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硝烟弦语(5)
作品:《镜不染尘》 被害人孙轶东,男,28岁,赤云市本地人。
原籍贯桑陌区春桃县,15岁辍学混社会,常驻生活地曲水区酒吧街。
曲水辖区公安局留有案底:孙轶东曾教唆未成年人犯罪;倒卖摇/头/丸、K/粉、听话水;聚众斗殴致被害人伤残等。
拘留所五进三保释出,那两次虽然没被捞,但蹲监狱刑期加起来没超过四年。
“死因是锐物尖端扎入颈部,导致颈总动脉破裂,引发急性大失血,我估测失血量大概在1500毫升左右。”秦祁手持镊子夹住还深深扎在孙轶东侧颈的尖锐凶器,小心翼翼取出,封入证物袋后拿给涂兼看,“从死者创口形态看,锐器尖端由颈前右侧向深部贯穿,直接刺破了颈动脉中膜,失血性休克进展迅速,最终循环衰竭而亡。”
“尖锐凶器?”涂兼举起证物带拿手电筒照着那块被鲜血泡成红色的不规则锐物仔细审视,突然皱眉,凝着锐物表面那串模糊的黑色残缺英文辨认,“是吉他琴身材料,和我常用的那把一个牌子,我看到Logo了。”
“那涂队......”宋知微试探着问,“你以后去给热热姐唱歌的时候会不会有心理阴影啊?”
“小程!”涂兼把证物袋丢给宋知微,高喊,“明天去给我买把新的,换个牌子!”
程野正帮着现勘收集地面的血液样本,闻言闷声回答:“好的涂队!”
“孙轶东下午8点25进入狐狸酒吧,喝酒蹦迪泡妹玩得不亦乐乎,还跑到台上去帮DJ打了会儿碟!”江戟穿着一身带铆钉的皮衣皮裤,为了这次跟刑侦口的联合行动颇有些豁出去的意味,“就算他偶尔去包厢休息个十几分钟,几个出口和包厢附近都有咱们的人蹲守,他是怎么神不知道鬼不觉消失后又出现在这里的?”
季惊蛰摸了摸右手臂的纹身贴:“他肯定早就发现了,故意在大厅搞出那些动静,让咱们以为盯得很紧。”
“估计是你扭得太难看了,他一眼识破。”路远寒挑衅地扫了江戟一眼,“穿得真他妈猎奇,叮叮当当的,坐地铁都过不了安检。”
“没你会扭。”江戟立刻反唇相讥,“毕竟你做过男模。”
“好啊江戟,我为你禁毒大队出卖色相,你就这么对我?”路远寒唇角嘲讽地勾着,“情商这么低难怪追不到宋知微。”
“!!!”江戟一秒变脸,慌乱瞟了眼远处捧着个本子跟那对情侣做笔录的宋知微,压低了声音急声否认,“别乱说话,谁追她了?”
“你没追啊?那好办了。”路远寒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明天我问问她觉得程野怎么样。”
江戟牙都快磨成粉了:“路、远、寒。”
路远寒眼神凉凉地掠过他,转向涂兼:“我跟目标人物正面交手了,他随身带了把自制土枪,威力不小,你让沿街搜寻的人小心点。”
“他还会自制枪支?”涂兼眉心狠狠蹙起,“在哪开的枪?”
“巷子前面贴着护城河那段街道,他是被我逼得迫不得已才暴露持枪。”路远寒脑中闪过那人开枪前几秒的画面,一阵恍惚,下意识看向坐在墙边长椅上垂着脑袋休息的墨不染,淡声补充,“而且,他面部状态很怪,上下都遮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眼周肌肉却不会随着眼神变化小幅跟随,很僵,应该是戴了特质的仿人皮面具进行乔装,这大概也是你们在狐狸没能锁定他的原因。”
嫌犯在市局联合行动布控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狐狸酒吧,还把孙轶东引诱至此,从路远寒手里逃脱,自制土枪、人皮面具等高难度犯案工具。
连涂兼都要对他刮目相看了,如果没走上犯罪这条路,这种复合型人才进入哪个行当都能发光发热吧?
