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秋鸿风心中有了猜测，不等他仔细思索，又有客人看上了殷州的灵器。


    剩下的两把匕首又卖出去一把后，不管什么原因，秋鸿风都十分高兴，如果再卖出去一把，再加上半安那边的收入，师父的药钱就凑齐了。


    就在秋鸿风准备再接再厉时，忽然听到散修集市远处传来检查的声音，他无奈地叹息一声，按住自己面上的面具，悄悄收起自己摊上的东西，离开了集市。


    乾天派只是想要他们的税金，让他们变相承认青阳县是属于他们的地盘，但是底下的人不知道其中的道道，以为他们得罪了人，便一个赛一个地为难他，力求表现自己。


    秋鸿风不想和他们起冲突，于是只能避开他们。


    正好去打听打听《纵横仙途》，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


    秋鸿风变装后离开散修集市 ，他一路打听，来到了天勤书坊。


    书坊门前撑起大大布告。


    ——‘全县唯一正版《纵横仙途》售卖处，购买就送精美人像图合集。’


    秋鸿风面具下的嘴角微勾，如果这真是小师弟的话本，那他小师弟还真有本事，第一次写话本就取得如此好的成绩。


    他踏进门扉，刚走进去，便有书佣上门迎接。


    “您好客官，请问您要买点什么？”


    秋鸿风也不啰唆，“来一本《纵横仙途》。”


    “好嘞！”书佣也不意外，一开始只是男女学子，后来是闺阁小姐，现在随着看过《纵横仙途》的人越来越多，掌柜在茶楼酒馆让说书人说书后，购买的人群甚至出现了小贩、屠夫、猎户、商人这类群体。


    现在什么人前来购买《纵横仙途》，他都不意外了。


    而他们这些书佣的月钱也随着节节攀升的销量一涨再涨，而唯一不好的是，“客官，请问您要精修版还是普通版的？”


    那些可恶的商家，竟然把他们的书本买回盗印，用最次的纸张印刷，卖得比他们便宜，还当真笼络住了那些普通顾客，让他们书坊也不得不出一些低档版本。


    “要精修版。”自己小师弟的话本，当然要好的，况且对他们来说，一本书也不贵。


    “好。”书佣笑得更加热情，把包装好的话本递给了秋鸿风。


    秋鸿风接过被油纸包好的话本，顿了顿，又询问起《纵横仙途》这本小说的销售情况。


    书佣自然是只有夸奖的份。


    得知这可能是小师弟写出来的小说，秋鸿风现在再听这些夸奖的话，勾起的嘴角就没下去过。


    他意有所指，“作者还真厉害，一定是个浸淫文字多年的老学究吧。”


    “哪里啊，那……”书佣下意识反驳，但是忽然想起什么，连忙住嘴，怀疑地上下扫视秋鸿风。


    他不会是掌柜所说的，上门来打探作者身份的书商吧。


    一时间，书佣冷汗直流，他刚才没有泄露什么吧。


    秋鸿风面露微笑，他当然听出了书佣话中的反驳之意了，很好，再次佐证，《纵横仙途》确实是小师弟的作品。


    秋鸿风见有其他客人来了，不再为难书佣，拿着买来的东西，准备离开，刚转过身，却没有想到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那人也发现了他，“大师兄！”


    宋诀惊讶地叫出声，因为他的广告在晚上的效果更加好，所以他下山的时间大约在下午四五点，下了一趟山，又在客栈耽搁半天，到书坊后，时间也不早了。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的书坊撞到大师兄，大师兄手里还拿着他写的书。


    秋鸿风注意到宋诀的眼神，示意般地晃了晃手中的油纸包。


    他之前问过宋诀他写的小说名字，小诀不愿意告诉他，他也就没有追问，这次可不是他故意探知。


    宋诀：“……”


    片刻过后，秋鸿风和宋诀一起来到掌柜的书房，宋诀把这次的书稿交给了张瑜。


    之前宋诀不愿意透露，但这次是恰好撞上了，秋鸿风当下不由仔细询问张瑜，从他们的分成，到小诀这本书售卖的具体情况，见宋诀谈的价格着实不算低，没有吃亏，这才放下心来。


    张瑜有意讨好宋诀的亲人，拍着胸脯表示，“秋大哥你就放心吧，小诀可是我的贵人，我绝对不会让他吃亏的。”


    宋诀见大师兄了解完，这才说起这次前来的主要目的。


    “这次的书稿是最后的书稿了，书本已经完结了。”


    “什么？！”张瑜震惊，不敢置信地看向宋诀，这么赚钱的生意，宋诀说不要就不要了，“为何呀？你的书稿现在正热，你一个月只要供两次稿，一个月最少拿30块灵石，你是觉得分成低了吗？”


