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文学城

作品:《装柔弱寡夫翻车后

    烈日当空,空气在毒辣的阳光下扭曲颤动,柏油路散发出焦灼的气味。


    一家私人画室门口,五颜六色遮阳伞一把挨着一把,家长们正在等着自己家的小孩下课。


    干等着也是无聊,家长们摇着蒲扇,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开了,话题都围绕着孩子和课程。


    聊了一阵后,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树荫下,那个唯一没有加入闲聊的人。


    那是一个身形高挑的青年,他慵懒地靠在树上乘凉,脖子上挂着一副耳机,正专注地盯着手机,嘴里还叼了根棒棒糖。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白皙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也许是耳机声音开得太大,又或者是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青年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


    家长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默契地压低声音八卦起来。


    “那个小伙子也是来接小孩的?看着挺年轻噻。”


    “以前没见过他,估计是来接弟弟妹妹的吧。”


    “现在的年轻人哪有这么勤快,我家大女儿放假回来就没出过门,在空调房里拉都拉不出来。”


    “那总不会是他自己的小孩……”


    玻璃门“吱呀”一声打开,打断了家长们的窃窃私语,人群迫不及待地涌了进去,不一会儿画室门口就清静下来。


    树下的青年蹙起秀气的眉尖,不满地盯着手机上大大的“失败”二字看了一会,关掉游戏,将手机放进口袋。


    中午的太阳热得人心焦,他抬了抬手,吃完的棒棒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丢进了垃圾桶。


    又伸了个懒腰,才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走进画室。


    凉爽的冷气夹杂着颜料的气味扑面而来,耳边充斥着孩童的尖叫嬉笑声。


    画室里人声鼎沸,接到小孩的家长们没急着离开,有的在等小孩画完最后几笔,有的围着老师询问课堂表现。


    青年抬眼扫过乌泱泱的人群,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画室里的人实在太多,他一时没有看到自己要接的小孩在哪。


    为了不被当成可疑人员赶出去,他装作已经找到目标,镇定自若地往里面走。


    经过一张又一张小画桌,快要走到讲台上时,他的食指突然被一只软乎乎的小手轻轻牵住。


    “栀栀,我在这。”


    闻栀顺势停下脚步,低头看向跟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小团子。


    小孩仰着圆嘟嘟的小脸,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黄色的小围裙上沾满了五彩斑斓的颜料。


    “小棠真厉害,一眼就能认出哥哥。”闻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仿佛他刚才差点走过头,只是为了考验小孩的眼力。


    “栀栀,很高很白。”小棠被夸得有点高兴,认真地告诉他自己是怎么认出来的。


    闻栀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瞥到桌子上摆着的画,顺手拿起来:“这是小棠画的吗,真……”


    看清手里的画后,刚要脱口而出的夸奖堵在嗓子眼。


    还真是……丑得奇特。


    小棠踮起脚,给他指了指画上最抽象的那个人,软糯的声音肯定道:“这个是栀栀!”


    “……”


    不想打击孩子的创作热情,闻栀沉默了半秒,硬着头皮夸:“嗯……真像。”


    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也算有共同点。


    “您是小棠的家长吗?”一道温润的声音插了进来,一大一小都抬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温雅男人正朝他们微笑,修长的手指上沾着些许颜料。


    “夏老师。”小棠立刻乖巧地喊了他一声。


    闻栀才知道对方就是画室老师,点了点头:“是的。”


    夏老师脸上的笑意加深:“小棠很喜欢画画,也很有天赋,今天的表现特别好。”


    如果不是才遭到那幅画的精神攻击,闻栀也许会相信对方的话。


    现在的人为了卖课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闻栀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刚才也看了,小棠画的夏老师特别像。”


    说完,背在身后的手迅速而精准地捂住了小孩想要解释的嘴。


    夏老师像是没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又笑着跟他说了几句话,才去了其他家长那里。


    闻栀一手拎着丑画,一手牵着浑身脏兮兮的小棠,朝画室外面走去。


    一路上,不少家长好奇地打量他们,想知道两人的关系。


    然而那小孩一张口,不是喊“爸爸”也不是喊“哥哥”,而是喊了一个像是小名的称呼,让人摸不着头脑。


    推开画室门,热浪立刻迎面扑来,又走回了烈日的暴晒之下。


    闻栀“唰”地撑开遮阳伞,挡住头顶灼热的阳光。


    跟在身后的小团子迈着小短腿快走几步,努力把自己也挤进阴影中。


    头顶的遮阳伞朝他偏移了一厘米,才想起有他这么个人似的。


    回家的路上,闻栀的手机震了几下,他腾出手拿出来一看,是宿舍群里的消息。


    何津:[@栀,四缺一,速度上号]


    闻栀皱着眉,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出两个字。


    闻栀:[没空]


