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拿铁雾隐(3)

作品:《镜不染尘

    墨不染把路远寒带进了他的衣帽间,从最不常穿的那排衣柜深处翻出一套大了两个码的Balenciaga无袖背心和运动裤扔给他。


    路远寒单手接住,挑眉问:“我可以穿你衣服?”


    墨不染脚步走到门口,听见这句话略一偏头拿眼尾懒懒地睨着他:“那你是想光着去还是穿校服去?”


    “......”路远寒没回答,默默抬手脱了校服短袖。


    他没比姜皓月瘦多少,甚至还要更高一些,不允许姜皓月碰的衣服却主动给他穿。


    路远寒沉浸在这种微小的差别待遇带来的愉悦感里,哼着小调提上了那条运动裤。


    墨不染盘腿坐在房间矮几前地毯上拼一只跑车模型,看他换上无袖背心从衣帽间走出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上次在盖遇到你,你和涂队在做什么?”


    路远寒拽了拽略显紧绷的长裤,系上腰间绳带:“暗访。”


    墨不染捡出四个车轱辘,随口一问:“成功了吗?”


    “算不上成功。”路远寒从沙发上捞起他给的外套穿上,解释说,“国贸紧邻着的酒吧一条街,是赤云夜生活主要聚集地。今年暑假七八月份那阵子,有几家夜店出现了一种新型的违禁药物,功效类似听话水,目前已知的信息还没办法准确判断成分,缉毒口暂时以骨销水代称。”


    墨不染疑问:“听话水是什么?”


    “这你不知道?”路远寒勾唇戏谑道,“酒吧还是去的少了。”


    “是用不到。”墨不染语调不屑,“我有比听话水管用上千倍的东西。”


    路远寒眼底掠过很轻地调笑:“被资本腐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吗?”


    “去你的!”墨不染拿模型碎片砸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迪厅、酒吧、KTV这些夜生活场所经常出现所谓的听话水、失忆水,其实是一种管制类化学合成毒品。”路远寒盘腿在他旁边坐下来,对照图纸拿了几块小零件跟他一起拼,“作用是控制中枢神经,可怕之处在于它是无色无味的,放在酒水饮料里被害人完全察觉不出。”


    “那不是......”墨不染声音一滞,偏头看向他,“性犯罪神器?”


    “可以这么说,因为这类毒品,喝完直接瘫软,可能会丧失知觉,产生幻觉。”路远寒接道,“也有部分人出现顺兴性遗忘,就是哪怕完整目睹了自己被侵害的过程,讯问的时候也想不起来。”


    墨不染神情不可置信且反感:“竟然会有这种东西?”


    “黑市流通的玩意儿,每一样都在挑战人性底线。”路远寒很快拼好尾翼部分,递给他,“这种药水代谢迅速,进入身体后很快会随着体/液排出。间隔超过一天,查证和取样都比较困难,想要制裁嫌疑人难上加难。”


    墨不染眸中了然:“所以涂队让你去酒吧卧底暗访?”


    “真不是我想去。”路远寒舌尖顶了下后槽牙,“市局某个庆功宴上,刑侦和缉毒拼酒输了,缉毒口一个姓江的混蛋指名要我去。”


    “为什么?”墨不染停下动作,“他跟你不和?”


    “那倒没有。”路远寒眯眸冷笑,“他大概喜欢宋知微,一直拿我当假想敌,觉得我要撬他墙角。”


    墨不染疑惑:“那你还帮他去卧底?”


    “不是帮他,是如果任由骨销泛滥开,整个赤云犯罪率会直线上升。”路远寒神色添了几分严厉,“其实卧底期间,我拿到过两代版本的样品,技术科在化学成分里提取到了γ-羟基丁酸,缉毒那边才把它划分到新精神活性物质,定性成半合成毒品的。”


    墨不染几乎没听懂几句,懵着脸问:“嘎......嘎什么?”


