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雅蓉收回手往旁边站了站，尴尬地笑道：“看你生得乖巧。”


    说完赶紧催促着肖三郎回去，把书塞给他，送他出大门：“回去吧三哥，早点歇息啊。”


    见大门正要关上，肖三郎一只手立马撑住门板，朝里头看了看，没看到许婵跟过来，悄声说道：“明天早些来医馆吧？”


    袁雅蓉：“那……我吃了早饭和药就来？”


    肖三郎斟酌了片刻：“起了就过来吧，来医馆用早饭。”


    袁雅蓉迟疑地点点头，然后轻轻把门关上。


    难道是明早上又要出城购置药材？


    她并没有多想，回到厨房准备洗澡水，叫许婵拿寝衣准备沐浴。


    这一夜肖三郎依旧是在回春堂睡的，天还没亮便起了床。


    麦仁是昨晚就洗了挑好的，起来先起锅烧水，水开后下麦仁。


    杏仁去皮碾碎，接着加入温水上石磨研磨成浆，最后加入锅里和麦仁一起煮。


    肖三郎头一回煮这杏酪粥，拿着书看一步做一步。


    天亮了，锅里的粥已经煮好，最后再放了点糖。


    肖三郎把锅挪到炭炉上温着，出来开大门，到街对面买了新出炉的枣泥卷和栗子糕，又买了两块葱饼。


    袁雅蓉早上起床，把许婵叫醒带到隔壁。


    核桃包已经出锅了，袁雅蓉带了四个，赶紧跑去医馆。


    “三哥我来了！”袁雅蓉捂着核桃包跑进门。


    肖三郎刚从后院厨房拿来盘子和碗勺，把糕点和核桃包都装上，接着去后院把粥锅连着炭炉一起端到堂上。


    袁雅蓉看着乳白色的粥有些疑惑，“这是什么粥？怎么跟家里煮的不一样啊？”


    肖三郎：“杏酪粥，多喝点养胃的。这个饼挺香的，你尝尝。”


    盘子里的两块葱饼是切过的，一小块一小块，还有枣泥卷和栗子糕还有余温，陪着粥吃刚刚好。


    袁雅蓉粥喝了一碗再添了一碗，这味道温润清甜。


    她看了看桌边的小炭炉和锅，都是之前茂仁住这里用的。


    “这粥好香啊，三哥是你煮的吗？”


    肖三郎：“嗯，我照着书上煮的。”


    袁雅蓉沉默了片刻，试问道：“那这怎么煮的？你今早何时起来的？”


    肖三郎仔细回忆了下：“好像……寅时刚过的时候吧。这个主要用的是陈年麦仁和南杏仁，杏仁还要去皮研磨成汁才能和麦仁一起煮。”


    话音一落，袁雅蓉眉眼微动，手捧的温暖的粥碗，心里更是暖暖的。只是又担心他早上起太早没休息好，心有不忍。


    她缓缓放下手里的碗和勺子，“三哥，以后别起这么早了，你晚上没睡好，白天怎么这铺子上又忙，身体怎么吃得消？”


    察觉到她那担忧的神色，肖三郎嘴角不经意的翘起来，戏谑道：“担心我的话，那你多来医馆帮帮我？”


    他目光深邃，仿佛点缀着点点星光，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


    袁雅蓉只看了一眼，惊得一颤，瞬间双颊绯红，低头小声道：“我不是每天都来帮你了嘛？”


    这几天许婵刚来，跟着肖大婶带着孩子们上了几趟街，在医馆的时间确实比之前少了些。但每次来医馆，能帮的忙都做了，她又不能给人看病抓药，只能干点杂活儿。


    看她害羞了片刻，肖三郎温柔说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粥咱们两个人吃，量不多不费时的。也就比平日早起了一个时辰，大不了中午没人的时候我多睡会儿就成了。快吃吧，一会儿粥凉了。”


    ……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肖三郎多买了些药材备着。


    医馆后院库房已经放不下，袁雅蓉拿了些半干的药材回家，放在南屋里，天气好的时候拿出来晒晒。


    这天午睡起来，阴了一上午的天空突然放晴，太阳若隐若现。


    袁雅蓉上南屋，把药材都拿出来晒。


    许婵这时也从外头进来，跟在袁雅蓉身后帮忙，她拿不动大的竹筐，就帮忙拿麻袋。


    袁雅蓉：“阿娈还没起来吗？”


    “我过去看了，还没醒呢。”


    许婵头发还有些凌乱，是中午睡了起来还没梳的。


    把药材都晒上了，袁雅蓉把她带到堂屋上给她梳头。


    袁雅蓉坐在椅子上，许婵就站在她身前，手里还拿着铜镜，照着自己的脑袋。


    “姨母梳的头真好看。”


    袁雅蓉抿嘴笑了笑，来临安之前，她也没给孩子梳过头。自从阿娈开始梳头后，发现自己的手越来越巧了。


    梳完了头，袁雅蓉带着许婵出来，把大门掩上。


    “姨母要去找回春堂吗？我能不能一起去？”


