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我没空

作品:《ch

    联合国人散尽后,法拿着一张借款名单独自在位子上琢磨着,时不时圈画些什么,安静的环境很适合思考。


    祂在几百年前就开始用高利贷来赚钱,自诩比英赚得更加盆满钵溢,而至今法也没放弃借钱这一方案。


    祂盯着上面近期该收利息的国家名字,签字笔在指间翻转如花,心中思量着该先找谁。


    “这几个未必拿得出来,要是强制……”


    法自言自语,沉浸在利弊的权衡里,不自觉手一滑,笔弹簧般射了出去,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速度之快,甚至响起了破空声。


    啪!


    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笔,又抛了回去。


    刚回神的法看对方一眼,收回了刚想站起来的脚,也懒得道歉:“又有什么没拿?”


    英不答,走到祂身后瞥了一眼那张名单,幸灾乐祸地笑问:“这次收回了几方的债务?可别又亏得家徒四壁。”


    “……”法蓦地抬眸看祂,手中的纸被捏得凹陷下去,英明确地感受到了祂快要实体化的怒气。


    “生气了?”惹火祂这件事总是让英止不住地兴奋,祂毫无诚意地笑道,“别这样看我,我是在关心你。”


    关心?法冷笑一声,这摆明了是在戳祂痛处。


    法当初放高利贷确实是赚了不少钱,但凡是投资性的项目都伴随着不小的风险,祂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军事力量没有什么债是收不回来的,可惜祂算漏了一种情况。


    近代时期,祂曾借出巨大的金额给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奥匈帝国和沙俄,本是坐享其成的美事,却没想到一战后前两个直接解体,法震惊错愕之下连找谁要债都不知道,最后一个子儿没捞着,更别提本金。


    至于沙俄,法借钱给祂时是极放心的,因为祂本身的信誉就闻名全球,毕竟连和荷兰开战时都说就算是敌人,但欠的钱还是要还的,其讲究程度可见一斑。


    但天要下雨,人要倒霉,拦都拦不住。


    那时的沙俄已然更替,新生的苏维埃不承认之前所签的所有不平等条约,包括借款协议。


    法一气之下派出军队想凭武力要债,但即使当时的苏四面楚歌,举步维艰,祂的实力却是不容小觑的,最后法妥协了,选择了和平谈判。


    然而苏根本不把祂放在眼里,要钱?可以!但是法必须先把战争赔款给祂,否则免谈。


    法无可奈何,最后依然什么都没要回来,白打一仗。


    一九九七年,俄为了和祂搞好关系,象征性还了点,大概千分之一,简直是杯水车薪。


    而根据祂们现在的关系,想把其它部分要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几件事让法百年间的经济漏洞大得女娲补天都补不回来,气得祂一个意识体心脏绞痛,至今想起来仍是两眼一黑的程度。


    而英居然拿这个来嘲讽祂,或者说,也只有英会这么干了。


    “呵呵,要是我的钱上真有什么诅咒,第一个就借给你。”法按下心中暴躁,折好名单准备离开,反正祂跟这个伪绅士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有空吗?”英无视了祂刻意的疏离。


    “没空。”法连原因都不想问,起身就走。


    “你有。”笃定的语气。


    “……”法都要气笑了,回头道,“你谁啊你,凭什么安排我的行程?”


    英愉悦地扶了扶单边镜框,走到祂面前伸出手,后者迅速后退一步,死盯着祂的一举一动。


    对,就是这个眼神,警惕、敌视……还有……憎恨。


    英无法克制地心跳加速,下意识地靠近。祂喜欢法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就好像……祂们之间的恨意可以代替祂们,跨越一切时空经纬,在历史长河中永垂不朽。


    法有些不安,英进祂就退,想将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一个固定的数值上,然而没退几步,背上突然一痛,撞上了尽头的墙壁。


    英没停,边走边问:“约在老地方?”