    “伽马羟基丁酸,希腊字母γ,英转中的药品命名方式,缩写是GHB。”路远寒在微信聊天框里打出名称给他看,耐心解释,“这东西目前国家严格管制,几乎是所有迷/奸类药品的主要成分。”


    “如果只是成分一致,新型毒品听起来似乎也没什么特殊的,为什么市局这么重视?”墨不染斜睨他,猫眸犯懒垂着,“还要出动你这个线人。”


    “因为除了GHB,技术科在样品里还提取到了一种目前整个国内化学领域都未知的特殊生物碱。”路远寒眉心蹙紧,“由此验证半合成毒品骨销除了具有听话水同等效果外,还能够主动催情、增强快感、诱导被害人迎合暴行。”


    “说白了就是升级版听话水?”墨不染眸光转了下,“对比之下,新型毒品搞起犯罪来会更容易,代谢掉更快,嫌疑人事后也能神不知鬼不觉销声匿迹,不至于被警察缠上?”


    “嗯。”路远寒阖眸轻叹了声气,“是这样。”


    墨不染想到关键:“最后抓到毒贩了吗?”


    “没有。第一批液体样品销声匿迹太快,无从下手,二代版本升级成了外用涂抹型半固体,就是那天被你看到的。”路远寒摇了摇头,“不过当晚就被发觉了,缉毒口监控中的几个交易链路瞬间消失,再寻不到一点痕迹了。”


    墨不染略微尴尬:“是因为我误打误撞看见了?”


    “跟你没什么关系。”路远寒否认,推断说,“我猜是毒贩内部查到有样品被线外渠道泄露,所以大规模暂停交易,批量转移市内现存的货物。”


    “你是说,那天那个酒保给到你的东西,是有人泄露出来的?”


    “对,骨销几代版本都还在成分保密阶段,上下线销售渠道严格,涉及圈层很小。”路远寒说,“所有零散偷卖应该都是内部某些想捞油水的马仔趁机搞出来的。”


    墨不染问:“那条街酒吧那么多,你为什么选择盖世?”


    “缉毒那边江戟他们一直查不到这批新型毒品源头,现场突袭搜过几次夜店,不过是吊销营业执照,或者抓几个不痛不痒的购买者就断了线索,一直摸不准关键的窝点。”路远寒眸光转深,声音笃定,“骨销没有在盖世出现过,说明盖世要不就是它分销的下一个目标,要不就是它的毒源。”


    “那你卧底那么长时间,都在酒吧做什么?”墨不染突然问,“洗盘子刷杯子?”


    “你觉得可能吗?”路远寒眼尾斜挑了一下,喉间溢出声短促坏笑,“我去盖世后厨洗碗,没准那群阿姨以为哪个来寻欢作乐的公子小姐有什么布置特殊惩罚任务的情趣爱好。”


    墨不染:“那你——?”


    路远寒:“男模。”


    墨不染尾音拖长:“嗯——。”


    凭路校草身材皮相的优越条件,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路老师营业范围太广了。”墨不染表情真挚给予肯定,“简直是把这张脸、这具身体和这个脑子都开发到极致了。”


    “别瞎想,驻台唱歌而已。”路远寒看着他明显想歪的戏谑眼神,忍不住解释,“偶尔带下酒桌游戏,类似剧本杀DM那种,连陪酒都没干过。”


    “不用解释,我都懂。”墨不染唇角勾着邪笑,声音促狭,“传冰块还是撕纸巾?”


    “你懂个蛋!”路远寒没好气地说,“飞行棋!”


    一直到两人收拾好行头坐电梯下地库,墨不染还在孜孜不倦地缠着路远寒要他讲做男模的事。


    路远寒特别后悔提了这两个字,满脸黑线一肚子文墨也解释不通他是如何在烟花之地卖艺不卖身、擦台不擦边的。


    “原来你他妈真干过啊。”墨不染率先跨上川崎后座,想起了那次姜皓月随口瞎编的路远寒兼职场景,按耐不住问,“有富婆姐姐摸你吗?”


    “......有,很多!”路远寒抬腿跨上机车,脸色很差,“这样回答你满意吗?”


