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哈利带领家养小精灵们研究出了魔药食物，斯内普的工作清闲了不少，再加上哈利自己自我保护能力强得很，他又少了一部分差事，都有闲心打理一下自己的头发了。


    暑假即将到来，他有大把的时间研究魔药，这让他的心情也变得更好了些。


    可惜这个好心情持续不长，当晚某个波特小崽子深夜到访，拉着他说了一堆自己的过往。


    “那条龙，跟死神打赌，赌你会不会在20岁之前意外死亡？！”


    斯内普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嘴唇颤了几下，冷笑了一声，


    “我原以为尸位素餐这个词只能运用于魔法部那帮废物身上。”


    轰隆！


    霍格沃茨城堡外晴朗的上空响起一声惊雷。


    “呵。”


    斯内普不屑地勾起了唇角，


    “祂们拿你打了几次赌？”


    “我每段人生开始时他们都会打赌，这是第三次。”


    斯内普沉默了。


    他不再搭话，安静地熬着一锅魔药，直到他皱着眉把这锅成色明显不佳的魔药装瓶，他才再次看向哈利，


    “前两次也一样？”


    “不一样。”


    哈利语气淡淡，


    “第一次赌我背负着命运会不会在终结一切后死亡，尼德霍格赌不会，结果我在20岁生日前死了。第二次……”


    “为什么？”


    哈利还没说完，就被那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断，


    “怎么回事？”


    “嗯……”


    一向从容不迫的哈利第一次露出了心虚的表情，这让斯内普的眼神更加锐利。


    “说！”


    “我当时心理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大战结束后，他们吹捧着波特，吹捧着波特家，我乃至我家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所有人盯着，被解读，被冠以各种莫须有的意图来达成他们的目的。我原以为终于摘掉了枷锁，却发现那层枷锁之下是一层更加坚固的永远摘不下来的名为“楷模”的牢笼。”


    哈利说了一半，顿了顿，变了床薄毯子裹在身上跑两步跃上沙发，茶几上他那只惯用的茶杯晃晃悠悠地飘起来给他喂了几口热茶。


    “咳，嗯……我有些接受不了这种被规制在框架里的人生，于是抽空溜出门去北欧走走散散心，至少当时那边因为沃尔松家族的专权并没有很多人认识我，这让我很放松。”


    “容我提醒，波特，我需要知道你过早死亡的原因。”


    斯内普低沉地开口，声音隐隐带着怒意，似乎对哈利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很不满意。


    “嗯……是的，是的，我在说……”


    哈利裹了裹毯子，尝试安抚这只蝙蝠，但是收效甚微，顶着斯内普隐含怒火的目光，他咽了口口水，


    “就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瘦高个儿，他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但是说话的声音阴冷黏腻，我一度以为是伏地魔复活了，后来跟尼德霍格核对过才发现，那是死神。”


    哈利垂眸，把脸藏在了阴影里，


    “祂在一家酒馆等着我，与我聊天，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我跟他聊了很多，也聊了我的困境……祂忽然哈哈地笑着告诉我，我一直都在压制着什么东西，如果能够解开心防，那么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我不明白，我便问祂，那是什么，祂露出一个腐朽阴冷的笑容，吐出来了一个单词，‘恶意’。


    当我听到那个词时，我的内心深处就升腾出了一种感觉，一股躁动的愤懑的感觉，我满脑子都是我不明白，凭什么我非要按照世俗的眼光去走，期待我成为救世主，我偏要成为黑魔王……”


    哈利瞧着斯内普脸色越来越黑，深吸了一口气，飞快补充，


    “但是我长久以来的观念却认为我就应该是救世主，这两种不同的观念造成了我的意识崩溃，于是我……就这样死了。嗯……挺草率的。”


    “草率？”


    斯内普的声音像一把薄刃，从齿缝里慢慢推出来，


    “波特，你管这叫‘草率’？你把自我了断说得像打翻一杯南瓜汁一样轻松！”


    哈利缩了缩脖子，毯子拉到鼻尖，只露出一双绿眼睛，眨得飞快，


    “如果我说当时确实有点像打翻南瓜汁，你会不会把我连人带毯子扔出去？”


    “不会。”


    斯内普转身，把那只装着失败魔药的细颈瓶塞进最高层柜子，落锁，声音清脆得像骨折，


    “我会先把你泡进防腐液里，再慢慢解剖，看看‘救世主’的大脑到底缺哪条沟回。”


    窗外又一道闪电劈下，亮得刺眼。


    哈利数着雷声，三、二、一……


    轰！


    城堡微微震颤。


    “第二次赌约的内容，”


    斯内普背对他，黑袍投下的影子把整面墙都涂成深夜，


    “我希望我能听到一点聪明人做出的行为！”


    “嗯……其实，人每次转生不仅伴随着巨大的副作用，而且会让人逐渐游离于世，包括低存在感和更加容易分割与融合的灵魂……”


    哈利疯狂地叠甲，语气平缓，略带迟疑，


    “从我难以忍受那种思维意识的分裂选择了放弃后，由于我踩在北欧的土地上，于是死后便来到了尼德霍格的辖区。我从祂口中得知了祂与死神的赌约，这很容易，因为祂当时在狠狠地痛骂死神作弊……而且骂得可真难听。”


    哈利小声补了一句，特别小声，像怕惊动空气似的，


    “总之，尼德霍格说，死神违规把‘恶意’直接塞进我耳朵，等于在赛道上撒钉子，祂要求重赛，死神却提出追加赌注，等祂们谈拢后，于是我有了第二次人生。


    祂们赌我能不能活着超过20岁，打赌的时候我已经转生，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没有记忆，加上转生有极大的副作用，我随机到了心中恶念被无限放大这条负面效果，也做了不同于第一次的选择，那就是，成为黑魔王。


    救世主是第三任黑魔王，这很荒谬，但的确是我的人生。”


    “结果。”


    “结果就是，我活了很长很长时间，因为我发现了波特家隐形衣真的可以隔绝死神的感知，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