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回头看见林悦的瞬间，眉峰就拧了起来，语气里的厌烦毫不掩饰：“怎么哪儿都有你？你是阴魂不散吗？”


    林悦像是没听见叶芷的话，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扭腰摆臀地走到中介王经理身边：“怎么，你们能租得起办公室，我们也能租，有什么问题？”她指尖点了点空置的办公区，“这地方我们团队也看上了，王经理，刚才你们谈的是年付吧？我可以直接付两年的，再追加五个点的租金，现在就能签合同，定金我当场转。”


    王经理手里的笔顿在合同上，下意识看向叶芷。


    这条件比刚才谈的优厚太多，两年付加租金上浮，对房东和中介来说都是稳赚的买卖。


    谁又会跟钱过不去。


    他迟疑道：“叶小姐，要不……您再加点？”


    叶芷抱着胳膊，眼底没什么波澜，只淡淡道：“加不了，王经理，就刚才谈好的价格，要是没问题的话，我们可以直接签合同。”


    “哈哈哈……”林悦突然笑起来，眼神嘲讽地看向叶芷：“你当别人都是傻的？有钱不赚？我比你给的价格高，当然是租给我了。”


    说完她又看向王经理：“我们可是跟周氏绑定的项目，往后规模只会扩不会缩，长期租下去绝对靠谱，王经理，你是聪明人，直到该怎么选吧？”


    王经理的目光在叶芷和林悦之间来回打转，喉结滚了滚，捏着合同的手指都泛了白。


    他当然知道签给林悦更赚，可刚才跟叶芷磨了半天，眼看就要谈妥，现在突然变卦，总觉得心里发虚。


    “林小姐，您这条件确实……”他话没说完，就被林悦狠狠剜了一眼。


    林悦拢了拢裙摆，下巴抬得更高：“王经理，做生意得拎得清。房东能放心地把房子交给你们，无非就是想通过你们，租个好价钱，你不租给出价更高的，还在犹豫什么？”


    她说着，还故意侧头冲叶芷扬了扬下巴，眼神里的挑衅几乎要溢出来：“叶大小姐，你要是实在想跟我争，就把条件再往上提提？别杵在这儿浪费大家时间。”


    王经理被这话推着，也跟着劝：“叶小姐，您看林小姐诚意这么足……要不您再考虑下？稍微让点步，咱们还能再谈。”


    叶芷却突然笑了，指尖在户型图上轻轻敲了敲：“让什么步啊？”她抬眼看向中介，语气带着点“惋惜”，“王经理，你刚才没听见吗？林小姐不仅付两年，还加五个点租金，这种客户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跟她签，比跟我签划算多了，绝对不会吃亏的。”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林悦骤然绷紧的脸，又补了句：“再说了，她背后可是周氏集团，往后说不定还能给你介绍更多生意，你稳赚不赔。”


    林悦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像被按了暂停键。


    她盯着叶芷转身要走的背影，心里突然发慌。


    叶芷就这么走了？


    她难道不应该气急败坏地跟她争抢一番吗？


    明明前一秒还对着户型图跟中介讨价还价，怎么自己一抬条件，她反而干脆利落地松了手？


    不对，这不对劲。


    “你这就不要了？”林悦下意识追了两步，语气里满是疑惑，甚至带着点莫名的慌，“叶芷，你耍什么花样？”


    叶芷脚步没停，只回头扬了句：“我能耍什么花样？你不是看上了这个地方？我就当做好人好事，让给你咯！”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高跟鞋敲在走廊地砖上，声音干脆得没半点留恋。


    林悦站在原地，看着叶芷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心里的疑团像潮水似的涌上来。


    她攥着包带，突然觉得这空荡荡的办公室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叶芷越是不跟她争，她越觉得不对劲，好像自己挖了个坑，反而被叶芷推了进去。


    “林小姐？”王经理连忙拽住要转身的林悦，手里的合同往她面前递，“您刚才不是说要签合同？那就麻烦您跟我去一趟门店了。”


    “我……”林悦往后缩，刚才那股跟叶芷较劲的劲儿全没了，只剩下满心的疑虑，“我再想想，这地方说不定有问题，我也不想要了！”


    “您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啊！”王经理急得拉住她的胳膊，“我都跟房东说好了，您现在反悔，我怎么跟人家交代？您刚才拍着胸脯说肯定签，现在跑了算怎么回事？”


    林悦被拽得踉跄了一下，猛地甩开中介的手：“你放开！我说不要就不要，哪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这怎么能说是强买强卖呢？”王经理急了，“我们刚才谈得好好的，明明都要签合同了，你突然冒出来横插一杠，把人给我挤走了，现在你又说不要了，你这不是故意捣乱吗？”


    “故意捣乱怎么了？我就是不要了，你报警在我啊？”


    说完，林悦也顾不上跟中介拉扯，踩着高跟鞋慌慌张张地往楼梯间跑。


    叶芷说不要就不要了，肯定有猫腻！


    中介看着林悦跑远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合同，再望向空无一人的办公区，急得跳脚。


    两边拉扯半天，最后倒成了一场空。


    叶芷下楼没几步，手机就收到了王经理发来的消息，说林悦就是来捣乱的，问她能不能再谈谈。


    她指尖划过屏幕轻笑，把手机揣回包里，转身进了路边的咖啡馆。


    接下来的几天，林悦就像狗皮膏药似的，但凡是叶芷看上的地方，她都想插一脚，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消息，每次都能在叶芷签合同之前准时到达现场。


    叶芷突然想起一个地方来。


    云境大厦’12层，一整层都是空的，用来做办公室其实还是不错的，不管是位置还是环境都是一流的，她之所以不太喜欢，是觉得光线不是很好，也没有她想要的露台。


    既然林悦要跟她抢，那就送她一份大礼好了。


    一想到自己之后要做的事情，叶芷就想笑。


    她很快联系了中介，约了看场地的时间。


    林悦果然也来了，不知道她上哪儿打听的消息，甚至比叶芷还要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