    法其实并不怕祂,但对方诡异的行为让祂一时摸不着头脑,祂皱眉:“我没空。”


    “你会有的。”英停了下来,两人脚尖几乎相贴,再近一步,便撞上了。


    也许是位置的问题,法总有一种自己处于劣势的错觉,祂很不喜欢,特别是当对面的人是英的时候。


    祂猛地推开这个毫无自知之明的人,克制住就地跟祂来一场的冲动,一秒都不想多等,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神经。”


    英看着祂越走越快的背影,眼中的笑意又深了一个度。


    “过奖。”


    种花家。


    苏刚到家就往晋的房间跑,本来想在门口偷听一下情况,谁知刚到楼梯口就发现房间门是开着的。


    祂悄悄走过去,探出半个头,出乎意料的,里面只有沪。


    “嗯?怎么只有你在?”沪是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沪安详地躺在床上,仿佛看破红尘,听见苏发问,祂吐魂般有气无力地回道:“暴露了……”


    “什么?”苏刚想进去,突然听见楼梯另一边哭天喊地的拍门声。


    “京!我错了——开门好不好——京——”


    “……”叫得比早上还惨。


    苏坐在床边拍拍沪:“到底什么情况?”


    沪长叹口气。


    今天本来晋演得好好的,京毫无防备,沪藏在房间里的窃听器也到位了,眼看临门一脚,结果沪忘了关窃听器上的双向语音,旁边浙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只有京和晋两个人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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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结果可想而知,晋和沪一起被京加入了黑名单。


    “……”苏表情一言难尽,“我想过可能会有意外,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弱……”祂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我也没想到。”沪苦笑,天知道祂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可能正应了那句“关心则乱”,越在意的事,越要出错。


    “你怎么不把晋拉回来?”苏听着外面的鬼哭狼嚎,心道爹应该也听到了,问起来可不好说。


    沪生无可恋地半抬起头:“你看我这样子能拉得回来吗?”


    “……”苏已经不知道自己无语了多少次了,祂摇摇头,转身往京和晋那边去。


    走到扶手边,祂瞥见瓷在客厅跟浙说着什么,后者手足无措,心虚地直摆手。


    果然……


    苏头疼地快步走到在门口求饶的晋身后,一把捂住祂嘴,低声道:“别喊了,爹回来了。”


    本来还在挣扎的晋瞬间收声,眨巴着发红的眼睛盯着祂。


    苏指指楼下,拉着祂回到沪在的房间,轻声关上门。


    “得,就闹吧你们。”苏拉开椅子坐下,“这下爹知道了,事情的严重程度可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了。”


    沪坐了起来,祂也才意识到既然苏回来了,那爹肯定也回来了,本来祂们之间的小矛盾是没必要惊动爹的。


    “我的错。”沪糟心地揉了把躺乱的头发,“我会去跟爹解释的,京那边——”


    祂恳切地看向苏。


    “……我就知道。”苏只觉得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自己已经从旁观者变成帮凶了,本来只是接爹的话祂是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晋知道自己是绝对跑不掉了,就是不知道爹的问话会什么时候到来。


    如果说美的家法是皮肉之苦,那瓷平静的询问就是精神上的折磨。


    祂总是坐在犯了错的孩子面前,手上拿着书或茶杯,微垂凤眸,淡淡地问着事情经过,轻挑的细眉和意味不明的微笑看得人心里发毛。


    除去一些类似于抄书的小惩罚,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那孩子跟瓷说话时都可以听出其中隐晦的训导,不经意似的,却又无法忽略。


    每当这种时候,没有人敢跟祂嬉皮笑脸,只有当瓷感觉到之前犯错的孩子已经彻底记住了这个教训,一切才会恢复原状。


    晋知道爹爱祂们,只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古老的文化底蕴早就将礼仪和规矩刻进了祂们的骨子里。


    所以才有“礼仪之邦”和“蛮夷之地”的区别。


    不过祂倒宁愿暴风雨来得快点,长痛不如短痛,比死更可怕的是等死。


    三人正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门突然被扣响,沪和晋一个激灵,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细听着门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