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恬被收的是备用机，但他们再没见过潘炎来找她。


    临近期末，除了要忙紧张的竞赛，还要为期末考做准备。


    谢一恬好像把身心都投入到了学习，拿手机的频率降了，披着的长发扎成低马尾，不是埋头写题就是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题目。


    早恋处分还贴在办公室外的墙上示众。宋安然和翟佳鑫依旧走得近，但都心照不宣，不做任何越界举动。


    翟佳鑫心里憋不住事，问过谢一恬：“潘炎就……不找你了？”


    “找过。”谢一恬平淡地答，顿了一会儿，又说，“我让他别找我了。”


    下了课，谢一恬又去办公室了。


    徐雾叹了口气，感慨道：“谢一恬是不是有点学得太拼了。”


    “不好吗？”这些天，洛宸羽也注意到了谢一恬的变化，觉得她敛了心思放在学习上，其实是往好的方向走了。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吧。”徐雾把手垫在桌上，脸枕了上去，“她什么都不说，但能看出来……”是失恋啊。


    翟佳鑫最近表现得也挺丧的，和宋安然有意避嫌，两个人保持距离，看起来又熟又不熟的感觉，挺难受的。


    翟佳鑫手里握了本厚重的必刷题，拿着笔转过来：“洛哥，帮我看道题呗。”


    “哪道？”洛宸羽从他手里接过来。


    魏才知刚好从前面走下来：“什么题目？我看看。”


    翟佳鑫注意力在题目上，看着洛宸羽落笔写了几行过程，随口应道：“生物题。”言外之意，魏才知一个选历史的，用不着看生物。


    “佳鑫。”


    被他这么一叫，翟佳鑫瞬间汗毛竖立，忍不住搓了搓双臂，真他妈肉麻……这么说来，从来没人这么叫过他。


    “你还是叫我全名吧。”翟佳鑫说，“什么事啊。”


    “你看见宋安然了吗？我找她有事。”


    “你找她干嘛？”翟佳鑫扭头向讲台边的位置看去，发现宋安然的座位空着。


    “有道题，上课没听懂，她不是数学好吗。”


    翟佳鑫眉头皱起，嘴角一抽，直言道：“有什么问题你不能去问老师啊！问她？”


    “我不太喜欢问老师题目。”魏才知笑说，“要不，班长，你也教教我？”


    “没空。”洛宸羽冷淡道，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拿笔给翟佳鑫讲题。


    徐雾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昂首挑眉，对着魏才知说：“哪道？我给你讲呗。”


    洛宸羽手中动作一顿。


    魏才知微笑着拒绝：“算了，我自己再看解析琢磨琢磨。”


    “就非得是宋安然或者洛宸羽呗。”徐雾直接点破他，笑着开玩笑，道，“是问题，还是问人？”


    “那当然是冲着题目去问的。”魏才知无辜地摊手。


    “你上课不是没听懂吗？下课再看就能懂了？”徐雾向前面黑板扫了一眼，他甚至找不出难题。


    “上课没看清，我刚才去前面抄了过程。”魏才知将手中的本子举了一下，确实写了东西。


    徐雾短促地“哦”了一声，笑说：“那挺好，好学。”


    “我也觉得。”魏才知附和他的话。


    不知道陈刚是不是又忽然心血来潮决定事情，都快期末考了，他要给他们班的那两个外校插班学生换位置。


    “魏才知，你把桌子搬到讲台边，坐那么后面怎么看得清。”陈刚在讲台上指挥道，“还有应优，搬这边，离讲台近点。”


    对应优来说，坐哪都是一样的，前后都是学，但魏才知显然对这安排不满意。


    “老师，我坐后面能看清。”魏才知说。


    陈刚没听清他讲话，从讲台上走下来，站在国道旁


    徐雾看热闹不嫌事大，“陈老师，他上节课下课还说，看不清黑板，听不懂老师讲题，得下课花时间去讲台上抄老师写的过程来看。”


    魏才知脸色瞬间凝固，被徐雾超绝不经意的话气笑了，勉强忍住了骂他的冲动，依旧嘴硬：“我没说……”过。


    “对吧洛宸羽，你也听到了。”


    洛宸羽点头“嗯”了一声。


    “那怎么能行，坐最后一排看不清，连课都听不了，赶紧搬了。”陈刚啧了一声，“徐雾，你能不能看清啊？”


    “我肯定能看得清啊，我裸眼视力5.2。”


    “切，你小子，看不清自己主动来讲。”陈刚撂下话，负手走了。


    魏才知瞪了徐雾一眼。


    “不用谢我。”徐雾回了他一个笑。


    魏才知咬牙切齿地怒道：“谁要谢你？”


    徐雾耸了耸肩，不打算继续鸟他。他拍拍翟佳鑫的肩膀，说：“你晚饭去食堂吗？”


    “去呗，隔壁班跟我说，最近后墙抓得特别严。”