“小程!”涂兼不无遗憾地喊了声,“巷口护城河沿岸位置马上封锁!带几个现勘过去,以射击点为中心,辐射搜索弹壳抛落区和弹着点,务必把子弹和弹壳都找回来。”
“收到!”程野领了任务跟路远寒确认好位置,拽了两个现勘一块过去。
“算上徐云蕾,这是折在他手里的第二条人命了。”季惊蛰叹气,“还他妈是公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的,操!”
“孙轶东不是他杀的,时间不对。”路远寒抱着胳膊,冷声否认,“孙轶东遇害跟我和他交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他射击后朝反方向逃窜,我们赶到这里时,孙轶东面部、口唇血色没完全褪尽,瞳孔才开始散大,对光反射逐渐消失,显然断气没几分钟。”
“真正的凶手应该是杀了他后,从这堵墙翻走了。”巷尾隐匿的阴影里传来墨不染略感冷倦的声音,他摁亮手机电筒扫过身后墙面,“墙上留了两道前脚掌印,看痕迹形状,像是个女人。”
“虽然不是他杀,但他跟凶手脱不了关系,此人去包厢见过孙轶东后,孙轶东才出现在这里,更像是和埋伏在此地的凶手打沟通配合。”涂兼下了命令,“邓曲明带着现勘留下,其余人收队,明天上午传审孙轶东关系网内所有关联人员,尤其是女性!”
酒吧街和曲水亭街只隔了两条马路,路远寒理所当然地把墨不染带了回去,川崎拐了个弯停在街后的两轮机动车区域。
墨不染第二次来曲水亭街。
不比白天的热闹喧嚣,夜里的老街寂静下来,分隔街道两岸的河流水声潺潺,清晰可闻,伴着几声微弱的、藏匿在夜色里的虫鸣。
“......快两点了。”路远寒脚下踢着几块小石子,“这边回悬铃挺远的,今晚要不要住我家?”
“不用了,我不习惯。”墨不染摁开手机想给司机打电话,突然想起陈叔早上跟他请过假,蹙眉关掉通话调出打车软件,“走了。”
“别费劲了,这个点打不到车。”路远寒扣着他的手腕一翻,无名指悄无声息压住关机键稍稍用力,屏幕上一片零星闪烁绿点的夜间滴滴瞬间熄灭了,“或者,我在附近酒店开个房,你过去睡?”
墨不染垂眸扫了眼暗掉的手机屏幕和路远寒在他腕间逐渐收紧的手指,低声:“行。”
“亚朵距离很近。”路远寒喉结一滚,狭眸闪过一抹紧张,“......行吗?”
墨不染抽回手插进裤兜里,脸被夜风抚得有些烫:“随便。”
曲水亭街这家亚朵设计格调独树一帜,融合在一群古建筑里完全不显突兀。
酒店大堂拐角电梯间。
墨不染盯着路远寒手里握得很紧的那张房卡:“......?”
“我送你上去。”路远寒晃了晃手里的纸袋,里面是他刚从药店买的擦伤药膏,“你抱我摔那一下......撞挺重的。”
“算了,没有很疼。”墨不染探手捏住房卡一角抽走,闪进电梯,刷卡按了8楼,冲路远寒扬了下手,“明天来接我。”
路远寒犹豫两秒突然紧跟着迈进电梯,疯狂运作的情商暂时还没找到合适赖着不走的理由,就固执地沉默着看电梯门缝一点点合上。
墨不染:“......”
路远寒:“那个......送到房间门口。”
8楼,818房间。
墨不染刷卡同时手压在门把上,抬眸睨着路远寒:“还不走?”
