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鹤炀最后被人扛走了。


    北城的冬夜零下几度,冷风吹来的时候,孙鹤炀被酒精搅浑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草,你快放我下来。”


    无人回应。


    “我他么要吐了……yue……”


    “吐。”谢京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孙鹤炀往里面一放,说,“随便你吐。”


    孙鹤炀:“…………”


    他虽然是个败家子,倒也不会在这么贵的车里吐出来。


    这个时候,孙鹤炀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低估了谢京亦的危险性。


    准确的说,谢京亦这几个月在他面前实在是太和善太温柔了,以至于给他形成了一种这人是个好人的错觉。


    他醉醺醺地靠着车门,半眯着眼睛问:“你要干什么?”


    谢京亦侧头看他一眼,探身帮他扯出安全带。


    咔哒一声,十分清脆,落在耳朵里。


    孙鹤炀莫名有一种进监狱戴手铐的感觉。


    “你干嘛?我等会儿还要回家睡觉,我爸说他很想我。”


    “没干嘛,请你去我家喝杯茶。”


    谢京亦说完,启动了车子。


    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打开了车内的暖气。


    风刚吹出来的时候是冷的。


    几秒后就变热了。


    孙鹤炀眯了眯眼睛:“喝杯茶?”


    不等谢京亦回答,他又摇了摇头,说,“我不喝茶,我要睡觉。”


    谢京亦目视前方,跑车开出了露天停车场。


    “我家也有床,到哪睡不是睡?”


    孙鹤炀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但是他脑子不清醒,反应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回去的路上,谢京亦很安静。


    一时之间只有他们俩的呼吸声和暖气声。


    风暖洋洋的,吹得人也暖洋洋的,孙鹤炀很快就困了,他的头有一搭没一搭地靠着车窗。


    内外温度差让车窗很快蒙上了一层雾气。


    谢京亦目前的住处,孙鹤炀之前来过两次,空得可怕,除却一些个人洗漱用品,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厨房装得倒是挺漂亮,结果台子上干干净净,锅碗瓢盆什么都没有。


    除了卧室和浴室,其他地方都仿佛是样板间。


    谢京亦推开门,屋里有地暖,暖气倾泻出来。


    孙鹤炀慢半拍进门,嘴上嚷嚷着我要回家,特别实诚地换了鞋。


    谢京亦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孙鹤炀。


    孙鹤炀现在的模样有些狼狈,眼眶是哭过后的通红,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拧着眉说:“没味。”


    谢京亦:“那你想要什么味?”


    孙鹤炀:“都行,我不爱喝没味道的水。”


    谢京亦盯着他看了两秒,拿起手机随便找了一家超市,把页面上显示的零食全都加进购物车,又挑了几瓶孙鹤炀之前喝过的饮料。


    最后付费的时候,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一瞬。


    又折返回去,点开了成人用品的模块。


    ……


    孙鹤炀:“你在干嘛?”


    “给你买零食。”谢京亦付完款放下了手机。


    “零食?”孙鹤炀警惕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你怎么突然这么好了?”


    谢京亦沉默了下,他坐在茶几上,跟孙鹤炀对视一眼,“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你老骗我,这算哪门子好?”孙鹤炀撇撇嘴。


    谢京亦叹了口气:“那没办法,我变不成女孩,你又不喜欢男的。”


    “除了骗你,我没有任何办法接近你。”


    孙鹤炀一怔。


    其实在得知11是谢京亦的时候。


    他虽然生气,但是内心是有一丢丢窃喜的。


    好歹是个大帅哥,不是什么中年大叔。


    这段感情只是充满欺骗,总比欺骗加渗人反胃强。


    “你真就看了一张照片就这么喜欢了?”


    “一开始只是想接近你,后来接触的每一天里,我都开心,听到你的声音时候也开心。”


    说到声音,孙鹤炀突然想起来了,眯了眯眼睛,“你当时跟我开麦的时候,用了变声器?”


    “……嗯。”谢京亦不太自然地应了一声。


    他那时候其实挺忙的,学业忙,还要创业。


    跟一个小了五岁的弟弟网恋,竟然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因为他笑因为他难过,因为他折腾,偷了谢织的朋友圈,买了变声器,隔三差五打游戏。


    周围知情的朋友都说他得了失心疯。


    只有谢京亦自己知道。


    不是失心疯,是我终于有了想要的,贪恋的人。


    "小羊,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过去的时候无法挽回,但是从现在起,他不会再骗他。


    他声音有些温柔,喊小羊的时候,尾音勾人,裹着情意,像是蜜糖一样,将孙鹤炀整个人的包裹起来。


    孙鹤炀难得有些不自在,他避开了脸,说:“哦,反正我们以后就是普通朋友,你骗不骗无所谓……唔……”


    张合的嘴唇忽地被堵住,像是酒吧里那个仓促的吻,在这一刻又续上了一样。


    孙鹤炀睁大了眼睛。


    但是和酒吧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那个时候还恼火得不行,此时又在谢京亦三言两语里缓和了情绪。


    我好没用。


    怎么一哄就心软?


    他杂乱的思绪很快被一个闯入的**打断。


    “不是你……”怎么神社偷啊?


    孙鹤炀想骂人,嘴巴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成型的话。


    他很快也没有骂人的心思了。


    后脑勺被一只手托着,那人的指腹缓慢地揉着他的头发。


    吻却是与之相反的风格,像是要把人吃下去一样。


    脑子直接变成了浆糊。


    ……


    孙鹤炀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就是个注孤生的命。


    怎么追谁都追不到?


    好不容易谈了没两天就有各种分手理由。


    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发小好几个都结婚了。


    要不是沈商年也是个注孤生的命,他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曾经以为接吻对他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


    没想到一晚上跟人亲爽了。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惊了一下。


    谢京亦总算肯放开他了。


    孙鹤炀嘴唇是摩擦过度的红,舍透跟着发麻:“谁?”


    “应该是给你买的零食到了。”


    谢京亦看他两眼,最后笑了。


    孙鹤炀:“?你笑什么?”


    -


    把所有读者怼在墙角,俯身凑近,“啧,不许跟别人走,只准看着我,只准把为爱发电留给我………”


    “……不然,我的心会痛的…”


    开个玩笑,七夕快乐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