    魏才知吃了口闷亏，也只好无奈地照陈刚安排的做。


    -


    距离一远，魏才知就从他们的日常中渐渐淡了出去。


    因为抓早恋的事情，宋安然和谢一恬搭伙吃饭去了，在食堂找位置坐得也近，经常都是隔壁桌。


    翟佳鑫吃了一口饭：“唉。”


    “唉。”翟佳鑫看向某个方向，不知道是在看窗外，还是在看隔壁那桌。


    “唉……”


    徐雾啧了一声，指缝间的筷子被他捏得紧，他对着翟佳鑫微笑：“翟佳鑫，你再吃一口饭叹三口气呢？”


    洛宸羽被他俩逗笑了：“什么事情烦恼成这样。”


    翟佳鑫表情很复杂，思忖良久，这才开口：“好兄弟，我不该瞒你俩。”


    “我和宋安然……谈恋爱了。”翟佳鑫说这话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徐雾心说，你要不说点别人不知道的。


    “然后呢？”


    翟佳鑫一时语塞，说：“这还要什么然后？”


    徐雾问：“你爸妈知道吗？”


    “还不知道。”


    “那换个问法，你爸妈反对你和她谈恋爱吗？”


    “那不可能。”他爸妈喜欢宋安然还来不及。


    徐雾又问：“那她家人反对吗？”


    “应该不能够吧……”翟佳鑫对自己也挺满意的。


    “那不得了。”徐雾自己是豁达了，说，“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翟佳鑫刻意放轻声音，凑近了低头说：“早恋，处分。”


    “你怕被抓了担心背处分，还是怕宋安然也要跟你分手？”


    毕竟，有前车之鉴就在他们身边。


    “都不是。”翟佳鑫说，“我是怕对她影响不好。”


    洛宸羽：“那这就得你自己和她商量了。”


    洛宸羽说话意思云里雾里的，徐雾索性充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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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你俩都认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年半。”徐雾觉得他们毕业后也一定会谈下去，毕竟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情谊，不是说毕业了就会断了的。


    “这也是我担心的啊。”翟佳鑫闷闷道，“她成绩那么好，我怕没办法跟她上同一所大学。”


    大学异地恋分手的案例比比皆是，翟佳鑫自然是希望可以和宋安然考同一所大学，就算不能，至少……也要在同一个城市。


    “想和她考同一所大学，那你倒是学啊！”徐雾说。


    翟佳鑫无奈笑道：“如果成绩真是学了就能提高的话，那就好了……”


    “别想太多，”洛宸羽宽慰道，“还有一年半，你想太远了。”


    “洛哥，那你打算和你对象上同个大学吗？”


    洛宸羽莞尔一笑，说：“我想。”


    -


    算着日子，期末考试很快就到了。


    考完最后一门，洛宸羽往徐雾手心里揣了一个新拆不久的暖宝宝，问他：“难吗？”


    “不难。”徐雾笑答。


    他握了握洛宸羽递给他的东西，温热从手心传上来，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洛宸羽总喜欢时不时给他塞个暖宝宝，徐雾笑着问他：“你从医务室囤货来了？”


    “有时候路过就顺便买了。”


    两人从考场并肩走回教室。


    对这群学生来说，熬了一学期，终于是放假了！理一班上正闹腾，哄闹喧天，好不热闹。


    班上人还没齐，陈刚在讲台也就不痛不痒地嘴两句那一回来就上蹿下跳跟个猴似的几个学生。


    “还有两个小时才放学，别搞得跟没事了似的。”陈刚穿着个黑色的大羽绒服还嫌冷，双手插在兜里，扯这个大嗓门嚷嚷道，“课代表去办公室把试卷答案数上来，还有各科假期作业，也找老师去数。”


    底下就有学生“啊”了。


    “才放两周，还布置作业啊？”


    陈刚听到了，盯着小兔崽子说，“还想没作业？”他下巴一扬，“想得美。”


    教室前后两个门，人进进出出，从考试结束到现在，过了十五分钟，班上人才差不多到齐了。


    陈刚在班上坐镇，不知怎的，教室某一瞬间就莫名其妙安静下来。


    “终于唠完了啊。”陈刚翘着二郎腿坐着，那语气，感觉他差了盘瓜子助兴。


    他们放假，老师也下班，陈刚心情愉快，和他们将事情跟聊天似的，气氛轻松。


    “要放假了，都挺兴奋，我先讲两句，”陈刚顿了顿，继续道，“怕我过会儿给忘了。”


    班上学生默契地“嘁”了一声。


    “我们班有部分学生呢，是报了物理竞赛的。”陈刚说着，忘时间了，于是把手机聊天记录翻出来念，“下周一早上，八点要到学校上竞赛课的，上到下午五点，你们方老师应该没讲过吧。”


    下面稀稀疏疏响起几声回答。


    “没有……”


    陈刚满意地点点头，低头看手机道：“是在那个，竞一教室。到时候上课日子我发家长群里，你们回去自己看一下啊。”


    陈刚把手机揣回兜里，站起来抖了抖皱巴的羽绒服，说：“放心啊，什么大年三十，年初一啊，肯定是让你们在家里过的啊。”


    徐雾心说，说的废话，大年初一还得上课，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