    秋鸿风听到这里，目光不由闪了闪，一个月最少拿30块灵石。


    他没想到小师弟写话本竟然能挣那么多灵石，但是他没有为30块灵石迷住。


    现在师父所差的灵石他们攒得差不多了，小诀赚不赚这份灵石都可以，而且他相信，小诀既然这样决定，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宋诀看了一眼秋鸿风，连忙制止了张瑜重新商议分成举动，“不是的，是我有了更加赚钱的项目。”


    面对张瑜狐疑的眼神，宋诀将殷州录入广告的改造留影石拿了出来。


    “我想卖广告。”


    张瑜眼中不解，秋鸿风倒是知道一点，殷州最近在帮小诀弄什么灵器，前几日殷州还苦恼地找他帮忙。


    宋诀知道光解释没有说服力，他看了看窗外，在他们谈话的期间，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去，呈现出一种要蓝不蓝的灰蓝色。


    这个光线也可以。


    他问道：“张兄，我可以借你屋顶一用吗？”


    “屋顶？”张瑜心中更加奇怪了，但是他看了看秋鸿风，在对方点头的示意中，迷迷糊糊地答应把他的屋顶借出去了。


    而后，张瑜和秋鸿风便跟着宋诀走出书坊的大门，再之后，宋诀打开了留影石，对准了书坊上方的位置，播放起早就制作好的广告。


    张瑜心中还满是奇怪呢，见宋诀拿着一个奇怪的灵器摆弄，摆弄完便朝着他家屋顶看去，他下意识也朝着自己屋顶看去，似乎有什么东西亮起来了，他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辨认，一股悠扬的笛声便响起来。


    那笛声飘逸又缠绵，带着阵阵柔情，好似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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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地拂过他的心间。


    张瑜微微一怔，随后奇异的花瓣从他眼前滑过，转瞬消失在空气中。


    嗯？


    他不禁一怔，轻轻抬起头，只见悠扬的笛声中，他家屋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用金线描绘的仙子，以夜空为纸，金线为墨，挎着篮子的仙子亮闪闪又俏生生地站在他家房顶之上。


    虽然只是用简单的金线勾画，但是仙子的被猎猎吹动的衣衫，柔美的发髻，即便这金线没有勾勒出仙子的面容，也让人足以想象她的真容是如何的动人。


    仙子手里拿着花篮，发髻微动，她隐没于夜空的脸庞似乎轻轻笑起来，而后衣袂翩翩地向上空飞去，她一边飞，一边将手伸进花篮撒花。


    一朵朵丝线构成的花朵落下，闪着金光，而后又消弭于夜色中。


    悠扬的笛声中，像是一场仙人降临人间的玉露。


    美丽！梦幻！


    周围惊呼声此起彼伏。


    最近《纵横仙途》这本书卖得非常好，即使临近傍晚了，这边也来到了不少顾客，他们抬头看到这一幕，街上的行人都不由惊呼起来。


    “这是何物？”


    “是仙家手段吗？”


    “还是仙人来了？”


    不只是行人，书坊内买书的学子们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好奇地跑出来，甚至有人伸手去接半空中不断掉落，又不断消弭的金色花朵。


    “好漂亮的仙子啊！”一位父亲带着孩子出门，那怀中的小孩子看到这一幕，不由惊讶地瞪大眼睛，小嘴巴张得圆圆的。


    宋诀不由赞赏地望过去，小孩子有眼光。


    他就知道，以太阳为生的人们，怎么能抵挡在黑暗的夜晚看到又亮又闪的存在。


    他可是特地用金墨绘画，然后又让师兄扣了好几天的图，把宣纸的部分全部抹掉，这样金线便是以夜为纸，如此，夜色越黑，金墨越亮。


    而且，他画布设计得也非常大，仙女足足有四五米高，无论站多远都能看到。


    想想看吧，在一切朴实无华，等过挂满灯笼的古代商业街上，出现巨大的，会动的仙女投影。


    即使在现代也是很惊艳的存在。


    买下广告的商户绝对是人群中最亮的崽。


    还有一些细微的设计，比如他设计的小短片首尾相连，让仙女撒完回来歇一会，这样结尾和开头连接起来，像是一个永远也飞不厌的小仙女。


    宋诀对张瑜道：“张掌柜，这只是其中的设计之一，为了揽客用的，其他画面我也可以设计，比如在仙子撒完花的结尾，我可以加上一段文字，买书就来天勤书坊啊，亦或者可以设计成一个方框，上面写着商铺的名称，更或者设计成一盘盘美食佳肴，轮回出现。你说，我这样的广告卖得出去吗？”


    张瑜怔愣地看向宋诀，宋诀嘴巴一张一合，他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宋诀讲了什么。


    广告的灯光明灭不定落在他脸上，他看着逐渐往这边汇集的人群，毫不犹豫地拉着宋诀往书坊内走去。


    “卖！怎么可能卖不出去！我们进店聊！”


    淦，他已经看到一条街上，他们天勤书坊的死对头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