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所谓父亲

作品:《ch

    发达地区的夜晚总是灯火阑珊,柔和的夜光穿过遮光帘的缝隙,停留在杂乱的床单上。


    一只手伸到床头,按下欧式的电源开关,房间乍然通明。


    英取下松散的领带,在镜子前重新整理衣着,单边眼镜旁的细金链碎响,倒映在白皙的皮肤上。


    “唔……”还在睡梦中的人被刺眼的白光惊醒,摸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不满地抓过被子蒙住头,迷糊地骂道,“……你有病啊,大半夜开什么灯……”


    最近国际问题多且杂,为处理政事,法昨晚特地到英家里商量某些细节,一直到凌晨才睡下。


    英收拾好散了一床的资料,拉开被子一角,逼祂露出半张脸:“我出去一趟。”


    法拽了几下没拽回来,不得不睁开眼,又被光线刺得眯了起来,祂烦道:“……出去你的,把灯关了。”


    夜还很长,侧躺的姿势让祂几乎完全散开的白发铺在枕边,蕾花边的衣袖上卷,露出光滑的手臂。祂大概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勾人。


    英俯下身,替祂拨开遮住眼角的发丝,刚靠近,有些无力的手推开了祂。


    法疲惫地夺回被子重新盖上,重复道:“关灯。”


    “……”


    英无奈地笑笑,拿起东西走到门边,再次按下开关,随着门完全关上,客厅的光线也被隔绝在了外面。


    美和华被轰出种花家时正值半夜,虽然已入夏,但夜风仍夹杂着寒意,将两人本就拔凉拔凉的心浸得更是雪上加霜。


    瓷有帮祂解释过,但已然暴走的港一干人和无数闻风而来的兔子什么也听不进,骂得脏字连篇,连砸带踢地把祂们给轰出了家门。


    无法,美只好让华直接开车回去。


    路上,美头疼地想小憩一会儿,忽地瞥见前面口袋里有东西,打开一看发现是瓶酒,上面的中文尤其显眼。


    祂思索片刻,想起是瓷过年时送的年货之一,自己当时顺手拿了一瓶放车上备用。


    种花家的茅台性烈,后劲大,美一直喝不太惯,祂抱着试试的心态打开瓶盖,浓郁的酒香瞬间充斥满车间,迷醉了思绪。


    华疑惑地看上方的镜子一眼:“祖国大人?”


    美笑道:“来点?”


    “……不了,我开车。”


    美也不强求,对着瓶口猛灌几口,不出所料地呛得直咳,但暖意却顺着脖子流入四肢百骸,灼烧着五脏六腑。


    嗓子辣得生疼,祂擦擦嘴,暗想这酒果然不适合祂们那边的喝法。


    车窗外的夜色模糊不清,微醺的眸子映着刹那的流光溢彩,祂摇摇头,企图摆脱逐渐占领意识的朦胧。


    所剩不多的理智让祂想起自己家还远,从这儿开车回去后怕是刚躺下就要出发去开会了。


    美闭目养神:“直接去联合国吧,然后你先回家,中午再来接我回去。”


    华有些不放心,但美做了决定的事向来不会轻易更改,只好应下。


    无言片刻后,祂字斟句酌道:“祖国大人,我刚才收到消息,孩子们又在战争和制度问题上吵了起来。”


    美淡道:“慌什么,哪天不吵?”


    “这次有点大,它们说……说您被控制了,说这个国家糟糕透……”华语气有些痛苦,祂说不下去了,闭嘴等美下令。


    但美怔了怔,什么也没说,只是又喝了一口酒,盯着瓶身走神。


    自由、民主、尊严……祂给了孩子们自己曾经没得到的所有东西,祂自认为尽力了,在这条路上,自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抛弃,唯有这些孩子……可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万人唾弃。


    英大半夜不睡觉倒也不是吃饱了撑的,昨天祂和法分析半天国际局势,认为美这次实在做过了。不说失了百国之心,更是让瓷从中获得了不小的利益。


    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也就美这个世界第一敢如此的不顾后果了。


    所以英打算提前到开会地点做好准备,若能尽快将自己在这件事上与美划清界限,就能将亏损最小化。


    会议室没开灯,祂一脚跨进去,乍地被旁边的黑影吓了一跳。


    那人也发现了祂,熟悉的调侃传来。


    “哟,是你啊。”美靠着墙,微眯的双眸有些迷离,祂略为意外地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这么热爱工作呢。”


    英走近几步,浓烈的酒香熏得祂忍不住皱眉:“你喝酒了?”


