和赤司征十郎只需要坐在桌子后面,对每个有意愿加入学生会的人微笑就可以了。


    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事不需要动脑,鬼泽梨花很快就小声和赤司征十郎讨教起了某些将棋下法的优劣,这种争分夺秒的劲头让赤司征十郎也不禁感叹。


    “报告!”


    惊雷一般的巨响突然出现,鬼泽梨花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去,一位穿着帝光校服、背着黑色书包的寸头少年正把后踢的腿放回原位,敬礼的右手还严丝合缝地抵在太阳穴的位置,平视前方格外坚毅的眼神让她不禁有种错觉,仿佛这里不是学校迎新处,而是自卫队的征兵入口。


    “我是帝光中学一年级三组的学生小田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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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雷一般的声音又响起了,鬼泽梨花控制着往后仰的冲动,下意识地不敢动。


    这位应该去自卫队的少年还在铿锵有力地介绍着自己,“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的爱好是田径!擅长徒步和捉迷藏!”


    鬼泽梨花不得不抓一些东西来转移自己想笑的冲动——绝对不能笑!绝对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捂着脸偷笑!她可是要竞选学生会副会长的人!在这种时候笑了丢脸的只会是她而不是这个奇行种!!!


    “我立志加入帝光中学学生会,为同学提供最热情周到的服务!我的介绍结束了!谢谢!”


    寂静。


    一片寂静。


    以学生会迎新处为圆心,以声音传播的最大距离为半径,全场一片寂静,只能勉强听到那些低着头或捂着嘴的人格外急促的呼吸声。


    鬼泽梨花暗暗深吸了一口长气,屏住呼吸,放弃指望那些已经蹲在地上的没用的家伙,保持着亲切和善的笑容,站起身,从桌子后走出来,走到奇行种面前,主动伸出右手,打招呼道:“你好,小田君,我是鬼泽梨花,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哦,我……”


    “你好!梨花!很高兴认识你!”小田大幸慷慨激昂地大声说,说话间,他已伸出双手,用力地握住鬼泽梨花的手,然后又用力地挥了挥。


    鬼泽梨花用力咬住嘴唇内侧的软肉,挤出苹果肌,左手指甲深深陷进手心,“呵呵,很高兴认识你……对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赤司会长,快来迎接新生呀。”


    鬼泽梨花笑得见牙不见眼地扭头,对还坐在后面的赤司征十郎娇声道。


    赤司征十郎只能忍着无语的情绪,也做了会儿心理准备,然后才停在鬼泽梨花身侧,向这位……性格鲜明的新生打招呼道:“你好,小田君,我是学生会会长赤司征十郎,你想要加入学生会的话,先过来这边填一下申请书吧,之后学生会会组织面试的。”


    出于谨慎,赤司征十郎连欢迎的话都没说。


    “你好!赤司会长!我会用心填表!实在是非常感谢!”小田大幸大声说完,又举起右手敬礼,完了还用坚毅的眼神向边上恨不能隐形的人们一一致意,然后才抬头挺胸地走向了填表处。


    寂静。


    仍然是一人霸凌全员的寂静。


    终于,赤司征十郎忍不住侧首,轻声说:“梨花桑,可以……松手了吗?稍微有点痛。”


    看似温柔和善的看板娘,实则已经走了有一会儿的鬼泽梨花回神,随即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掐着赤司征十郎的手不放!她明明以为掐的是自己!


    鬼泽梨花像被烫到一样立刻松手,就见赤司征十郎大拇指下来的手掌位置有几个明显的月牙型痕迹。


    “啊……”鬼泽梨花下意识掩唇,下一刻,她又反应过来应该补救,赶紧托起他受伤的手准备仔细看看严不严重,结果这么一动作,衣袖稍稍后移,她又看到了赤司征十郎手腕上有一圈明显的红痕……


    “这是?”她迟疑地看向赤司征十郎。


    少年收回手,握拳放到唇边掩了掩过于明显的笑意,随后才低声说:“刚才、你……”你抓紧的东西是我的手腕。


    鬼泽梨花愣了几秒才理解了赤司征十郎的未尽之意,不由愈发尴尬,“我、我……对不起,赤司君,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赤司征十郎故意动作明显地看了眼那位格外显眼的新生,弯了弯唇,“我完全可以理解。而且也没什么,几分钟就消掉的痕迹而已,能够转移你的注意力就好。”


    哎?


    撞进少年温润的眼眸中,饶是鬼泽梨花心冷如铁,也不得不感叹赤司征十郎段位高超。


    所以该说是人在尴尬的时候更容易被打动吗?


    或许有用的知识又增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