    群里弹出一条语音,点开一听,是舍友发出的桀桀怪笑。


    丁明俊:[哟,又在带崽呢]


    何津:[咱们小栀也是跳过结婚生子直接当上奶爸了(呲牙)]


    闻栀面无表情地屏蔽群消息,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就在上个星期,他大学生涯的最后一个暑假开始了,然而刚回到家,就听到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


    ——他的父母决定去度蜜月。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在三年前,他的父母中年得子,生了一个足以当他儿子的弟弟。


    如今二老去过二人世界,照顾弟弟的重责自然就落到了他身上。


    在这之前,闻栀跟弟弟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逢寒暑假才能见到一面,两人可以说是根本不熟。


    从画室走回家,短短十分钟的路程,闻栀的后背已经汗湿了一片。薄薄的T恤贴在皮肤上,勾勒出清瘦流畅的肩背线条。


    一想到暑假才刚刚开始,他就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用钥匙打开家门,清凉的冷气才让他觉得好受了些。


    闻栀一边换鞋,一边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们夏老师长得还挺好看。”


    作为一个颜控,这是他今天顶着烈日出门跑这一趟,唯一的一点安慰。


    小棠眨巴了一下黑葡萄似的眼睛,努力回想了一下,认真地提供情报:“夏老师还是单身。”


    他听其他小朋友是这样说的。


    闻栀往屋里走,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哦。”


    虽然他喜欢看帅哥,但对人家的感情状况丝毫不感兴趣。


    主打一个只饱眼福,绝对不吃爱情的苦。


    进门后,闻栀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才在餐桌前坐下。


    父母临出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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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他们请了一个做饭阿姨,每天会过来做一日三餐和简单打扫,也算是减轻了闻栀的负担。


    带着小棠吃完午饭,闻栀就缩进自己房间午睡。


    睡午觉的习惯是上大学后才养成的,一觉不睡就困得慌,下午还要带小棠去跆拳道班,他抓紧时间闭上眼睛。


    十分钟后,房间门被极其缓慢地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小小的身影费劲地够着门把手,蹑手蹑脚地挤了进来,在床边站定,凝视着那张睡得微微泛红的脸。


    床上的人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脸颊因为熟睡透出淡淡的粉色,呼吸均匀绵长。


    闻栀在睡梦中皱起眉头,总觉得被什么不妙的东西注视着。


    挣扎着睁开眼睛,视线聚焦,正对上床边一双毫无睡意的大眼睛。


    “小棠,怎么不在房间睡午觉?”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困得无法思考。


    小棠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喜欢睡觉。”


    闻栀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睡觉?


    “栀栀,要迟到了。”小棠又噘着嘴提醒道。


    闻栀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全职主夫,还得送小棠去上课。


    绝望漫上心头,他把被子拉过头顶,试图在空调房里再多待一会。


    一只小手执着地攥住被子一角,手脚并用地扯开被子:“老师说迟到不是乖孩子。”


    闻栀生无可恋地掀开被子坐起来,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下床。


    十分钟后,他潦草地收拾好自己,带着小棠出门了。


    午后的阳光依旧毒辣,路边的植物都蔫蔫地耷拉着枝叶,无精打采。


    闻栀把小棠送到跆拳道馆,就去了附近的商场蹭空调,一直遛弯到下课时间才绕回去,接小棠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想到这个星期的兴趣班都上完了,脚步才轻快了几分。


    “栀栀,那是什么?”小棠忽然停下脚步,望着一个地方。


    闻栀顺着那只小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栋没见过的建筑。


    他记得寒假回来的时候,那栋建筑还在装修,现在才看到真面目。


    建筑的外形像一头伏在地上的鲸鱼,白色的钢架撑起宽阔的弧形屋顶,外立面一片通透的落地玻璃。


    闻栀看了一会也没头绪,想着这会也没别的事,低头问:“我们过去看看?”


    小棠立刻用力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个红绿灯,就到了那栋建筑面前,正门旁边立着一张巨大的宣传海报。


    小棠凑到海报前,踮起脚,挑着认识的字念:“游……开业……”


    闻栀也凑过去看了看。海报蓝色水波背景上,印着醒目的艺术字。


    游泳馆?


    这对一个旱鸭子来说实在没啥吸引力,他不感兴趣地直起身。


    眼睛忽然被一道光晃了晃,他微微眯起眼,下意识朝玻璃窗内望去。


    阳光从玻璃洒入,折射在清澈见底的水面上,波光在天花板上晃动。


    下一秒,平静的水面猛地泛起涟漪,一具修长结实的身躯破水而出。


    水花四溅,阳光碎裂成无数光点。


    水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从那人锋利的下颚线滚落,跳跃在宽阔的肩膀上,再坠入紧实的腹肌线条。


    仿佛察觉到窗外的视线,那人倏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穿过晃动的波光,直直地朝玻璃窗外望过来。