    “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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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摸的?”墨不染从背后搂住他悍野的窄腰,手指情不自禁撩开背心下摆探了进去,搭在腹肌上滑动游移,“是这样吗?”


    掌心紧贴着的位置,绷紧了是战场杀伐果决的盔甲,放松时却又软得能陷进一小截指尖,像收鞘的利刃暂披羊皮。


    路远寒极力保持冷静咬牙打火:“是!”


    “那有人碰过这里吗?”墨不染坏使过了头,停在腹肌上的手指猝不及防抬高揉蹭了下心脏位置前某处。


    “墨尘!”路远寒浑身一麻,像被电了似的,几乎要从前车座上蹦起来,“......你是不是过分了?”


    他极快地扣住那只肆虐的手腕捉出来,拽到眼前盯着恨不得咬一口。


    “怎么,她们能摸我不能摸?”墨不染一只手臂任由他拽着,另一只手落在尾翼上散漫地撑住后仰的上半身,懒声说,“我又不是没给钱!”


    “你来劲了是么,耍我流氓很爽?”路远寒果断松开手,狭眸眯起余光落在他那只手臂上,“再敢碰一下试试!”


    “威胁我?”墨不染扬手在他下巴上挑了下,“摸了你要怎样?”


    “别去酒吧了。”路远寒抬腿翻下车,单手揽住腰一把直接将他从后座甩到肩上扛起,“现在上楼回你房间,我脱光了给你摸个够!摸哪都行!”


    “路远寒!放我下来!”墨不染瞬间被悬空倒挂,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两条长直的小腿来回踢蹬,嘴里还在不依不饶地骂,“你他妈找死啊!”


    路远寒箍着他大腿的五指钳紧:“是谁先找死?”


    大腿内侧指压感清晰地传递开,墨不染身体蓦地一僵,挣扎动作骤然停下。


    “错了错了,别闹了。”他心脏一颤一颤地乱跳,挂在路远寒肩上极为罕见地服软,“你放我下来。”


    路远寒按住背抄起膝弯打横抱着将他重新放回机车后座,看他黑着脸气鼓鼓炸毛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脑袋。


    墨不染立刻翻脸打掉那只手:“滚。”


    路远寒笑意愈深,跨上机车点火驶出地库,朝着曲水方向加速。


    盖世门口十字路上有架红绿灯,路远寒停车等红灯间隙,墨不染拉开头盔防风罩,瞥见路旁有家新开业的花店。


    明明是属于夜生活的时间点,竟然还在营业。


    门口用各种颜色品种的鲜花扎了个莫奈花园似的拱门,透过一扇浅蓝色的窗扉可以窥探到屋内情形,店主姐姐正站在桌前忙着剪枝,扎束,缠绕绸缎。


    “校草喜欢什么花?”墨不染探身往路远寒头盔底部露出的一小片皮肤上轻轻吹了口气,“我买给你啊。”


    绿灯亮起。


    路远寒低笑一声拧了油门,Z900加速驶过路口。


    他头盔下的回答随着风刮进墨不染耳朵里:“有钱花,随便花。”


    墨不染扬声笑起来:“那不用买,我多的是。”


    隐在红绿灯后的花店,走进一位穿着黑色及膝风衣的客人。


    他戴着顶风衣同色贝雷帽,脸部被宽大的口罩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双锐利的眼睛,在一簇簇争奇斗艳的鲜花中挑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男人没有听店长唠唠叨叨地讲如何保持新鲜,也没有回答关于“先生你是要送给爱人吗”的问题,付完钱径直走了出去。


    他走到十字路口,带着手套从那束玫瑰里抽出一支,捏着花茎小心翼翼地放入防水袋里,然后把防水袋收进了风衣内侧口袋。


    接着把剩下的一捧花规规整整摆放在路边的台阶上,像是在祭奠什么人。


    脚步朝着前面的酒吧走去。


    玫瑰静静躺在一地枯黄落叶上,嗜血的红。


    晶莹的水珠勾勒过花瓣饱满的轮廓,洒落在水泥台阶。


    像是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