    “噗——”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美歪头看祂,“喝了,怎么样?”


    “……”察觉到对方态度与平时不同,怕是醉了,英不再停留,借着远处的备用灯光抬步往五常席位走去,“不怎么样,少喝点,一身酒气。”


    美头晕得厉害,但祂没打算强行保持清醒,祂做什么不是随心所欲。


    目送英归座,美嘲讽地笑道:“听你这语气,搞得跟我监护人一样。”


    英正在抽屉里找笔,闻言手顿了一下,继而继续找,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书页摩擦声和笔碰撞金属的叮当声。


    美在黑暗中站了会儿,突然问:“法呢?”


    “在睡觉。”


    “呵,你倒惯着祂。”


    英不想谈这个:“勒的事你还是再想想吧,最近情况有多不利你该清楚。”


    “你觉得我需要在意勒?”


    英将笔放桌上,又开始找文件夹:“时势所趋,不过对我们而言,累赘罢了,倒是麻烦。”


    美一愣,突然抬头看向祂,尽管室内昏暗,只能看到一团黑影。


    这句话太过熟悉——三百年前,也是在这么黑的房间,这个赋予了自己降临于世的资格之人,却亲手剥夺了祂的尊严和自由,给祂戴上了名为奴隶的枷锁。


    “十三州吗……呵,又一个累赘,除了添麻烦一无是处。”


    被压抑在深处的痛苦再次袭来,美捂住脸,呼吸不受控制地沉重起来。


    英找齐了东西,却半天没听到回复,一转头,对方已不知什么时候矗立在了祂身侧,纹丝不动。


    “……”也许是直觉,祂莫名产生了离开的想法,便起身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UK。”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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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住祂,“你后悔过吗?”


    英轻拧眉:“什么?”


    “三百年前的决定,后悔过吗?”


    “……”这个时候翻旧账?英无法理解。


    “不记得了。”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祂可不想再挨一枪。


    见对方不说话,似乎走神了,英便直接绕过祂往外走,刚擦肩而过,美突然爆发了。


    一句“英吉利”歇斯底里,震得英耳朵疼,一声声回音如同晨钟暮鼓,听得人发晕。


    伴随着这声吼一同炸开的还有旁边不知哪儿来的玻璃碎裂声,清脆刺耳。


    有什么东西溅到了祂鞋子上,大概是碎片,浓郁的酒香和美身上的如出一辙。


    英没动。


    “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美猛地回头,怒视着祂的背影,“这么多年,你有哪一点尽到了‘父亲’的义务?对你来说,我们永远都只是拖油瓶!”


    “……”英轻叹口气,缓缓转身,“真是神奇,有朝一日能听到你亲口说这些。”


    酒精的作用大概就是释放压抑的情绪,英总是尽量避开这种冲突,美又何尝不是。


    但祂此刻的表情像是想吃祂肉喝祂血,明明看不清,可英总觉得祂眼眶是红的。


    “你从来都不喜欢我的诞生,你只想要一块无主的殖民地!我意外的到来让你很失望吧?就像你从法兰西手中抢走加,也从来没有正视过祂!


    “我们这么多年所受的苦,你难道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英听着自己曾以为一辈子也不可能听到的质问和埋怨,心情有些复杂,但祂早已失去了辩解的资格:“……你喝多了。”


    “……”


    这句话如同冷水般浇灭了美的怒火,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让祂发愣,再多的话也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祂轻笑两声,带着些许失落:“……是啊,喝多了,胡说八道……”


    英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见美垂了眼,沉默着一步一步出了门,独留祂一人留在会议室内。


    祂看看地上模糊的残片,自问是否认真扮演过“父亲”一角,但很快祂就自我否定了。


    祂不需要做一个好父亲,特别是对别的国家意识体,而祂们也不需要有一个好父亲,特别是现在。


    至于过去如何,早已不重要。


    美站在路边,夜风吹散酒气,让祂清醒了不少。


    祂禁不住冷笑——到了二十一世纪,自己居然还会失态到这种地步,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华已经回去了,美只好打车,好在如今最不缺的便是繁华。


    酒后人嗜睡,更何况祂已经算熬夜了,于是上车后昏昏沉沉地说了个地址便睡了过去,一路上车开得很稳,竟是一觉睡到了目的地。


    迷糊着下车,美按记忆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不对。


    自己家旁边好像没种菜啊……


    这一下惊得祂酒醒了大半,忙不迭抬头,中式的别墅映入眼帘,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TM的……怎么又绕回瓷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