    袁雅蓉牵着她的小手，进了肖家大院里看了看，院子里堂屋上都没看到人。


    肖大婶这会儿还睡着，站在院子里能听见她的呼噜声。阿娈这两天受了寒，没什么精神，午睡时间也长了。


    袁雅蓉害怕一会儿大家起来，找不到许婵着急。


    看到东屋门留了缝，来到房门口轻声喊道：“二嫂！”


    郭氏没睡，一边守着熟睡的女儿，一边做女工，听到声音出来。


    袁雅蓉：“我带阿婵去医馆，一会儿婶子醒了跟她说一声。还有我院子里晒着药，若是下雨帮我收一下。”


    等郭氏一一应了，袁雅蓉牵着许婵出门。出来先到隔壁把大门锁了，这会儿隔壁人都在屋里，这屋里又没人。袁雅蓉别的不怕，就怕自己屋里衣柜顶上的盒子哪天突然没了。


    王家院子大门这把锁，肖大婶和郭氏手里都有钥匙。


    午后的大街上，小摊贩都出来摆摊了，老远就闻到了烤红薯的味道，旁边还有糖炒栗子。


    走过摊位前，看到许婵眼馋了，袁雅蓉停住脚，买了三个烤红薯和一带糖炒栗子。


    医馆下午还是有少许人来，怕许婵在那里待不住无聊，正好让她坐那里剥栗子吃。


    烤红薯刚拿出来滚烫滚烫的，袁雅蓉拿着用纸包着的烤红薯，整个身子都暖暖的。


    “还有点烫，咱们到医馆再吃。”


    她一手抱着烤红薯，一手牵着许婵。


    许婵把糖炒栗子的纸袋抱在怀里，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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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跟上袁雅蓉的步伐，鼻腔里充斥着烤红薯和糖炒栗子的香味。


    想到一会儿能吃上热乎的烤红薯的栗子，脚步也变得越发轻盈欢快，走两步开心地蹦一下。


    到了回春堂，肖三郎正在给病患诊病，袁雅蓉把许婵带到后院。


    还好今下午出太阳了，不然坐在这后院里吹风，人都得冻出病来。


    两人坐在石凳上，先吃烤红薯。


    没多会儿肖三郎忙完到后院来，袁雅蓉忙说道：“快，这红薯还热乎的，给你留的。”


    肖三郎也坐了下来：“好吃吗？”


    两人都说好吃，肖三郎看袁雅蓉手里的快吃完了，便说道：“你喜欢吃，这个给你吧，我吃点栗子。”


    袁雅蓉这一个红薯吃下去都有些饱了，摇了摇头：“我不吃了。”


    正当肖三郎准备拿红薯，旁边许婵说道：“三哥哥，我也喜欢吃红薯。”


    肖三郎看了看许婵那满嘴的糖渍，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小孩少吃点红薯，吃多了积食。”


    红薯吃完没多会儿，医馆又来病患了，肖三郎洗了洗手赶紧到前面去。


    袁雅蓉起身去翻院子里晒的药材，许婵手里的那颗栗子剥完，塞进嘴里也起来帮干活儿。


    “你接着吃栗子，我来就行。”袁雅蓉翻弄着药材。


    许婵嘴里的栗子嚼了嚼说道：“三哥哥说吃多了积食，我起来干点活儿再吃。”


    把院子里的晒的药材都翻了一遍，袁雅蓉到库房里看了眼，桌上摆着铡刀，旁边麻袋里还有少许白术没切。


    袁雅蓉准备上手干活儿，这时许婵也跟了进来，双手扒在桌边，一脸好奇地看着铡刀。


    害怕许婵凑太近，袁雅蓉语气温柔叮嘱道：“这刀很危险，只许看不能用手碰啊。”


    许婵嗯声答应，看着袁雅蓉切药材，忽然仰起头问道：“姨母，你天天都来医馆帮三哥哥的忙吗？”


    袁雅蓉想也没想地嗯了一声，许婵又接着问道：“为什么呀？姨母也懂医术吗？”


    话音一落，袁雅蓉一紧张，慌神中铡刀不慎切到手。


    左手食指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流出来。


    许婵傻愣了一瞬，随即叫嚷着跑出去。


    “三哥哥！三哥哥！姨母手切破了！”


    前边正抓药的肖三郎赶紧放下戥子飞奔到库房，紧张地拿着她手看。


    “没事，就破了一道口子，我都擦干净了。”袁雅蓉右手捏着帕子，上面还沾着血。


    肖三郎仔细看了看，那破口还在缓缓往外渗血，连忙拉着她到前堂去。


    擦了点药，用纱布包扎好，肖三郎小声嘀咕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袁雅蓉缓缓收回手来，仍然沉浸在方才肖三郎突如其来的拉手中，双颊羞涩泛红，低头默默不语。


    肖三郎接着去抓药，这时许婵缓缓坐到袁雅蓉旁边椅子上，双手还捂着嘴，两只眼睛透露着懵懂与无辜。


    “嘴怎么？”袁雅蓉微笑着看着她。


    片刻后，许婵缓缓把手拿开，小声说道：“对不起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