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北美十三州

作品:《ch

    “台,你越界了。”瓷放下筷子,淡淡地看着祂。


    “越界?”台得意地笑着摊开手,“我做了什么就越界了?川的脾气向来不稳定,难道这都要我背锅?”


    四周鸦雀无声,但众人的眼神不免都带上了一丝怒意,京全面戒备,防止意外突生。


    瓷半靠在椅子上,右手轻轻摩挲着左手无名指关节,祂淡道:“台,还记得我说过不建议对你动武吧?”


    台一愣,不自觉收起笑。


    “同样,我也不介意。”


    联合国聚会。


    又是一曲毕,美退开两步,拍拍衣袖,语气随意:“舞技退步了,自己多练练。”


    加有恃无恐地看着祂:“比祂强,不是吗?”


    “噗——”美突然笑起来,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CAN,如果有一天你也具备了和祂一样的实力,那你也不用练舞技了。”


    “可你需要的是舞,不是武。”加声音低了下去,“如果和祂一样,你只会敌视我吧,就像……”


    美并不想把这个无趣的话题进行到底,祂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好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你找别人跳。”


    加见祂转身往某个方向去,眼神顿时沉了下来:“US,CN已经走了。”


    “……”美在原地定了两秒,笑道,“谁说我是去找祂的?我只是——”


    “US,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永远都不会变,对吗?”加打断了祂。


    “……”美没回头,一顿后仍然朝着那个方向去。


    “当然。”


    几秒钟的功夫,美已经没了影,加在原地发愣,灯光照在祂身上,周围结伴起舞的人仿佛成了背景,说不出来的孤独。


    恍惚间祂听见有人问:“你相信祂的话?”


    加没回答,盯着那个方向发呆,只是时间流逝,舞者匆匆,那个人还是没回来。


    祂信吗?怎么可能会信,那可是US啊,随心所欲,利益至上。


    但身为国家意识体,谁还不是利益的推崇者?


    感情?不敢想。


    加回头,联和俄还在喝,但前者一个劲儿地摇头,后者拍着桌子在说些什么。


    美不在——加无奈笑笑。


    祂什么都明白,不如说大家都是。


    可有些东西,从来都不由人。


    十八世纪三十年代。


    “什么狗玩意儿,敢来老子这儿抢吃的,这年头还嫌命长?!”


    “得了得了,咱们什么饿死鬼没见过,上头刚占领这儿不久,还不太稳定,收敛点,不然你有几个脑袋让祂崩?”


    “嘁!”那人狠踹旁边的雪堆一脚,不知又骂了些什么,逐渐走远。


    寒冬已至,弗吉尼亚本少有冰雪,但这一年却就像冬眠的动物,早早地陷入了沉寂,取而代之的是呼啸的风雪、整齐划一的军队列步和口号,以及时不时传来的枪响。


    没有人哭喊,没有人反抗,这里被风雪覆盖,灰蒙蒙的,几十米开外便分不清人和狗,就像一座行尸走肉的死城。


    街上也人迹罕至,除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不得不外出购食的可怜人。


    他们用看起来还不错的旧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双眼睛出来,这样会给他们一种安全的错觉。


    这样恶劣的天气,就连那些侵略者也不屑出来搜刮民脂。


    那堆被踹开的雪旁边有一个被遗弃的三角桌,它倾斜着半悬在角落,反而为下方遮去了部分寒意。


    男孩缩在桌下,双手抱膝,身上裹这一块算不上衣服的破布,祂似乎是金发,但此时又有些灰,看不出一点该有的艳丽。


    祂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从祂有意识开始,这个世界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冷漠、暴力、残忍、死寂,还有……弱肉强食。


    自己从哪儿来,为什么诞生,诞生后又该做什么——没人告诉祂这些,祂甚至感受不到民众求生的愿望——一盘散沙。


    祂曾见过一个很绅士的人,但那时祂浑浑噩噩,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人叫祂——十三州。


    后来……


    男孩又往里缩了缩,避开吹进来的雪。


    祂试图用布盖住自己的脚,却还是短了一截,脚趾冻得通红。


    风像刀在刮,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突然甩了进来,十三州一愣,下意识腾位置。


    紧接着一个孩子十分利落地挤了进来,连比带划地示意别出声。


    这也是个意识体。


    十三州瞥祂一眼,十分配合地没动。


    外面似乎来了几个人,嘴里说着什么,被风声盖过,只是一直就在附近没走。


    两人一动不动地贴在一起,像相互取暖的幼兽。


    雪下大了,几米之外都看不清,而外面那些人见一无所获,索性换了个暖和的地方继续找。


    脚步声从小到无,那小孩听了一会儿,慢慢舒了口气。


    “你是谁?”十三州终于开了口,不知是不是天气原因,嗓子有些哑。


    “啊。”小孩终于想过来身旁还有个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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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右边挪了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下面有人。”


    十三州又问了一遍:“你是谁?这儿不该有两个主导意识体。”


    “我是隔壁的……名字不太确定,你叫我加就好……你是小十三吧?我比你早一点诞生。”加笑笑,“也许,我们还算兄弟。”


    “兄弟?”十三州警惕地打量同样狼狈的加一番,随后看向风雪之外,尽管什么也看不到,“你不会想说那些人也算父母吧?”


    “我以前也不能接受。”加道,“但其实你比我好些,至少祂给了你一个名字,而我诞生于混沌,零零散散,甚至没有一个统一的称呼。”


    十三州不看祂:“同样是弃子,有什么区别?”


    加答非所问:“我是来找出路的。”


    十三州觉得不可思议:“这儿?出路?”


    “总得试试,不是吗?”


    十三州显然并不相信祂的话,或者说不相信祂能做到。虽然祂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但同为意识体,祂能感受到相同的气息——虚弱、落败、濒临死亡。


    见祂别过头,加也没再多嘴,安静地坐在旁边。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待了一会儿,最后是十三州先打破的寂静。


    祂掀开怀里的一层布,露出一个半红半黄的苹果,祂递了过去:“吃吗?”


    加一怔:“给我?”


    “嗯。”


    加没接,眼神有些复杂:“为什么?”


    “你脸色不好。”


    “……”明明彼此彼此。


    加突然觉得这人有着莫名其妙的同情心和不必要的善良,大概是还没经历过真正的绝望。


    祂接了过来:“现在你最后的食物也是我的了,我走了。”


    “嗯。”十三州淡淡回应,把头埋在膝盖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加本来就是吓唬祂的,见祂这样突然久违地有点后悔,“喂,我开玩笑的。”


    十三州没抬头,也不回答,像睡着了。


    加抱着一开始甩进来的包袱沉默了一会儿,也没再开口。


    雪渐渐从缝隙中渗进来,带着些灰,和无尽的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十三州微微偏头,露出一只眼睛,发现加靠着墙睡着了,而自己面前除了原来的那个苹果,还多了一个饼。


    它们就那样放在地上,冷清得像被人丢弃的垃圾。


    雪更大了,狂风夹杂着雪像是野兽的怒嚎,街道空无一人。


    外面冰得刺人,但某个角落却在此刻突然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