“我不放心,”路远寒抬手覆在他手背上压开门,竟然先他一步堂而皇之的迈进房间,“要看看你的伤。”
墨不染唇角一勾,跟在他后面慢悠悠关门上锁,忽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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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路远寒还能给出什么耍赖的理由。
来酒店之前,路远寒回糖水铺子给他拿了套干净衣服,墨不染接过来,缓缓推上浴室门。
他习惯用顶喷,水珠划过皮肤溅落在茶色雾面玻璃上,玻璃外侧一道道水痕蜿蜒而下,流进路远寒欲色渐起的眼底。
伤口沾了水钻心的疼,哗哗水声里掺了些隐忍着倒抽凉气的嘶声,低低的,猫叫似的挠的人心痒。
路远寒鼻腔一热,舌尖瞬间尝到了点点腥甜。
“......操。”他不可置信地从床头纸抽里猛抽了五六张纸,手忙脚乱地擦着,同时慌张打开网盘找了部治愈系动漫逼着自己硬看。
路远寒眼睛盯着屏幕,意识却像浮游在太空,不清楚浴室水声什么时候停的,更不清楚吹风机声什么时候响起来的。
他不知过了多久,墨不染擦着半干的头发走出来,只穿了条他的短裤,偏大两码,腰带松松垮垮垂挂在胯骨上。
“你怎么还没走?”墨不染盘腿坐在床上,团了团毛巾扔远。
“给你擦完药就走。”路远寒坐在他后面,拧开药膏挤出来些,在他新增的几处伤口上揉开。
墨不染原本只是胸腹和肩胛骨处有些红肿淤痕,却因为扑过来抱着他滚了那几下,整个肩膀、后背挫伤一片,血红的细小伤痕密密匝匝。
自责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路远寒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低下头靠近,薄唇轻轻地吹着涂了药膏的肌肤:“疼吗?”
“......疼!”墨不染后背感受到靠近的呼吸,微微一抖,“特别疼。”
霜色月光泻进窗扉,他裸露的皮肤在白炽灯冷调的光下却透出一层薄薄的绯色。
路远寒脸颊贴在他滚烫的后颈上轻轻蹭了蹭,唇瓣靠在耳后辗转:“对不起。”
“——!”墨不染像被烫到似的惊颤着朝前爬了两步,转身回望故作若无其事,“路远寒,我救你一命,你要怎么报答我?”
路远寒舌尖卷了下唇角,眸光静静地看着他:“你想要什么报答?”
他庸俗地想,那我这条命,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了。
“没想好,先存着。”墨不染抓起散落床尾的白T恤套上,“改天想到了再找你要。”
“......好。”路远寒忍不住朝他靠近了些,极力压制着想抱他的冲动,哑着嗓音,“随时都行。”
“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墨不染问出憋了一整晚的疑惑,“他都把枪掏出来了,你怎么在发愣?”
“没什么,一时恍惚。”路远寒敛眸,“那次被绑架,在海上飘了一个月,最起码有一半的时间,那群毒贩也是这样每天拿枪指着我的脑袋。”
“别怕。”墨不染跪直身体,手臂搭在他脖颈上轻轻摸了摸他头发,“都过去了,没事了。”
“嗯。”路远寒眸光一沉,突然探身揽住他的腰靠了过去,将脸埋进了他左边锁骨窝里。
鼻尖和嘴唇贴在皮肤上的触感太清晰了!
“你......!你你你——”墨不染一把推开他,被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激得鸡皮疙瘩纷纷冒出,慌手慌脚退到床尾,问了一遍那个今晚不知道问过几次的问题,“你什么时候走?”
路远寒恍惚一笑:“染崽,我们看柯南剧场版吧?”
墨不染呆若木鸡:“......啊?”
那晚,路远寒靠着百折不挠的精神、坚韧不屈的意志、厚如城墙的脸皮,如愿以偿睡在了亚朵818房间的大床上。
他躺在枕头上闭着眼,脑中像放电影一样循环枪响前墨不染魂飞魄散奔过来的那一幕。
我的命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